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飘入鼻腔,她心里微动,启开盒子,果然与上次一样,又是以纯鲜花香料制成的团子香。
“很好。”她点点头,抬眼望着她,又说道,“你这手艺也不知师从何处?”
沈羲早料到她会有一问。
“不敢相瞒老夫人,这手艺乃是家母传下来的。”
“令堂?”温婵凝眉。
“正是。”沈羲直视她,“家母幼时与人学的,至于跟谁学的,我却不知了。”
她真正的母亲是肖氏,也是她腕上这只血玉镯的主人。不算说谎罢?
温婵点点头,又问道:“不知道令外祖家是?”
她笑道:“是晋中的乡绅。”
胡氏早已化为尘土,她就是去查,也是查不到什么了。
“原来是这样。”温婵微笑。
这样好的香,她确是在张家见的最多。更确切地说,是张盈手上见的最多。
张盈什么都比她强,香制的比她好,女红也做的比她好,书读的比她多,音律鉴赏样样都强。
她什么都比她强,因为她打小就生活在条件优越的张家!
她随随便便甩出一样本事就能把她压下去,她温婵唯一比她强上些许的,或许只有姿容。
但姿容却也不是绝对的强过她,至少在围着张盈转的那些人眼里,她就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她的。
张家并没有什么亲眷在晋中,昔年他们阖府南下时,也是绕道东海辗转而下,女眷更没有到过西南西北。
胡氏这手艺得自张家女眷显然不可能。
再者她既是少时习就的手艺,那么就更不可能得自张家了。
想到张家,她不禁摇了摇头。
弹指一挥又已是十二年,打从张盈死去,张家在那之后的三十八年里就逐渐死绝了。
按胡氏的年纪来算,她少时那会儿还是赫连人的天下。
天下各处皆是赫连贵族的足迹,她习自别的贵人家也极有可能。
那会儿的赫连贵族家的小姐,虽然不见得个个都比得上张家小姐娇贵,但制薰香胭脂,品鉴功课,都是贵女们的必修课。
因为一盒香而使她立马联想到张盈,她委实是想多了。
张盈再强,不是也早就化成灰了吗?
一想到这点,她心里就宽慰起来。
再看向沈羲,面上也就越发放松。
注意力放到她衣着装饰上,只见她手里帕子上绣着的一对并蒂牡丹,便不由道:“这牡丹也是你自己绣的?”
她平生最爱牡丹,因为牡丹乃花中之王。
她也爱最高等的玉,最纯足的黄金,最高的荣耀生活,只因为它们都是最好的。
她要,当然就要最好的。
所以她穿的用的,到处可见赤金美玉和牡丹,沈羲这帕子上的牡丹构图十分别致,绣工也极为精致,瞬间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正是。”沈羲道,“只是我手工拙劣,恐要让姑娘们笑话了。”
说着她接过珍珠手上两把纨扇,也递了给她:“我自己绣的,老太太莫要嫌弃才好。”
温婵一看这扇子,上面也是牡丹,而其针脚细密几乎看不到痕迹,颜色过渡也极之自然,不由凝神细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