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不要命地往下掉,擦都擦不及。
贺寒川看着她白皙肌肤上斑驳丑陋的疤痕,喉咙发紧,心脏似是被人攥住了一般,每呼吸一口气都变得艰难。
“贺寒川,我跳得古典舞,你觉得我现在这幅身体,就算腿治好了,还能去跳舞吗啊”向晚几步向前,踮着脚尖用力攥住他的衬衣立领,指尖因过分用力而泛白“因为你,我坐了牢,断了腿,有家不能回贺寒川,你把我的一辈子”
情绪激动到无法发声,她深呼吸一口气,每个字都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我的一辈子,都被你给毁了毁了”
而这一切,就因为一场小小的误会,呵,呵呵,真是可笑
“对不起”向晚用力拍开他的手,眸底遍布血丝,“你一句对不起能做什么治好我的腿,除去我的疤,还是能让我跟我爸妈的关系恢复如初”
她捂着嘴,脸色突然从涨红变成了灰白色,嘴唇一片酱紫,呼吸比之前急促了许多。
向晚紧咬着牙,偏头想要躲开他的手。
“对不起。”贺寒川把她的脸板回来,低头看着她,手指微颤地给她擦去眼角的泪。
砰
贺寒川瞳孔微张,脸上血色一点点变浅,他几步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放到了床上。
他艰难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只是伸出手,落在她的眼角。
向晚捂着嘴用力咳着,咳得喘不过气,像是要将肺咳出来一般。但即便这么难受,她还是用力将手从贺寒川手中抽了出来。
贺寒川的视线始终追着向晚,见状,眉头紧皱,抬腿就要跟上去。
她的手很小,也没什么肉,这样握着甚至还有些硌手,好像稍一用力,就会把她的手握断。
“应该是肺水肿复发了,陆医生让开”另一名医生看了眼向晚灰白的脸、酱紫色的唇还有地上粉红色的痰,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句,然后和其他几个护士匆匆忙忙将向晚带走了。
陆言岑带着一个医生还有几个护士冲了进来,当看到贺寒川和地上碎裂的病服上衣时愣了一下,但没理会他,而是快速到了病床前,翻看检查向晚的腿。
但陆言岑上前一步,拦在他身前,“贺总还是留在这里的好。”
贺寒川被他揪着衣领,异常狼狈,但却没有动半分,只是目光落在她不断涌出的泪水上,胸腔处似是爬了千万只蚂蚁般,疼痛难忍,如刀割火烤。
她不想被他碰恶心
“不能什么都不咳,咳咳咳”
“坚持一下,医生马上过来”他按了紧急按钮,坐在床边,脱下西装给她披到身上,四肢略有些无力地握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