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出拜客神星重力井,进入外层空间的金姬加速飞向硕葱舰。船内的众神都是紧束状态,直到在硕葱舰内的空港停泊锁止后,才解开紧束。缺个开船的话题,始终没谁提及。
舰上神兵见到卡西妮门神,都行注目礼。有神将,神君陪着,神兵们十分克制自己快要喷发的情感。卡西妮所过之处,都留下一缕别致的幽香。
到了特勤部,卡西妮不想在观察舱隔壁观看,坚持要进审讯舱,面对面见到考克斯。硕葱答应了。幽金和吉上川跟着神将一起进了审讯舱,纳西睦、亥佩和莫黑妮留在了观察舱里。卡西妮在拜客的陪同下,跟在吉上川身后,也飘入审讯舱内。
一见硕葱进来,考克斯就是一愣,幽金他也认识,随后的神子更是让他恨到牙痒,等看到卡西妮飘进舱,跟着连神君拜客也来了,考克斯心中还萦绕着的一点点小幻想彻底破灭了。
舱门在拜客身后关闭。不大的审讯舱内,亮如正午晴空,比舰内此刻的基准亮度亮多了。六面舱壁都是朴素的青灰色,与观察舱相邻的左舱壁也是一样。可在观察舱内,这道舱壁是透明的。单向透明复合材料很适合此用。舱门关闭的响动过后,审讯舱里再无声音起。
舱内谁也不说话。神的呼吸是悠长的,近乎悄无声息。被锁固在刑具上的考克斯穿着囚服。他鼻翼扇动着,目光在漂浮于自己面前的众神脸上扫过,对神子吉上川,则只是轻蔑瞟了一眼,而卡西妮则承接了他大部分的注视。卡西妮任他瞄,随他瞅,她一双明亮的眼眸一直盯着考克斯那对乱转的眼珠子。谁也不说话。
审讯舱内的气氛莫名其妙压抑起来。吉上川最先受不了,咽了口唾沫,又嗯了一声,清了下难受的嗓子。他蛮担心自己又这么惹事了。谁知没任何麻烦。众神沉默。
背叛神域是不可饶恕的罪恶。卡西妮从考克斯眼中看不到一点冤屈,也看不到一点悔意。本来两者应该有其一的。神殿既然封镇考克斯,必然已掌握其罪证。眼前的考克斯显然既无冤情,也无悔意,坠入暗影已深。想当初,考克斯是那么坦
诚浪漫,即使追求自己漫长岁月毫无结果,也毫无怨言。如今为何会变成这样?卡西妮为自己的天真感到汗颜,面前的考克斯已经不是当初的考克斯,已然无可救药,至少不是自己可以救的。她转身飘向舱门。拜客侧身让她先行。硕葱冲左壁微杨下巴。
正隔壁观看的纳西睦立刻示意开门。值守的神兵轻点面前屏幕上的开门图标。隔壁审讯舱的门开了。
别走啊!把我扒光抹尽,套上囚服,就以为我是囚犯了?
冷不丁喊起来的考克斯,把大家搞楞了。飘向舱门洞的卡西妮手抚门框停了下来,复合材料制成的门框略显冰凉。舱门外通道里,执勤的神兵也听到了舱内考克斯的喊声。他竖起耳朵听着,悬浮在自己的战位,没有移动。
哪你是什么?
卡西妮转过身来问道。挡着视线的拜客旋身让到一旁。硕葱、幽金和吉上川也是,好方便卡西妮说话。
你好香,声音真好听!
脖子上青筋暴起的考克斯使劲咧出一个笑脸。尽管他能说话,可镇压神身的力量一直在。锁固他的刑具则约束他神身的肌肉,抑制神经传导,限制他的情绪波动。
听他胡扯,卡西妮转身就走。
我是自由的灵魂!
听他大喊,卡西妮又转回身来面对他。
谁都是自由的。卡西妮不露声色的反驳道。
哼,你自由?神殿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你只不过是神殿的奴隶,被操纵的玩偶罢了。
哪你投靠暗影得自由了?你只是暗影的棋子,如今被抓,已是弃子。你才是暗影操纵的玩偶。
哼,执迷不悟。圣域是自由的家园,灵魂的归宿。我的灵魂凭什么被那巨大的传送门束缚?我的神身凭什么是获取欢愉的纽带?我的灵魂为什么不能赤裸在世间?你尝试过灵魂和灵魂的缠绕吗?可怜的玩偶啊,把自己的灵魂当作燃料,扔进各式各样的机器里,却浑然不知,还自以为是获得了无比强大的神体,永恒不灭的生命。愚昧啊,被驱使着做这样那样的事情,沦为奴隶而不自知。
你的自由就是助暗影为虐众生,祸害众神。你真是灵魂自由,连自己都背叛。你站错边了。
怼了考克斯两句,卡西妮转身飘出了舱门,进入感觉有些阴暗的通道,不再理会身后考克斯疯狂的喊叫。拜客陪在她身边,边顺着通道漂移,边和她低声交谈着。跟着出舱的硕葱听到舱门关闭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见吉上川面色自然,稍许放下心来。幽金都没什么好担心的,就是神子年幼,容易被坏蛋蛊惑。
审讯舱隔音效果比常规舱室更好。舱门一关,考克斯的喊声就再也传不出来,跟没有过一样。
隔壁候着的纳西睦、亥佩和莫黑妮也出舱跟在了神将之后,一起去空港。一路上,拜客似乎有说不完的悄悄话,等重新登上金姬飞船,一直面色沉静的卡西妮总算是笑了。
宽敞的客舱内,吉上川飘进舷窗边的座椅,紧束好。透过舷窗,他看到空港闸门在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