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低下了头,揉了揉有些发热的眼睛,低声:“你希望,我们认识吗?”
“……?”这个问题……
“他不想让你来,你为什么,还愿意来见我?”他深呼吸着,像是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你不怕有危险吗?”
云姒看着他,没说话,转头看向大厦外,看着远处微微泛白的天,半响,才说:“我觉得你不会伤害我,我觉得,也许……你有很多话想说。”
是很平淡的语气,却引得他嘴唇微颤,蓦然红了眼。
鼻腔变得有些堵,他盯着她的侧脸,咽喉哽住:“你……你记得——”
不,不对,她记不得。
如果她记得,就不会是这样冷淡的反应,如果她记得,她就会像曾经那样,对他笑着,甜甜地唤他哥哥,而不是这般——
“老实说,你是不是把我错当成你的故人了?”
云姒转头,问。
“你看我的眼神,好似认得我,而且认识了我很久很久,我们很要好似的。”
“可我思来想去,明明我们从未见过,我也从不记得我与你认识。”
“所以,你把我当成了谁?是你的故人?还是……”
我……是谁?(54)
“是故人。”他深深望着她,有些哑声,“是,我一直在寻找的故人。”
“她不见了,我找不到她,只知道……也许,她还活着,还在等着我。”
“……”云姒停顿了一下,疑惑,“她叫什么?也叫姒姒?我们,长得很像吗?”
“嗯,很像。”
那双眼睛,很像很像,干净,明亮,似汪潭一般清澈见底的眼睛,水盈盈,灵气逼人。
笑起来时是明媚鲜活的,不笑时,又像狐狸一般狡黠生动,聪明机灵。
即便是许久未见了,中间不知间隔了多少百年,他也依然能清楚地记得她的模样——每一寸每一分,清清楚楚,片刻不忘。
他道:“你的眼睛,很像她,名字也像,性格也像。”
像极了,处处都像。
似镜面般,镜面里的是曾经的妘姒,而镜面外的——是她。
分不清谁是谁的幻境,也许都不是,也许,一切只是巧合。
只是,这世上,真会有如此惊人相似的巧合吗?
温辞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她叫妘姒,才刚刚过了十六岁的生辰,生辰礼物,我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云姒微微怔住。
“这个故事,有些长,你想听吗?”他问。
云姒的手心微蜷,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