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又是满屋的热闹。
瑞和县主端着白玉杯到顾青竹面前,莞尔道:“咱们以后便是一家人了,少不了互相帮衬,你喝不了酒,用茶也行。”
众目睽睽之下顾青竹无法拒绝,是以执起茶杯和她轻轻碰了碰,算是做礼:“恭喜县主。”
李淑杯子倒过来,以示喝完了:“你我算是同喜,不过你这不能饮酒,可是身子有旁的不适?”姑娘家若来小日子,很少会席地而坐,方才她看的真切,顾青竹在梨花树下的竹席上坐的四平八稳,全完不似别扭的样子,故而有心试探了句。
顾青竹受伤的事儿掩的极好,连带京兆府那边均没外人知道,家里也只有祖母她们清楚,前段喝汤药,对外也只是说途中劳顿,积累疲乏而突发了病症。
“风寒将好,还在喝着药巩固一阵子。”
李淑也不知怎么回事儿,总觉得她言语不实,凑巧酒席进入尾声,顾青荷鼓着劲儿来和李淑套近乎,一念起,仿佛无意的叹道:“早知道七姑娘身体微恙,起初连果酒便不该让她喝。”
顾青荷赶忙客气:“县主说的哪里话,青竹妹妹也不是多大问题,就是喝药调养罢了。”
瑞和县主若有所思的颔首,嘴边缓缓勾起抹笑意。
她行走宫中的时候多,城府及深,懂得有备无患的道理,多动了下脑筋,没多久这点儿八竿子打不到的事儿,便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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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怀礼订婚不久,平江府冯氏带着儿子儿媳赶到了,那时顾青荷虽说回到了王家,但王夫人整日指桑骂槐的说难听话,她忍的后槽牙都是疼的。
王蒙也只轻描淡写的和稀泥,表示成亲前她与表哥那事儿,必须有个说法。
老太君明哲保身,暂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转而向赵家递去拜帖,携着李氏和顾青竹,拜访了赵怀信的母亲田氏。
田氏初闻还高兴的很,早早将赵怀信从户部唤回家,说亲家来人商议亲事了,且老太君还亲自登门,重视的不得了。结果当面儿一说,顾青竹更是俯身行下大礼,将自己错处一一指明,最后表示希望和赵怀信解除婚约。
“什...什么来的?”田氏大惊失色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先看向老太君,随后抖着嘴唇问顾青竹,“你要退亲?”
顾青竹整个脊背都是弯的,愧疚的久久没脸抬头,只低声回答了个:“是。”
田氏犹如坠入梦中,怔然的炸了眨眼,脑子理不清个头绪,瘫坐回椅子上,一直到赵怀信赶着进了门,才找到声音:“你这孩子,这...这都是真的?”
顾青竹早先去信和赵怀信说过,不日拜访,是以赵怀信心里有数,先是安抚自家母亲了两句,然后转头对顾青竹笑了下:“是儿子的主意,母亲您先让七姑娘起身?”
顾青竹在地上跪着半晌,田氏全然没意识到,待他提醒完,心里头又是怪罪,肃着张脸没有说话。
老太君心里头叹气,却委实无法为自家孩子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