然,比那些娇养的紫丁香更入慕容薇的眼。她看得欣喜,命人插了瓶,摆在那个以天然虬枝雕刻的黄杨木花架上,便为沉滞的室内增色不少,慕容薇也才有心情打量一下行宫里的摆设。
一溜八扇雕着西府海棠的紫檀窗扇,因为下雨已经阖上,显得略略有些气闷。见慕容薇的目光落向窗扇,流苏查颜观色,将窗户微微开了道缝隙。
靠窗是镶了青玉的紫檀木罗汉炕,铺着莲青色暗纹坐褥,一边放置两个朱红色缠枝碎花大迎枕,紫檀嵌螺钿束腰雕花炕桌上,放置着大红掐丝珐琅的花斛,里头插几枝缤纷的海棠花。荷叶型的青玉托盘里,是一套粉底折枝海棠甜白釉金线茶具。
五幅玉色帷幔,典雅的青玉水墨绫落地屏风,殿内一角安置着镂空绣球花香炉,素银所制,一点檀香的气息袅袅,空旷的寝殿在哗哗的雨声中越发显的寂寥。
叶嬷嬷是费了心思的,不能太素,又不能太艳。安国夫人身上有孝,公主与禧英郡主身上却没有。两人都是豆蔻年华的少女,自然喜爱颜色明媚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风寒
慕容薇嚼着可口的冷面,心下却有些酸涩难当。罗嬷嬷无论对谁,都是一心一意的好,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
她无儿无女,拿着流苏与璎珞两个,更像亲女儿一般的待,谁晓得竟被流苏的黑手推动,最后被按上弑主的罪名。
慕容薇瞥一眼随侍在侧的流苏,看着她刻意收过腰身的鹅黄软缎宫衣,还有系在腰间绣了银线的碧绿丝绦,眼眸有一刹那间的寒凉刺骨。
如今动不得她,若苏暮寒再如上一世那样,真与自己玩些失踪的游戏,还需要流苏来寻找他的踪迹。
慕容薇边吃面边沉思,面容一时有些恍恍惚惚。
已经换过春衫,慕容薇今日着了一件象牙白金银两色挑绣折枝海棠的束裙,上身着及合腰身的对襟浅金夹襦,挽了米色半臂,飞环髻上斜插一枝碧玉雕花如意簪,小巧的耳垂上一对碧玉水滴垂珠缀莹润欲滴。
模样依旧是那个模样,却总觉得有哪里与从前不一样了。夏兰馨静静瞧着,忽然觉得对面的慕容薇穿着打扮越发简单,却又觉得这样的简单里更多了几分侵润在骨子里的淡然优雅,令她熟悉又陌生。
望着慕容薇深深地探究,夏兰馨恍然记起,已很久不见慕容薇着月华裙,特别是那些以紫色为底又嵌着珊瑚松石之类的奢华裙裾。
苏暮寒当日盛行慕容薇的紫色月华裙,夏兰馨本是亲耳所离,亦曾亲见从那之后,尚宫局一条一条的奢华裙裾送进璨薇宫的大门。
如今一路行来,朝夕与苏暮寒见面,慕容薇却一条那样的裙子也未穿出。素淡的豆绿、象牙白,亦或米色、淡黄之类简单的裙衫,连首饰也用得简单,都是似曾相识,着装类似若太后娘娘与祖母这些年的风格。
往昔的慕容薇简单直观,令夏兰馨一目了然,如今却好似隔着层纱,越发猜不透慕容薇的心意。
夏兰馨学着慕容薇的样子拌匀冷面,尝了一口,又望望正在大快朵颐的兄长,心内酸甜苦辣皆有,简直五味俱全。
杏花微雨,沾衣欲湿,正是江南最美的季节。
慕容薇与夏兰馨用完晚膳,看天色尚早,并不急着回房,便在沉香亭中流连,夏钰之也陪着两位姑娘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