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店家赶制出来的胡饼酱肉。
时辰一到,两个兵将躬身将贡院朱门合上,门前送考的仆从家眷徘徊了会儿,直到鸣钟开考时,才陆陆续续散了开,商陆垫着脚尖张望几眼,接着牵过沈昙的坐骑,自己则骑着马慢悠悠往魏国公府行去。
陕西路私卖军械一案彻查未果,冯天富一口咬定大营副将就是上家,且拿出信物为证,那信物乃这位副将祖父去世时留下的玉佩,后传给父亲叔父二人每人半枚做个念想,待传到他手中后正好合二为整,平日放在军帐箱中存着,偶尔才会拿出来看看,直到冯天富供出始末,他才发现玉佩竟少了一半!
若是人栽赃陷害,内贼可是出在了自家门口。
沈昙在京兆府又呆了半月,几乎将副将麾下将士查了个遍,依旧收效甚微,对手显然有备而来,如此大手笔,恐怕是汴梁城这边的重臣按捺不住出手,想以此断了沈原将军顺藤摸瓜的决心。
自家侄子还要科考,沈原急于查案没错,但沈昙前途更为重要,于是乎派人准备车马,硬是连人带行礼把他赶出了西北大营,派一队亲兵护送着赶回京城。
按行军脚程,沈昙出发算得不晚,回府还能再歇上两日,可人算不如天算,半道在山间遇到暴雨滑坡,官道也被殃及堆满了泥石,一百多名杂役赶工三日才算重新通了车马,待他到南屏镇时,已是临进场的前夜。
夏日来南屏山避暑的游人不少,又遇上三年一次的秋闱,是以小镇上百姓摩肩接踵,大小酒肆店铺灯火通明。沈昙带着商陆和二十多名亲兵,普通的客栈却容不下那么多人,夜里城门已关,镇上能落脚的地方有限,便分散着去不同客栈住宿。
他对吃住不甚在意,只选了小镇以北,距城门最近的那家定下客房,大堂稀稀拉拉坐着几桌吃夜宵的客人,商陆跟在沈昙身后下着楼梯,边揉着酸痛的脖颈边嘟囔道:“这呆在京师久了的确不好,原来急行军那会儿马不停蹄的折腾半月,也没见什么不舒服,哪像现在,浑身像散了架似地啊。”
沈昙面无表情的睨他一眼,随意挑了张桌子坐下,不紧不慢的开了口:“那还不好说?改天我拟封信与四叔,让你去西北大营再操练上一年半载,如果嫌远,在城郊找出个把兵营将你塞进去也不难。”
“哎呦我的公子!”商陆单嘴上感慨下图个痛快,怎会自找苦吃受那个罪,赶忙颇为狗腿的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凉茶送到沈昙手上,讨好道:“您可饶了我吧。”
沈昙摇头笑了笑,捏起杯子正要往嘴前送,隔壁桌儿上几个年轻公子的笑谈声钻入他耳中。
观那些人衣着打扮,大概是城中殷实商户府上的小辈,结伴来南屏山打猎游玩的。这世家公子和商家公子,在服饰上可称得上大相径庭,出身高贵的人家崇尚君子如玉,讲究衣裳佩饰相互呼应,锦衣戴玉,素衣则会在腰间多配些物什,而商户却要显露自身富足,尽可能的华服重配,有时腰带上系的东西比姑娘家还甚,对面几位便是如此。
圆脸微胖的公子喝了口酒,敲着碗打断对面青年的喋喋不休,咋舌道:“你那点手段太粗鄙,也就咱们之间说说罢了,出门可别大肆宣扬丢那个人。”
对面青年正说自己情史说的起劲儿,被迎头一棒当然不快,当下哼了声道:“我粗鄙?那你小子倒是说说,什么手段高雅脱俗入得你眼。”
圆脸微胖的公子夹了颗花生嚼起来,一副朽不可雕也的神情看了他:“这还用我说?这汴梁城对付女人段数最高的自然是赵三莫属,人家可是万花丛中过,片花不沾身的,哪儿像你,采个花还能被刺扎了,丢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