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彻底晕厥之前,我搜出了他身上的手机,替他打下了120的急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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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待着的那一则新闻在此刻姗姗来迟。
电视机里的主持人尽职尽责地背诵着事先写好的文稿:“于今天下午xxxx街陌生男子因为精神疾病被送入医院,经三小时后抢救无效身亡,该男子姓名xxx,年龄xx,就职于xxxxx,如果有家属看到这条消——”
周合听我添油加醋完,神色渐冷。
他一把关掉了电视,说道:“这就是你错过晚饭的原因?”
我盯着他的眼睛,操纵着面部肌肉,调整出自认为最真诚的表情,说道:“我有在很认真地解释前因后果啊。如果认真到了这个地步的话,一定会被原谅的吧。”
“只是需要原谅?”
我在周合的眼里找不到除“我”以外的任何东西。
如果将“我”归结为人性的丑恶,应该也算是对人性之恶的亵渎了吧。
于是我笑着说道:“那请把奖励也给我吧,我可是拒绝了别人准备送我的锦旗呢。”
“那只是一具空壳,你应该了解到了。”周合一副被我烦到无可奈何的模样,说道:“是被母虫吃剩的空壳。你可以把它理解成蝉蜕那样的东西。由于吃得不是很干净,所以还保有着些许意识残留。”
他已经学会了在任何时候让声音充满温度,在解说这方面也同样如此。
大晚上的说这些可能会让人感到有些阴森恐怖。
用温柔怠倦来描述死亡,用平和沉缓来分析残忍,经由非人者的口吻,倒有一种艺术作品里才会出现的浪漫来。
“它们并不是活着的生物,而是残留的维持生命迹象的能量。”
“你可以将那群东西——被‘我们’享用过的食物残留,称为一种现象。”
“当维持现象的能量消耗殆尽,就会自然消失。”
我的小臂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不知是因为周合那意味深刻的发言,还是因为别的东西。
诸如“眼”、“耳”、“舌”之流显然已经习以为常。我懒得去深究这些东西,如果仔细思考的话,大概又会陷入另一个循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