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孩子,我就赔你一个孩子”,自己当初似乎是这麽说的吧?
看著二月红和文锦这嬉闹不已的模样,阿四想道,如果自己没有杀了师母,说不定...不是说不定,而是应该是,师父和师母,还有他们的孩子,也许也会这麽快乐吧?
虽然陪在师父身边的人不一样,可是...说不定他当初的执念已经消失了,也没有了坚持的必要。只是为了消弭他过於强大的执念,更多人,付出了更惨痛的代价。
阿四觉得他是时候要把话说开了。
当年他捆著二月红的地窖,他一直以为只有一个出口,就是他的房间。没想到却还是有另一个的,就是在望月门演武场的旁边──每天都有许多人经过,但是出入口却并不明显,都用了不少机关隐藏著。
进去都要费一番功夫,不是从外面打开的话,里面的人要出来,要不是对这地窖的入口十分熟悉,恐怕要用炸药才能炸出个出口。
但是阿四要进去,那自然是十分容易。趁著文锦又跑去和二月红睡的夜里,他像以前一样,在自己房间打开了藏在床板下的地窖入口。
这里依然是那麽昏暗,走了许久才有透了点微光的天窗。铁嘴自然不是关在以前他困住二月红的房间里,从阿四这边走过去铁嘴那儿,还要走一段距离。
越走就越是湿冷。铁嘴的身子一向不算硬朗,在这种地方说不定很容易得病,阿四摸索著,找到了困住铁嘴的地方。
这里自然没有什麽很好的待遇了,毕竟是门人都知道的地方,就跟个监狱似的,铁嘴是被立著绑在了坚固无比的铁栅栏里,锁魂链紧紧捆住了单薄的少年,铁嘴像根肉棍一样被绑在柱子上。
少年的精神也相当不好的样子,阿四走进了牢房,轻轻说道,“你醒著吗?”
“...”少年没有回应,只是乱糟糟的长发微微晃了晃。阿四忍著锁骨缺口摩擦的疼,竭力抬起勉强能动的左手,拉开了铁嘴额前的头发。
只见少年满额头的都是干掉的血迹,面上苍白憔悴,曾经充满狡黠或者是冷酷的双眼下,是重重的黑灰色。那双眼睛无力地闭著,阿四几乎想不起来那夜少年是怎麽朝他疯了一样地吼叫著要杀了他和师父的。
当然也只是几乎而已。
“...别碰我。”
嘶哑得几乎不成声音的声音,破碎得似乎是从喉间直接挤出来的一样。阿四放下了手,许久未洗的黑发已经被阿四的动作定了型,把他的脸庞露了出来。
阿四顿时不知道和他说什麽好,只是命令外面的人,“为他准备些热粥,还有让他洗洗身子。”说罢,他坐在这什麽都没有的牢房的一角,不禁想象起铁嘴这几日的生活来。
这个牢房根本什麽都没有,只有中间一根高高的木桩,而铁嘴就那样用极粗的锁魂钢链捆在上面,一点点都不能动。照这情况看来,他们根本没有把铁嘴放过下来。
铁嘴这个年纪的自尊心是高到天上去的,策划多年的阴谋被二月红迅速地推翻了,还被这样对待,对他们的厌恶应该会不必要地加深吧?
此时的铁嘴给他的感觉就像个被抢走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样,落魄又孤单。
“师父也和你一样呆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