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全程没什么反应,也没出汗,只是皮肤发烫,呼吸沉重,身上也软软的任人摆布。
几分钟后,路寒川再度跑上来,这时姚玉兰还没来得及给林落套上裤子和棉袄。
路寒川有点着急,他用被子包住林落,弯腰就抱了起来,跟姚玉兰说:“把衣服带上,上车上再穿,我车有空调。”
话刚说完,他就连同被子把林落抱出去了。
林落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屋子里四面都是白墙,单人病床对面靠墙的地方是一个小沙发,地上放着两把椅子。
她父母双双坐在沙发上打着盹,路寒川却在离她不远的椅子上坐着。
他双肘拄在膝盖上,微弯着腰,将脸埋在掌心里,她只能看到他头顶浓密的黑发,却看不到他的脸。
林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茫然地环视着周围,闭了下眼睛,等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场景还是跟刚才一样。
姚玉兰这时候还没有睡着,时不时会往林落那边瞧一眼。
所以林落醒来之后,她很快就发现了。
“落落,你醒了啊?太好了,你知道吗?晚上你发烧了,都烧成肺炎了。”
林落:……
她这时也注意到身上穿的病号服还有盖的白色被子。
“那,他是怎么回事?”林落反应过来之后,惊讶地看向路寒川。
“你昨晚发高烧了,医生说是肺炎,是他送你来的医院……”
姚玉兰简单地把头天晚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林落这才知道,要不是路寒川特意去了一趟她家里。她现在病情很可能恶化了。
她看了眼路寒川,没说话,姚玉兰有点心疼地看着打盹的路寒川:“这孩子熬一宿了,等你完全退烧,他才睡着。先别打扰他,让他睡会儿吧。”
林庆东也过来,看着林落精神头好了不少,他高兴地说:“落落,你饿了没,我下去给你打点粥,你昨天晚上都不吃饭,得吃点东西……”
林落却道:“我没事了,吃点东西也行。爸,郭教授那边你跟他联系了吗?他知不知道路寒川在这儿?”
“小路跟他说了,郭教授说让你安心养病。”
林落心知,她和路寒川之间是什么关系,郭教授肯定看出来了。
郭教授确实早就看出来了,但他并没有干涉的想法。他比较崇尚道家的无为而治,这种闲事他是不会管的。
路寒川在不在家对他也没有多大影响,因为他孙子总这样。不管路寒川在不在家,他早上都要出去走一走,有时候还会去附近的早市买点菜。
今天他买的菜比较多,还特意买了女儿郭文雅小时候爱吃的小虾。
那个年代家家都穷,郭文雅和她哥就会经常去小溪里抓点鱼虾来解馋。鱼虾太小,带回家后,郭教授会和点面,再加少许调料,用油煎了给俩孩子补身体。
这道菜郭文雅每次回来时都想吃,所以老头一大早就去早市买了些新鲜的虾,就等着郭文雅回来了。
郭文雅很准时,说是早九点半到,就准时到了郭教授家里。
如她所料,路寒川果然没在,她倒也没多问,先问了问郭教授的身体后,郭教授便让她休息一下,自己去给她炒菜。
郭文雅也没闲着,先去郭教授房间看了看,摸摸被褥厚度,又检查了电源和开关,确认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才去了路寒川房间。
他房间里的被褥都很整齐,除了必备的生活用品,没什么多余的东西,只在桌子上摆着一些枪||模。
她并没有进去,反而进了工作室。上个月通电话时,郭教授曾跟她说过,最近想做做手工,免得长时间不动手,容易患老年痴呆。
老人说想做的是个漆盒,对此郭文雅很支持。
她想看看那个漆盒做的怎么样了,便逐个打开靠墙的柜子。
听到动静,郭教授过来了,听说郭文雅要找漆盒,老头自嘲地笑笑,“盒子你儿子抢着做了,他有那个兴致,就让他做吧,回头我再找一个。”
郭文雅有点奇怪:“他不是忙吗?哪有那些时间?这可是个细致活,要上几十遍漆,很费时间的。”
郭教授笑而不语,这时郭文雅随手打开了左侧的柜门。
他连阻止都来不及,就见自己女儿被柜子里的骷髅头吓得后退一步。
郭文雅哪能想得到,柜子里竟然装着一副人头骨!
好端端地,谁会往柜子里放这种东西啊?
不会是她爸吧?
“爸,你干嘛把这东西放这儿啊,吓我一跳,您没事儿吧?”
一瞬间,郭文雅甚至以为她爸精神上出了什么问题。
路寒川其实叮嘱过郭教授,他和林落的事儿暂时先不要跟郭文雅说。可这时郭教授却知道,这事有点不太好瞒。
他要是想办法瞒着也不是做不到,可他要是真这么办了,他女儿就可能会以为他脑子有问题了。
这个锅老头不太想背,一旦背上他倒没什么,就怕女儿以后会疑神疑鬼的。
所以他把路寒川给卖了:“这东西是小林的,这都是做颅面复原用的模具,是她跟一位古生物学家合作的一个项目。”
“最近她经常跟你儿子在这儿做手工,要不你儿子为什么把我准备的东西给抢了?”
郭文雅一直觉得自己脑容量比较够,但这次她却是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重新看了眼那具头骨,这才道:“爸,你是说,小川他跟林落在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