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沧州知州徐广国求见大人?”
尽管军务繁忙,可王通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还是一愣,沧州知州徐广国那不是前段时间在沧州运河上设卡准备抢税的那个人吗?
也亏他有脸自称前任沧州知州,当时被王通强行阻拦之后,徐广国就被人撤职免官,如果不是他叔父户部侍郎徐青山,恐怕现在已经下狱待罪了。
在王通的印象中,此人不过是纨绔子弟,想要钻个空子罢了,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在沧州布置的临时眼线也是回报,说徐广国被撤职之后就匆忙离开了沧州,不知所踪。
任谁也没想到这徐广国今日间居然主动上门求见,当日他设卡,王通派出精锐骚扰,最后又把马队撒了出去,让沧州上下折尽了脸面,这徐广国到底是脑袋坏掉,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干主动登门。
“这么忙,见他作甚,不见!”
王通的回答干脆利落,护兵躬身出去了,可军务繁忙,有些人可以不见,有些人却必须要见面的。
比如说又从京师过来的陈思宝等人,这些京师勋贵子弟对王通来说,虎威武馆的同窗关系还好说,关键是他们有几十万两银子投在天津卫,如果做好了,将来肯定要更多,京师富贵人家手里积存的金银当真不少,能把这笔财富吸引到天津卫来,可是两利的大好事。
“喊马三标去马场,本官现在就启程前往。”
王通吩咐了一句,起身就要出门,襄诚伯陈家和皇商唐家还有其余几家一共在天津卫投了三十多万两银子,保险行和三江商行各自又是拿出一笔银子,凑了近百万两银子,用作借贷周转和担保。
这笔银子在如今的局面下,在意料之丰的赚到了大笔红利,从天津卫去往辽镇的船队,还有去往宣府和草原上的边贸,这两项生意就是稳赚不陪的,不过不少商家因为一次所需的钱财太多,凑不起来而已,这就需要借贷,等周转过来还上。
本来的安排,这笔红利会直接送到京师里去,就和护送金花银的队伍一起,也还安全,不过把帐目送到京师后,没多久那边回信过来,说是不劳王通送过去,他们那边派人来取,另有安排,也就由着他们了。
王通也是大概能猜到,这帮花花太岁十有八九在京中呆的厌了,来天津卫游玩,原来京师就是北地最繁华的地方,现如今天津卫平地起城,也成了一等一的繁盛之地,那种新奇的繁盛天下无处可比,京师富贵子弟,自然也就趋之若骜。
前天陈思宝等人到了,王通却刚刚接到旨意,正是脱不开身的时候,让人传达了歉意,说是这几日设宴接风。
陈思宝等人乐得自在,这几天到处乱逛,快活异常,也不知道怎么却看到虎威营在城东北那边的马场。
这些人和那些沉溺酒色的公子哥倒也有些不同,陈思宝、唐四海颇为喜好武事,自然对甲胄骏马极为的爱好。
年初宣府出塞,王通在塞外带回了几千牛马,最后到天津卫的不过五百匹,都是精选的好马,回到天津卫之后,专门设置了马场饲养,这一年喂养调囗教下来,越的雄健,匹匹都可以称得上是骏马。
陈思宝他们一看就是喜欢上,派人前来讨要,给他们倒也无妨,王通答应下来,这帮人也不知道了什么性子,要王通亲自过去,就在那里饮宴商谈。
无非是众人喜欢个热闹新鲜,总要有个接风的宴会,设在那里也无所谓,王通这几日安排军务也有些头昏脑胀,也就答应起来。
王通府邸大门敞开,几十骑护卫着王通出来,王通出门向两侧一看,却和正在门右边站着的一个人对上,那人穿着灰色道袍,须一看就是多日没有整理的样子,显得颇为落魄,看到王通望过来,那人却高喊道:
“王大人,小人徐广国求见!”
说话间就跪了下去,边上的亲卫看过来,王通只是抖动缰绳,开口说道:
“不理他,走咱们的!,、
亲卫们轰然应诺,齐齐策马,扬长而去,门口护卫的亲兵冷眼看了跪在那里的徐广国一眼,自家大人也没说要赶走他,只是自顾自的关上门,徐广国犹豫了下,却还是跪在那里没有动。
天津卫出城向东北,因为濒临海边,盐滩荒地多,又加上嘉靖年间禁海,内迁几十里,大批的荒地,如今天津卫繁盛起来,不过各处来的百姓大多居住在运河两岸和天津卫西边南边的地方,北边反倒没有什么人烟。
这倒是给虎威营了方便,几个练兵场和新建的马场都是建在那
边。
半路上,马三标领着人和王通的队伍汇合,自从王通下达命令之后,各营都在准备,马队也是如此,三角淀匠坊那边做出了一些东西,马队这几日都在那边装备,王通也是知晓,马三标禀报了几句进度,双方就是继续向前。
天津卫上下,若说谁最喜欢马场这边,那就是马三标了,他和手下骑兵就长驻在马场这边,每日照顾马匹,练兵操练。
马三标的岳父张纯德对这个女婿还算满意,不过有一点却经常在王通跟前抱怨,那就是自家外羽女被马三标带的太疯,小小年纪,居然会骑马了,跟个男孩子一般,这也是天津卫笑谈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