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所说,父亲从未短缺过我一分一毫,那我住哪儿其实都一样,况且,主宅规矩繁多,人多口杂」他不喜欢。
他不想待在规矩重重,y谋诡计多端的地方。
是以,谢晖和东隅两人只带着钱,衣衫和日常用品一概不带,根据谢晖的说法是「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烨京城要什麽有什麽」
东隅觉得自家少爷说的特别对,想法特别好,於是两人带着沉甸甸的包袱,扔下主宅来传话的婆子,买了辆马车,上京去。
贵州地方偏远,乘马车到烨京城需要两周至三周的时间,而谢晖主仆二人一路上走走停停,见着有趣的好玩的就停下来,累了就在当地的客栈停留几日,y生生将半个月的路程走成了一个月半。
尤其是旅途中,谢晖主仆还绕路到位於成都边界的一座山上,谢晖说是想去找一个人。山上只有一户人家,远远的看还能看见有炊烟袅袅升起,东隅指着那炊烟道:「少爷,有人呢!」
谢晖笑道:「不一定呢,那人神出鬼没的,指不定这会儿跑哪儿去了」
东隅心底疑惑,听少爷的语气,似乎和此人很熟悉,但少爷什麽时候认识住在成都的人了?还是住在这什麽天什麽山的?
心里想着,主仆两人就缓步走了过去,东隅在篱笆外头喊了几声,等了一会儿,但还是没人出来,只好问道:「少爷怎麽办?好像没人呢」
谢晖走到矮篱笆边上,抬头一看,屋檐处有几块碎裂的瓦片,看着像是被人踩碎的,也有可能是有人往上头扔东西,被砸碎的,不过看着时日有些久远了,也不知屋主怎麽回事,也不想着清乾净。再往屋子里头一看,厨房上方有炊烟,代表这儿确实有住人;再往地上一看,有几粒蕃麦粒,和几个凌乱的爪印子。
「八成是去打猎了」
「打猎?这深山野林的有什麽猎物能打?」东隅好奇道。
贵州地处平原,所见之处皆是田地,即使有山,也不过是小山丘,称之为山还是贵州人自己喊的,因此东隅不了解住在山里头的居民们的生活。
「嗯??」谢晖想了一下,「山猫b较多,但偶尔也会出现野鹿,有的时候也可以拿弓箭」他指了指天上,「打鸟也行」
东隅哇喔一声,「少爷懂得好多呀!」少爷怎麽什麽都知道呢,不知道考状元有没有办法。
谢晖看着自家小厮的蠢样,失笑道:「这是常识」
常识?这是常识?天什麽山能打什麽猎归於常识?
东隅点头,反正少爷怎麽说都是对的,少爷最聪明!
谢晖看着东隅面上毫不掩饰的「少爷最厉害」的神情,有些哭笑不得。
「行了,别褒了,我们进去里头」
「进去?」东隅指着木门,「里面?」
谢晖点头,「这儿只有这一户人家,不会被当成小偷」说罢,就见谢晖一把将木门给推开,像是自己家那般悠闲自在。
东隅觉得少爷的话好像有哪里不大对,但还是没多想,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连忙跟上脚步。
主仆两人走过石板路,经过j舍时,东隅还看了一眼,发现里头没j也没j蛋,倒是j毛满地,才又跟上谢晖的脚步,走到後院里的一颗大树下。
大树似乎在此处生长多年,抬头几乎看不到顶,枝叶茂盛繁密,树g粗大。
「少爷,这是什麽树呀?看着有些年龄了呢」
「菩提树」谢晖抬手抚0着菩提树的树g,「这是颗老树了,从大兴建国初就在了」
谢晖收回手,蹲下身子双手在地上这边00那边00。
「少爷您在找东西吗?找什麽?东隅帮您」东隅跟着蹲下来,在地上胡乱一通0。
「我在找一个木盒,我记得是埋在这附近??」
「少爷是这个吗?」东隅从树後方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满是土壤痕迹的木盒。
谢晖站起身,「没错,就是这个」说着,就要走过去,却在低头时看见自己满是草木土渣的双手,抬起的左脚又放了下来。
「东隅你拿着吧,你的手b我乾净多了」
「没有啊少爷,东隅的手看着b您还脏呢」东隅小心翼翼的捧着木盒,走到谢晖的面前,想把木盒放到他的手上,谢晖却是没有想接手的意思。
只见他摇了摇头,道:「你拿着吧,我的手太脏了」
东隅不明所以,但还是将木盒收进怀里。
谢晖看着东隅怀里的木盒,笑了笑,「其实这木盒,还有这一户人家,是我一个朋友托我来寻的」说着,就转身踏上原路往外头走去。
东隅跟在身後。
「我那朋友得知我是烨京人士,便拜托我,若是有一日我回了烨京,就顺路到天苍山替他探望他的亲戚,还有替他将埋在菩提树下的木盒找出来,一道带回烨京」
东隅恍然大悟的点了几下头,难怪少爷对这天什麽山的事这麽了解,肯定是少爷那朋友说的。
可少爷什麽时候在贵州交了朋友?少爷分明不喜欢和外人打交道呀。
「可少爷,您没见到您朋友的亲戚,不要紧吗?」
「不要紧」谢晖踏出最後一步,转身看着爬满了藤蔓的木门和篱笆,伸出双手,将木门给关上,木门发出了嘎吱的声音。
「我那朋友说了,他这亲戚一年有大半的日子都在外头,不在家的日子b在家的日子要多得多」
「他也说了,若是亲戚不在,见不着人不要紧,最主要的是要替他将埋在菩提树下的木盒给取出来」
东隅喔喔几声,「那您的朋友可说了这木盒请您转交给谁吗?」
谢晖一怔,看向东隅,「给谁?」
「是、是啊」东隅不太理解为什麽谢晖听见自己的话後会是这种反应,「您的朋友请您代他取木盒,也不是要物归原主,而是请您一道带上京,那不就代表这木盒是住在烨京城里的某个人的吗?」
谢晖静默一刻,旋即抬起头,双眼里像是盛满星光那般,语气飞扬,「是啊,木盒的主人在那儿呢」
在那儿呢。
太好了,这下子他有理由见她了。
在谢晖和东隅从菩提树下取走木盒後不久,有一名身着霜白道袍,头发花白,年纪却和那头华发无法成对应的男子站在方才东隅挖出木盒的位置,抬头望着枝叶漫天成荫的菩提树。
「苦了那般久,总能开花了吧」
似是回答男子的话那般,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
「好,信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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