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届青州书院的新生学子知道他们入学时要面对的就是这么一幕的话，他们还会再度挤破头也要争抢这个名额么？
或许会，或许不会。
青州学堂的江姓老妪的那番话完美地诠释了这一切。
青州书院从建立之初便贯彻着这种理念。
陆白心中对青州书院隐隐升起一股认同之感。
环视四周，看向南山正在同海妖厮杀的新生学子，抬头看看依旧在临空俯视的魏俨，还有和那头白象只是纠缠的姜屿。
以及那名并没有刻意保护一众学子的白衫女子。
“这一战过后，大家才是袍泽么！”
感受着自己愈发躁动的心，陆白轻声一笑，抬眼看向自己围杀过来的海妖。
这一刻，他整个人好似青州山门前观看那座校训石一般宁静。
左掌轻抹春霆雪，如日一般的金霆绽起。
“杀戮时刻！”
苍龙破！惊雷起。
金霆如春阳升起，最先面对的便是那无尽藤蔓裹胁的女性海妖。
深海从来都是冰凉的，一如她体内冰凉的蓝血，可这一刻，她竟然感受到了一丝丝暖意，好像幼时第一次浮出海面，感受到的温煦的暖阳。
一瞬间的回忆让她眼中出现了一丝清明，接着眼中的惊骇几乎淌溢出来，身形止不住的后退。
只不过，一切都太迟，粗壮的海藤原本应是铁壁一般的防御。
“咔嚓”，好似干柴一般清脆的碎裂声传入她的耳中。
接着她就看到自己比钢铁还要坚固的鳞甲乍然破碎。
“啊”，一声悠长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瞬间一条腹生双爪的海蛇惊现出来。
金霆映射下，幽蓝的鳞片琳琅满目，狰狞而残暴。
只是海蛇那疯狂扭动的巨大身躯，暴露了它这一刻的慌乱。
难以想象，如此硕大的身躯是如何爆发出如此之快的速度，腾挪翻转之间，首尾交替，蟹蚌之属，一时间不知卷死多少。
只不过，再快能快得过雷光？
“嘶！嘶！嘶！”它哀鸣。
海蛇硕大的身躯陡然绷直，蛇首直入云霄，惨嘶响彻云空。
上方的曹毓看到这一幕，眼中放出一丝异彩，随手一挥，这一幕瞬间被投放到整个滨海之畔。
“曹毓！”
青州海，海深不知名处传来一声咆哮。
“呵，这就急了？有种过来啊，老子就在这里等着你！”
曹毓在云间一声低语，随即大手一挥，屏蔽了不知名存在的咆哮声。
接着转头看向戒律院方向，“纪纲啊，虽然不知道你想干嘛，但你无疑是在保护你这关门弟子。”
“想让他低调？那我就把他抬到世人眼前来，当如何？”
曹毓喃喃细语结束，看向下方陆白，轻“哼”一声，远方海畔的投影愈发清晰。
…
随着巨大海蛇的一声长嘶，其体内的金色海珠瞬间爆裂开来，氤氲之色弥漫开来，飘落在下方水域，原本眼神浑浊的海妖逐渐恢复清明。
包括眼前的漩涡之中的巨鲨和即将翻浮而至的巨鲸。
陆白没有继续杀戮，而是静静蓄势，等待着它们苏醒的那一刻。
权当是给予海蛇壮烈身死的最后一丝尊重。
他到底是想看看人和妖到底有什么区别！
生死之间的抉择往往快到超乎想象，巨鲸眼神刚亮，便发出一声长鸣，声势愈骤，满身决然之意，山海汪洋齐至。
而巨鲨则是深隐，不见其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