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顿既然没有答应,并且还三两下就将温婵给摆平了,可见他内心里还是有丘壑的。
想到这里她又不免想到威远侯府的帖子。
萧淮应该是在她昨晚去别院之前,就已经替她把什么都想好了吧?要不然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韩顿果断做了决定?
她思绪翻飞片刻,又说道:“韩家的姑太太到京了吗?”
戚九道:“听说离京只有两三百里了。”
沈羲托腮望着窗外秋雨。
温婵只有韩述华这么一个女儿,韩述华又只有宋姣这么个女儿,此番特地进京,她必然跟温婵有番纠缠。
温婵又定然会将责任推到她沈羲头上——如果一切都是注定的纠葛,那她倒宁愿这一切早点到来。
只有早点了结这笔帐,她才能够全心全意与他相守。
秋雨整整下了一日,庭前桂花几乎全谢了。
倒是墙下的菊花还开得正盛。
晚饭后萧淮又接了她到别院,让她陪他看书。
她想起威远侯府等女眷们投帖的事,便就道:“你早就想好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害我以为你真的要带我去赌钱。”
他目光仍落在书本上,闻言懒懒扬了唇:“你太孤单了。沈家没有什么人脉,根基也不深广。瞧瞧你赴个宫宴都没个人作伴。
“没几个拥趸,再高的身份也撑不起来。哪怕是将来过了门,孤零零地独来独往,别人也不会真心高看你。反而会变着法地来针对你。
“身边几个得用的人总要有,于你来说是排场。”
“你怎么会考虑得这样周到?”她玩着他手上的斑指。“听说韩顿已经完全放弃听从温婵的挑唆了。”
老实说她虽然从来没有小看过他,觉得他毫无疑问是个机警而睿智的人,但是以他的身份来看,有些东西他委实没有必要学,比如说人情世故这些。
但他流露出来的处世智慧实在又常常超出了她对这个男人的想象。
在他面前,她真真自负不起来。
萧淮翻着书页并没有答她的话,只笑了一笑。
直到过了许久他才又开口:“靳宵跟杜嘉的媳妇儿年岁跟你差不多,诉臻的夫人年岁大些,但人很好,从前会亲手做点心给我们吃。
“都是行武出身,妹子们脾性也还行,靳宵杜嘉的媳妇也都是武将家里出身的女子。我想来想去,所有属将女眷里,这几家可能跟你最投缘。”
沈羲放弃斑指倚在他臂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萧淮放了书,垂眼掐她的脸:“贱啊,被你磨得死去活来地,还总怕你觉得别人好。”
虽然答应让她去报仇,但却不想看她跟人缠斗得那么辛苦。
如果事情能是她和温婵就能了断的话,当然是阻止韩顿牵扯进来会比较好。
既是宠了,就得宠到点子上。
不是吗?
沈羲心里酸酸地,又塞满了蜜。
不过他这句话倒是又提醒她想起了一件事。
她抬头道:“贺兰谆那天晚上为什么生气?”
那天夜里的贺兰谆是她从没见过样子,那隐隐的气势,哪里像是什么温文尔雅的王府掌宫?
而且萧淮那么犟那么强势的一个人,居然并没有因为他的生气而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