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听说沈歆在万荣堂被沈羲了才急急赶来的,具体怎么回事她却尚且不十分清楚。
但是本来就瞧二房不顺眼,这回不管是为什么,沈羲又把沈歆给惹了都是事实,她又怎能轻饶得了她?是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骂了她再说!
沈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压声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黄氏越听脸色越沉,看向沈羲的目光也越发凌厉。
仍旧半伏在案上的沈羲收回目光顺势望着桌面,唇角冷冷瑟瑟。
她原本还道沈歆只是被娇惯了不懂事,所以才会在她房里大行强横之事,却原来有其女必有其母,就凭黄氏这股霸道,沈歆的粗莽骄蛮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望着覆在手背上诗文里盖着的几个小红圈印章,瞳孔忽然收缩——
她扭头看一眼黄氏母女,目光再收回来落在这纸上。
纸上是很普通的一首古诗,但散落在字里行间的小印章却大有奥妙了。
旁人兴许看不懂,她这个常在张解书房出入的阁老女儿却再熟悉不过!
——她岂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沈歆抢她东西又告反状的事,本来过去也就过去了,黄氏好歹是个长辈,居然也不分青红皂白冲她动了手!
当了权贵府上十六年娇小姐,她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废物,她的涵养不是表现给她们瞧的,她的大度也绝不会展现在这种时候!
她们不晓得怎么做长辈做长姐,那她就来教教她们怎么变安份好了。
第12章你怨我么?
“原来是这样。”
黄氏寒脸半晌,在沈羲思忖的当口,竟已不知不觉换了脸色。她走到沈羲面前,手搭在她肩上叹气道:“是伯母太着急了。你可曾撞到了哪里?可怜的孩子,我竟未曾好好问一问才进来。司棋,去我房里把前儿个三公主赏的化淤膏送到二姑娘房里。”
说罢她又俯身来看沈羲:“你要什么,只管跟我说。”
这样的温言软语,哪里还是先前咬牙切齿恨不能撞死她的辣手妇人?
沈羲扬唇扫着手背上的诗句,恍若未闻。
“你怎地不说话?你伯母也不是有意的,你还矫情什么?”
沈若浦提起架上的笔,拉长音望着沈羲。
他是不会待见她们为着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缠不休的。在他看来,黄氏都已经赔了不是,沈羲就该立马回个礼息事宁人才是。
沈羲又何尝不清楚黄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明摆着就是沈歆把瓷枕的事跟她说了,她投鼠忌器才选择在她面前放下身段赔这个不是。只可惜她想当黄鼠狼,她却不是那待宰的鸡!她们母女合起伙来打她的主意,她若不叫她们吃不了兜着走,便枉在暗流汹涌的内宅与宫闱走动那么多年了。
她不动声色站起来,将手里诗文抚平,再放回沈若浦用来安放随手文章的小架子上。
然后转过身过,冲黄氏裣衽:“羲姐儿怎敢怪大伯母?大伯母也是护女心切,若换成家母在世,遇到这种事,定然也是如此。羲姐儿倒是好生羡慕姐姐,有双亲在身旁护佑,不像我,孤零零的,是再也享不着父母的福了。”
说到末尾她声音弱下去,浑似叹息一般。
黄氏正要与她缓和关系,怎么舍得放过这样的好机会?遂顺势牵住她手道:“这丫头,怎生说出这般让人心酸的话来?你虽没有了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