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棽难道就是铁打的,不会觉得疼吗?
而他竟然如此迟钝、麻木,直到今天才偶然撞破;或许也并不能完全归咎于迟钝,而是他对于亲密关系圈以外的人,一向都称不上多么用心。
孟慎竟还抱怨他待晏棽过于特别。有谁会这样忽视自己“特别的人”。
“我去拿行李,咱们直接去医院办住院手续。”
“盛林,你还有两天就能拆线了。”晏棽拉住他,“别折腾了。也别听谢晓云的,你怎么可能冷血。她在说胡话。”
盛林绷着脸,极力忍耐潮涌而上焦躁。他生自己的气,却控制不住想冲身边的一切发怒——包括晏棽。这么情绪化的反应让他格外讨厌。
“晏棽,你这样让我……”盛林拧着眉心,竭力想出一个合适的词,“让我很为难。你明白吗?”
晏棽点头,“你听我说。我身上的淤血看着好像很严重,但对于凝血功能正常的人来说,其实没有大碍。我学医的,比你懂。”手抬起来犹豫了会儿,仍旧放在盛林颈后轻轻捏了两下,“还有,如果不来照顾你,我会直接去无色上班。那里才累,有时还要陪客人喝酒。”
盛林眼睛轻微张大,显然并不相信。晏棽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真的。来这边照顾你,实际上是我借机偷懒了。你如果去住院,我立刻回无色开工。”
盛林皱眉看着晏棽,“我一直以为你不善言辞。”
“我的确不善言辞,我只会实话实说。”
盛林微微低头思索,良久垮下肩膀,摆摆手。
晏棽很自然地揉了下盛林的发顶,放下心去厨房准备早餐。
盛林瘫倒在沙发上,愣了一会,突然蹦起来在客厅兜圈子。他心里还是不安定,无法像前几天那样坦然。转了几圈,发现沙发背后的墙角里塞着一只有点眼熟的手提包。打开来看,里面是晏棽的换洗衣物。
盛林更加懊恼。两人同住将要一周,晏棽的衣物竟然还被堆在角落。
他拎着手提包快步回到卧室,把自己的衣服摞成一堆,分出一面衣柜,将晏棽的挂进去。晏棽带过来的衣服很少,两三件长短袖t恤、外套,两条裤子,挂在衣柜里空荡荡的。
盛林又一阵翻箱倒柜,找出几件买来后还未开封的外套,拆掉包装,也挂到晏棽那边。
他这总算也为晏棽做了点事吧。盛林无奈的想。顺手把拆开的纸袋、塑胶封袋,跟晏棽的手提包一并收进衣柜最底层的大抽屉里。
二十四
盛林想帮晏棽做更多事,奈何力不从心。手臂受伤只是其次,关键在于他对家务着实一窍不通。他在厨房黏了晏棽两天,每次晏棽都受不了他碍手碍脚添麻烦,将他毫不留情扫地出门。
盛林只好抱着晏棽给他打开的苏打水,坐在餐桌前看晏棽一个人在流理台前忙碌。晏棽颠勺炒菜,他也觉赏心悦目,看得津津有味。
下午快递公司打来电话,十几天前他在网上订购的单人床终于优哉游哉安全抵达。盛林精神振奋,兴致高昂指挥安装工人给晏棽安置床铺。三四个人在书房好一通忙活,结果那张120x200的单人床居然放不下。书房面积足够大,但耐不住三组落地书柜、一张檀木书桌,一架立式钢琴的身形都过于壮硕庞大,盛林千挑万选的单人床已经难以在书房找到立足之地。
晏棽坚持要退货。
盛林在客厅、卧室、书房视察几个来回,最后手一挥,工人们把客厅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