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花开并蒂好,谁人共赏满春色?
突然间,远方传来了合音。
声音低沉而缓,却有划破苍穹之威,仿佛夹杂着沉重的思绪,勾起人内心深处的被悲伤,至情深处,百感交集,怆然而涕下。
“是埙。”赵无觞放下了玉箫。
曲调沉沉,却又因着大漠辽阔而分显疏朗,入目是无垠的大漠。
试问英魂今何在?
万里黄沙埋故人。
“在那里!”温枳忽然伸手直指。
然而下一刻,身边却已空旷无人。
“阿哥?”温枳骇然。
人呢?
她刚要迈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默默的又站回了原位,有时候眼睛是会骗人的,没见到身边人,不代表身边没人,只能说有些东西太过于蛊惑人心,在眼睛上蒙了一层布,你便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温枳抬眸望去,广袤无垠的大漠金沙上,立着一道身影,一身素色与大漠黄沙融合在一起,扬起的遮脸巾随风摇曳。
连男女都分不清楚,何况是辨别识人。
“是谁?”温枳追问。
赵无觞摇摇头,若有所思的环顾四周,“都消失了。”
“没有消失,一直在我们身边。”温枳很是坚定的回答,“只是他们看不见我们,我们看不见他们而已,你们的障眼法不就是如此吗?借助地形地貌,借助周围的颜色变化,利用一些特殊的物件,遮掩行踪,蒙蔽敌人的双眼。”
赵无觞低头嗤笑,“你倒是摸得门清。”
“听人言语,不如亲眼所见,看得多了自然心如明镜。”温枳的目光越过他,落在远处的身影之上,“那人你可认识?”
赵无觞抬眼望去,“我若说不认识,你信吗?”
“不信。”温枳如实回答。
赵无觞没吭声。
“赵无觞,纵然你我真的是有血脉之亲,但立场不同,长大的地方不一样,是以很难以个人的身份,单纯的坦诚相交。”温枳说的是实话。
醋坛子听不见也看不见,倒是可以借此机会说上两句。
“我知道,你是大夏的人,而我是南越人。”赵无觞明明白白。
温枳点头,“抚养我长大的是我爹,我没见过你口中的那些家人,也不可能凭空产生什么感情,这是不切实际的事情,我只能说我不会落井下石,谁会帮着一个陌生人……出生入死呢?”
“我明白。”赵无觞紧了紧手中的玉箫,“那就重新认识一下,从陌生人开始,从萍水相逢的朋友开始。温姑娘,我叫赵无觞,南越人士。”
温枳:“……”
“那个人可能是守墓人。”赵无觞瞧出了她的抵触,淡淡然转移了话题,“无法靠近是为了保护墓主,但究竟墓主是谁,那就不好说了,我也是头一回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