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骁被他搞得心里发闷,又茫然又心疼,只好傻傻抱着,笨拙地安慰,“你别胡思乱想啊,有什么事都告诉哥哥好吗?别瞒着我啊。”
杜宁修低着头沉默,过了很久又摇摇头,直起身来,“没事,我就是随口说一下,没别的意思。”
“……”
杜宁修又牵住他的手,恢复了平日的淡静样子,“走吧,该睡觉了,要不明天起不来。”
谭骁亦步亦趋地被他牵着走,想说的话很多,可看着他瘦削的背影,却一句话都问不出口。
直到坐进车里,又被带到了宝格丽酒店的门口,谭骁终于忍不住,拉住要下车的杜宁修,心思复杂地问了一句,“宁修,你没有自己的房子吗?”
杜宁修准备开车门的手顿了一下,半张脸隐匿在阴影里,看不出什么情绪。过了好一会儿,男人低声嗯了一声,回答,“没有,我都住酒店的。”
谭骁心里头越来越慌,捏紧了他的手,尽量平静地说,“可我看过新闻,你买过房子,还是在天水园里的独栋院子……”
杜宁修又静了一会儿,缓缓道,“买过,不过又卖了,我没骗你,我现在真的没有房产。”
谭骁终于忍不住,一把把人拽进怀里,紧紧盯着他,“你为什么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谭骁看着他忽然冷漠下来的眼睛,心里狠狠缩了一下,声音不自觉就弱下来,“你到底瞒着我什么?房子,还有……还有……”
“我没瞒你,”杜宁修头一回伸手推开了他,回头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外面淡淡说,“别乱想了,下车吧。”
谭骁在车里仰头看着他,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神疏离又冷淡,看得心跳蓦地一滞,忽然就惶恐起来。
像是一下子又回到刚刚重逢那天的心境,缩手缩脚的,不敢再乱问什么。
一路都无话,一直到进了房间,洗完了澡,杜宁修都一句话也不说。谭骁这几个月和他相处得太惬意,这一刻忽然再次清醒过来:其实任何时候,这个人一旦想离开,自己是拼了命也追不回来的。
只这一个念头,就让他什么都不敢问了,就连杜宁修又躺到了身边,又伸手把他搂进了怀里,他也再不敢多问什么。
杜宁修沉默着抱着他,过了很久,又低头吻了吻他冰冷的唇,道了声晚安。谭骁逼自己平静地回应,心里却觉得苦涩,连最后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只记得环绕着自己的怀抱似乎隐隐有些颤抖,可又渐渐平稳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忐忑的错觉。
窗外的夜色很浓,月光并不明晰,杜宁修睁眼看着那轮昏黄的圆月,看了许久,又低头看看怀里沉睡的人,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然后松开手,小心跨下了床。
阳台上的风很冷,可似乎也冷不到哪里去,身体就算冻得僵硬了,也好过心里某一个快要烂掉的地方。
“杜总?怎么这么晚来电话……”
杜宁修看着头顶的月亮,声音几乎要隐没在呼啸的寒风里,“我过几天再去检查一下,麻烦赵医生再给安排一下吧。”
赵医生愣了愣,迟疑道,“这……您不是几个月前刚刚查过……”
杜宁修抿了下唇,低声道,“说不定这几个月就好了一些。”
赵医生沉默了一会儿,似乎隐隐叹了一声,“杜总,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是……”话音顿了一瞬,赵医生斟酌道,“您当年伤得太重了,那地方……几乎坏死了,不太可能再恢复了……至于您的病……我也只能一直优化我的药方,可要是根治……”
杜宁修默默看着天空,任耳边的声音缓缓淌过,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