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什么!”
晏棽跟着扑上去压倒盛林,两个人在床上大笑着翻滚扭打,从床头滚到床尾。还好盛林的睡床足够宽大,不至于跌到地上。
胡乱打闹了几个来回不分胜负。盛林好胜心切,使出格斗手法扭住晏棽双臂,将他侧身压制住。跨在晏棽身上喘几口气:“行啊小子,没想到身手还不错。练过?”
晏棽摇头,又点头,“打架打出来的。”
盛林颇感意外,“你还会跟人打架?”
“打,从小学打到初中。高中以后才打得少了。”
盛林被勾起好奇心,“为什么?你可不像会惹事的人。”
晏棽没马上回话,停了不短的时间才说,“他们说我是没爸爸的野孩子。听到一次就打一次。”
盛林不觉愣住,下意识松开手。晏棽正过身躺好,看着盛林很淡地笑一笑,“那时候不懂事,太计较了。后来想开了就不打了。”
这个答案太出乎盛林的意料。他只知晏棽家境贫寒,从没想过,自己喜欢的人竟还有这样的身世。没有父亲的孩子,在十几二十年前的农村。即便盛林太年轻,没有那样的生活体验,他也能想象晏棽当时会面对什么。
盛林又想起晏棽那只被钟点工当做垃圾丢掉的手提包。提手都磨损了,缝补过很多次的老旧帆布包,晏棽却那么宝贝。
盛林有了种不妙的猜测,“那,之前丢掉的那只包……”
“是我爸的。他上大学时就用那个包。走的时候已经不需要了吧,就落家里了。那是他留在家里的……唯一的一样东西。”晏棽忽略心底的挣扎,坚持说出来。他总有一天要正视这些,不能永远逃避下去。
也许只有他勇敢面对了,才能彻底解脱。
阳光斜入阔大的玻璃窗,浅金色的光线洒在晏棽的面庞,让他的皮肤泛起一种近乎透明的光泽,好似精致的瓷器,美丽而易碎。
晏棽合上眼睛,在温暖的阳光下昏昏欲睡。
盛林垂头看着晏棽,没来由地想到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林晏然。那个他所谓的,从没见过面的哥哥——一个也许与晏棽一样,从小没有父亲的男生……
盛林被这个突然窜出来的念头惊了一跳。他愣了一下,猛地甩甩头,把这个荒唐的想法甩出脑海。
林晏然,那种人怎么可以拿来与晏棽相比较。不,应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与晏棽相提并论。
晏棽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
盛林也躺下来,紧挨在晏棽身边,伸手抱紧晏棽的腰,“别难过。以后,你就有我了。”他贴在晏棽耳边轻轻地说。闭上眼睛,与晏棽一同在暖暖的冬阳中睡过去。
晏棽重新住进盛林的公寓,过了几天才意识到,这些天他一直跟盛林同睡一张床。先前那张买来没睡过几次的单人床,早被盛林挪到阳台上当成躺椅了。
晏棽原本对衣食住行就不上心。只要盛林没意见,他是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元旦近在眼前。无色在当晚有零点跨年活动。前期准备工作繁杂琐碎。服务生个个忙得脚不沾地。晏棽但凡还有一点时间,便要赶去无色做苦力。
盛林好容易将人哄来同居,结果仍然天天见不到晏棽人影,心里自然不痛快。但他毕竟还没跟晏棽挑明心思,现在就把人管死了也不合适。盛林便曲线救国,只要晏棽去无色上班,他肯定要跟着去。活脱脱真成了晏棽的小跟班。
盛林容貌、气质都是拔尖的出众。去了不几次,无色从服务生到客人没有一个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