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门被重重摔上了。
向晚喉咙发紧眼角发涩,用尽全身力气,才足以维持跪着的姿势。
哥哥生气了吧
应该生气了,他一直讨厌那种怂包一样只会忍的人,而她现在刚好是这种人。
这样也好,她不用再耗费心思去阻拦哥哥跟她来往了。
“起来吧。”贺寒川扫了她一眼,别开头,坐到了陪护床上,手指哒哒哒轻扣着桌子。
他的手很温热,让人觉得很舒适的范围,可向晚却觉得被他抓着的手腕处滚烫惊人,烫得她觉得折磨。
“别磕了”他每磕一次,向晚的心就跟着疼一次,她颤抖着手去扶他。
血迹顺着额头流入他眼中,刺得他眼疼,泪水混合着血水往外流,“我妹才二十岁,她以后的路还长,不能就这么一辈子交代在梦会所”
向晚不敢起,贺寒川是个孝子,但也不是事事听伯母的,她不敢动。
可从此以后,大概这个世上不再有人会关心她了
向宇也没动,头还磕在地上,血迹顺着他的额头在地上蜿蜒而流。淡淡的血腥味和病房中的消毒水混杂在一起,古怪的气味让病房气氛更显压抑。
哥哥他
她不知道该不该起来,因为他还没说会不会原谅哥哥这一次。
向晚跪在地上没动,执拗地看着贺寒川,“贺总,这次能放过我哥哥吗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阿宇,晚晚,你们两个都起来。有我在,寒川他不敢做什么。”半晌后,赵瑜出声,去扶兄妹两人。
病房里安静异常,只剩下贺寒川叩动桌子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听得人发慌。
“不起”贺寒川松开她,淡淡道“想让我抱你起来”
向晚喉咙发紧,声带似是突然出了毛病,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用的力气着实不小,才磕了没几下,额头上便已经血红一片,隐隐有血迹渗出。
赵瑜拉住向晚的手,轻声道“你腿上还有伤,快起来吧。”
门突然被撞开,向宇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毫无预兆地跪在贺寒川身前,砰砰砰磕头。
“寒川。”赵瑜瞥了贺寒川一眼,“你跟我一起把他们两个扶起来。”
“求你了”向宇重重磕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向宇一把甩开她的手,压抑着愤怒仰头看着贺寒川,第一次跟人求饶,“贺寒川,你打断我的腿、送我去监狱、让我去梦会所跪着你想怎么样都行,求你放过我妹妹。”
贺寒川目光扫了兄妹两人一下,最后停顿在向晚身上,眸光闪了闪,淡淡嗯了一声,起身去扶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