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江子奕和方南再进林子,许家安洗着笋,用竹刀切片,用借来晒杏的盖子铺开晒着。
酸笋也很不错,但是家里现在只有一个空的罐子了,是昨天问方陈氏借的,用来装钱,已经没有了,想买也不行,酸笋是做不了。
下次吧!许家安自我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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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太阳不错,中午的时候,吃过方陈氏带来窝窝,灶就已经能用了,升起了火煮了一锅热水,汆着笋片,汆过水的笋片再一次放于太阳底下晒着。
许家安无聊了,看着那个蹲在屋子旁边发呆的方北,走了过过去,“发什么呆?”
“我没有发呆,我正在干活,不能让它们走出叶子。”
是的,方北的工作,是许家安让他干的,看好蚯蚓,不能让他们离开叶子,许家安还许了了报酬,只要这些蚯蚓能卖钱,就买糖请方北吃。
糖果的诱惑,外加方陈氏严正声明,不干活的,不听话的今晚没饭吃,于是带着十二万分不愿,但是方北还是紧守岗位。
两只眼睛,无什么焦距地看着空地,那几片叶子上的蚯蚓,虽然经过太阳的一阵无私的照顾,显得有神无气,但是求生的意志,还是很坚强地挺着,动作缓慢但失努力地向着叶子外爬去。
叶的边上,两细长的竹子,在方北小胖手的夹时下,笨拙的将一条条准备偷渡过边界的蚯蚓一一送回它们应该待的领地,不允许它们越雷池一步。
太阳的越来越努力,蚯蚓们的水气给蒸发得差不多了,开始没力爬行了,开始向天堂前进了。
方北那小子开始无聊了,时不时将应该放于叶上的目光看向竹林子,他也想进去,或者是等着他们出来。
回家干了一下活的方陈氏拿着一个篮子回来了。
方陈氏从篮子里不断向外拿着一些东西出来,一些布碎,两套叠得很整齐的蓝布衣服,还有一件看上去有点历史有着深叠痕,但是却又感觉是新的灰布衣。拿起其中一件蓝布衣,在许家安身上比或着,“这样看上去还不错,这是上次那布做的,你和子奕一人一套,这件灰布是我在柜子里找出来给你们娘的,是新的,我没有穿过的,不过就是放的时间长了一点。”
手上拿着那蓝布衣,一种莫名的喜悦充斥着许家安的心间,像就渴望得到一样东西很久,然后突然得到的感觉。
天天穿同一件衣服,盼了很久,想了多时,终于得到了——新衣服!
在身上比划几个,许家安乖巧地对方陈氏说了一声,“谢谢婶婶!”在江何氏惊异的目光之下,以小跑的姿势进了屋,脱下多日无洗换,经过昨天下雨有点霉味的衣服,将新衣穿上,左转转,右看看,唔,十分合身。
试过之后,许家安第一时间将新衣脱下,小心地叠好新衣,穿回旧衣,带着小跳的步伐走到外面,再一次开口,“衣服很合身,谢谢婶婶。”
“不用谢,怎能么不换上?那衣服已经洗干净的。”方陈氏说。
“嘻,我想先洗个澡再穿新衣。”
方陈氏点点,同意许家安的做法。
“家安怎么可以收婶婶的东西。”江何氏批评着许家安乱收东西。
“是婶婶帮着做的,上次赶集时买的布,这才是婶婶送你的。”许家安拿起灰布衣。
“是啊,上次赶集买的布,我看嫂子你身体不好,就自作主将给他们做了衣服了,你为不会怪我吧。”方陈氏说。
“怎么会,真是麻烦你了,都是我身体不好。”江何氏说。
“母亲我现在去烧水,等一下洗了澡咱们就换新衣服吧。”许家安雀跃地说。
“好,小心点,去吧。”江何氏与许家安说着,将灰布衣推给方陈氏,“我很谢谢你给他们做衣服,但是这一件我不能要,所谓无功不受禄。”
“嫂子啊,你不用跟我客气,你可能不知道,家安上次帮了我大忙,这个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方陈氏将衣服推回去,还一边说一边进屋里收拾去,“你家的家安懂的东西可真多,那些我们都不知能不能吃的,她啊,什么都会。我看下次赶集的时候,你家就会有钱修葺一下这屋子。”……
当江何氏,许家安都洗了澡,许家安再一次蹲下烧水的时候,江子奕和方南回来了,一个半箩的竹笋,两张花花的粘满泥的脸,站在灶的外面,张着嘴,看着穿着新衣的许家安。
良久,江子奕开口了,“安安,你穿新衣了,很漂亮。”
原本给人称赞是很高兴很开心的事,可是一听这一句赞美词,怎么听,怎么觉得是称赞那衣服,而不是赞人。
许家安笑了笑,“水已经烧好了,你也洗洗吧。”
从他们的箩子里小心地拿出竹笋洗净,切片,汆水,上盖,晒了。
拿出米,挑了里面的石头,洗了,下锅,今天还是煮粥。许家安准备煮蟛蜞粥!
现在叫礼云粥!
煮至米开,粥锦。
将昨晚洗好的养了一晚的礼云去脚,去腮,下酒,下盐,下姜,下油,紫苏丝腌一会后,放于煮好的粥中,大火煮至蟛蜞变色熟透。调味,可食用。
这粥与蟹粥一样,都是一个字形容,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