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西之地的兵马调用是要务,早有快马知会了沿途各府州县,地方上忙着筹措粮秣军需,一方面派-人迎送,把各种情状呈报上峰。
自然这样活计也都是在城池附近做做,大过年的,谁会在意从天津卫过来的兵马,就算他是皇帝亲信的臣子,可大家六品、七品的地方官奉承他又有何用,过得去就是。
要经过市馈村落之类的地方,官兵强行和地方上摊派什么,勒索什么,其喜不闹的大过火,大家就装作看不见了。
再说那天津卫王通的名声北直隶各处谁不知道,那是横蛮无比,不管文官还是宦官都敢粗声骂娘,动手打人,甚至开炮,只求这位小爷过境的时候不要有什么刁难。
过了武清还没到黄村,黄村县派在武清县那边守着观望的衙役快马回返,说-的情况倒是和大家想的不太一样。
御马监新设的虎威营军纪森严,绝不扰民,每到一处都是在野地扎咎,绝不靠近民居村落,如果需要筹措购买的东西,则一定会现银市价买卖。
虎威营给出的银子成色不谐,按照市价买卖,实际上商贩多赚了一成半甚至更多的便宜,结果武清县还有连年都不过,愿意随军买卖的摊贩跟出来。
军纪森严一方面,规矩架子也是大,不过就是个演练,却搞得正式无比,每日走三十里,早早停下扎营,但运营地却又简单,不过是把大车围成一圈,里面划出区域,支起帐篷,外面放置兵卒把守。
然后马队分散在外面游弋,凡是有靠近的闲杂人等一概呵斥驱逐,比如说那些跟过来的摊贩,屡教不改的,就要开打了,就连地方上过来是个过场的士绅和官吏也被呵斥,防范的很紧。
也不知道这么紧张干什么,就算有个把的响马盗匪,他们也要过年,也不会傻乎乎的去磁禁军的窭头,这可是足足小四千人的兵马。
偶尔有经过或者远远观望的人说,能从迳虎威营中听到嘭嘭的闷响,也不知道里面在作甚。
以往兵马过境,地方上要招待支应,衙门里是拿不出太多银子,都要和地方上的大户人家,士绅富商什么的摊派,地方上好趁机捞一笔也是有的,上面下面弄的都是很不愉快,这次却有不同。
还没等县里的人张口,商人们居然主动上门,要求县令领着去劳军慰问,而且还不用县里出一点的银子,这也算是奇哉怪哉。
可仔细想也不奇怪,武清县距离天津卫两日的路程,自从开年来,也不知道多少人在天津卫了这样那样的财,且不说那两家有眼光开店的,经常两边跑贩运货物的,就连县里几个大地主,都因为向天津卫贩运粮食多赚了不少,更别提那些农闲时过去帮工的,这上上下下多少人在天津卫得好处。
现在管着天津卫的本主王通过境,做生意的都琢磨去奉承下不求王千户能许个什么好-处,只求见个面,日后或许就有个方便。
看着以往遇到怨言牢骚的商户士绅们如此的踊跃,官衙里面从上到下总算反应了过来,原来这不是刮地的过境,这是财神爷来了。
少不得又是去奉应讨好,不过王通这边对劳军的猪羊和粮食都受下,其他的则是道谢退回,从王通到下面的军校也决不进城参加什么宴饮聚会,只是客气谢绝。“虎头,不和你爹多说几句吗?”“又是教训人,让我要在大枪和弄背上多下下功夫,不要贪玩去弄什么火器。”
李虎头满脸的不高兴,李虎头对他的父亲一向是畏惧大过敬爱,虎威营行军过了黄村五十里,快要到景山的时候,隐约可以看到京师城池的轮廓。
有兵马路过京师一侧,自然不是小事,御马监派出了导引的骑兵,京营京卫也临时调拨出一队就近策应,虽说是策应,但大家也都明白这是个有备无患的准备。
距离这么近,城内那些能过来的熟人都是来到,见面打个招呼,李虎头少不得被他爹叫了过去。
听到李虎头的抱怨,王通伸手在李虎头的头盔上拍了几下,笑着打马朝那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