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袖子走了,折绾啧了一句,去了越王府里。转天刕鹤悯也去了越王府,回来跟折绾道:“大嫂嫂,越王请咱们都去一趟越王府。”
折绾若有所思,大概知晓是说袁大人的事情。果然就是如此。袁大人要跟着越王去越州了。
折绾不知道上辈子有没有这回事,但袁大人跟着去越州是好事。
袁耀也跟高兴,“我的剑一直指着闽南,这是我离它更近了一步。”
刕鹤悯要离开了。
一家子人去送,赵氏哭得死去活来的,抱着他道:“儿啊,做母亲的,哪里敢耽误你,你心狠,常年不着家,我只好在家里等着你。”
“但望你此去,平平安安,多多写信,免我悬望。”
刕鹤悯点头,跟母亲道:“我此去是为功名,不能孝敬母亲。玥娘虽然愚钝,却没有坏心肠,母亲跟她在一块作伴,我也是安心的。”
“只是母亲——”
赵氏正哭着,听见这句只是,心里就打了颤,果然就见儿子拉着她一边,小声道:“你和玥娘心胸都不宽,想来是为难大嫂嫂了的。你别不承认,玥娘都在信里面说了,我能斥责她,却不能斥责你。”
“如今我都要走了,只求母亲安心养身子,别再四处看人不顺眼,也别——”
赵氏:“……行了!”
她推着他走,“走吧走吧,你回来这么多日都没有说,我还以为自己躲过了。”
结果还在这里等着。
“你走吧,我并不愿意听。”
刕鹤悯叹息:“母亲,你想想先头的嫂嫂吧。若是你再不改正,难道还要大哥继续做鳏夫?”
赵氏恼怒:“你也觉得我错了?先头那个我即便欺负过,你说几句就算了,但这个你瞧着我能欺负她?!”
刕鹤悯沉默了一会,道:“先头的嫂嫂已经去了,我再多说也于事无补,现在的嫂嫂——母亲确实欺负不了。”
所以他这段日子看在母亲一直哭的份上,便没有多说母亲。
他叹息,“教母,教妻,也要你们听才是。”
赵氏:“快走快走——只望你记得多生几个孩子,我才安心。”
刕鹤悯走了之后,赵氏哭了好几日。刕鹤春瞧了没忍住道:“三弟一去,母亲魂都没了。”
折绾没搭理他这种没意思的话。
她精心打扮着去潘夫人家听戏。刕鹤春叹息:“你这整日忙得很啊。”
折绾嗯了一句,“是。”
她确实很忙。
刕鹤春给她挑了支金簪子插头上:“咱们得空去一次折家吧?跟岳母说说于妈妈的事情。”
折绾将簪子拔下来换了朵花上去:“上回不是说好了你去说吗?我不去。”
刕鹤春:“自然该咱们两人去,我来提。”
折绾坚决不去。
到时候嫡母不好说他什么,便要阴阳她了。
刕鹤春烦恼,“你还真是油盐不进。你不去,外人该说咱们夫妻不和了。”
折绾顺嘴一讥讽,“那你就做点和气的事情给外人看看!”
她喊萱月去让人套马车,“早点走,走晚了要堵的。”
但等到了潘家,跟潘夫人听了会戏,就有丫鬟来说,“老爷说,待会刕大人也来——他听闻刕少夫人在这里,说顺便来接刕少夫人回去。”
就有在场的夫人笑着道:“哟,还是你们夫妻恩爱。听闻上次刕大人还去太后宫里给你讨胭脂去了?”
折绾笑盈盈的应下,点了一出花为媒。
刕鹤春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台上唱:“他拿着兰花当野草,他拿着琉璃当玛瑙。他真是好歹不懂,黑白不分,糊涂颠倒一个大草包,我看他坐井观天,他的见识小。我看他桌子底下放风筝,出手就不高3。”
第60章 犹怜草木青(23)
台子上咿呀咿呀的唱, 刕鹤春站在不远处笑意盈盈的听了会,并不觉得是在骂自己。
等折绾来了之后还稀奇的道:“这不是京剧,也不是昆曲, 我倒是没有听过。”
折绾:“评剧,刚从苏杭那边传过来。”
刕鹤春:“我听着像是在骂人——”
折绾:“嗯,我点的——是在骂人。”
刕鹤春一点也没有往自己身上想, 笑着道:“你们女子还真是, 整日听这些。你也是, 出来听戏, 该听些喜庆的。”
折绾顿了顿,嘴巴张开又合拢, 脚步都快了。刕鹤春三步两步的追上去, “我来接你, 你怎么还不高兴。”
折绾白了他一眼, 上了马车,“你是闲着无事了?”
刕鹤春逗她:“不是你叫我做点事情给外人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