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离家的夜晚,二十八年来第一次离家出走。我跟我的父亲吵架,为了我人生的梦寐以求的工作起了争执。从我出生以来,我在一个温暖的家庭下长大,我有两个父亲,一个是生我的父亲,一个是疼我的乾爹,我的母亲在生我时就难产过世,所以我从来没有看过母亲的模样,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但我的两个父亲给我的ai从来没有缺少,在我从小就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国中时我喜欢打篮球,我的父亲就买了一颗篮球和球鞋给我,当我考上大学,痛苦的读了四年的建筑科系,计划转系攻读工业设计,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让我在顺利的考取工业设计的研究所,我的乾爹为了庆祝我考上学校,他买了一台hp的桌上型电脑给我,让我能够在学业上有所帮助,我很感谢我身边都有我的家人的支持,一直到我念研究所毕业,进入职场日商公司服务两年。
事情原由要从这天事发事件开始说起。这一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对我来说,是个关键的时刻,我一直在等公司收发下来的讯息,我在客厅来回踱步,手掌上却莫名的出汗,放置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来讯声响。我的乾爹坐在客厅的沙发看着书,他抬头看我在客厅来回踱步,他放下了手上的报纸,开口问:
「知辉,你怎麽了?一直在客厅走来走去的?」
「乾爹,我在等一个重要的讯息!」
「重要的讯息?什麽讯息让你紧张成这样子的?」
乾爹说完没多久,手机突然发出来讯讯息,我拿起手机萤幕一看,是公司传来的讯息,内容是这样的:
tkdesigngroup
本公司职员设计专员柳生知辉调派大阪分公司设计师
二o一八年七月一日生效
当我看到这则讯息时,我欣喜若狂的欢呼,乾爹一头雾水的看着我,好奇地问:
「是有什麽好事发生?看你这麽开心的……」
「乾爹,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被公司调派到日本大阪了!」
「啊?是哦……」
乾爹听了,脸上并没有笑容,只是一语不发。
「乾爹,你不为我高兴?这麽好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把握!」
乾爹摘下他的眼镜,良思许久,最後他说:「这件事,还是等你父亲回来,你再跟他商量吧!」
我看着乾爹,他那若有所思的神情,还有客厅的空气也相当的凝固,难道乾爹是在担心我去日本无法适应当地的生活?
我默默的回到房间,在桌前坐下,但内心还是兴奋的。一小时後,我听到楼下车库开铁门的声音,是父亲回来了,我在二楼的窗口看到父亲进入屋内,我打开房门,在房间外面的走廊就听到楼下客厅乾爹和父亲的对话。
「知辉的公司要调派他到日本大阪去工作……」
「什麽时候的事?」
「我下午才知道这件事的……」
「你怎麽回他?」
「我跟他说等你回来再说!」
「他人呢?」
「应该在楼上房间!」
我不等他们说完,我就自行下楼了。父亲见到我愣了一下,我不等父亲开口,我说:
「爸,公司要派我调去大阪工作,我很珍惜这个机会,我希望爸和乾爹能够支持我!」
「你跟我进来书房一下!」父亲带着他的公事包进入他的书房。
我随着父亲进入他的书房。
「坐吧!」父亲说。
我坐了下来,不知道为什麽,我看着父亲的脸,他并没有为我要调派去大阪的事情感到喜悦,不久,父亲开口说:
「知辉,能回绝公司这个调派?」
「为什麽?」我一惊,不解的问。
「你还年轻,我怕你无法适应那边的生活。」
「爸,我都已经二十八岁了!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你要调去陌生的地方,无亲无故,语言又不通!」
「爸,你忘了,我已经考取n1的日文检定,我有一半是流你的日本血ye,何况爸爸年轻的时候不是也一个人初次人生地不熟的来台湾生活?」
「我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调来台湾……」
「那我也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要调去大阪……」我以同样的问题回答父亲。
「总之……这我不答应!」父亲摇头。
「爸,我不懂你为什麽不答应?你不是曾经说过,我们不能忘记自己的根,那麽为什麽我不能去日本发展?」
「孩子,爸爸有苦衷,希望你t谅爸爸!」
「如果爸爸是为了钱的事烦恼,我希望爸爸不要担心,我几年存了不少钱,足够我去日本的生活。」
「我还是不答应!」父亲的脸骤然间蒙上一层y影。
我深x1了一口气,再和父亲讨论下去也没有什麽好说的,我站起了身,愤怒的看着父亲,随手把他桌上的笔筒打翻,抛下一句:
「你们大人太自私!只为顾着自己的感受!」
我转身冲出书房,客厅的乾爹愕然的看着我,我从乾爹身边经过,气冲冲的往二楼房间,拿行李袋随手抓了几件衣服丢进行李袋,迅速的下楼,在客厅玄关拿了车钥匙,准备离开。
「孩子,你这是g什麽?」乾爹冲过来阻止我出门。
「不要管我!反正梦想到最後都只是一个p!」
我挣脱了乾爹,气冲冲的走出门,打开了机车引擎,将行李袋挂在前头,戴上了安全帽,驶离了这个家。
我茫然的骑着机车在台北市区,看着手腕上的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是晚餐的时刻。这个时间,是我在家里陪两个父亲一起吃晚饭的时间,乾爹总会炒一盘我最ai吃的生炒花枝。爸爸有时会展现他的拿手菜,是他最ai的家常菜天麸罗,饭厅餐桌上摆满了台日双并的料理。说真的,对下厨一窍不通的我,只有负责吃的份,我曾经对我的两位爸爸说:
「我很幸福每天都有好吃的料理可以享受,我希望一辈子吃爸爸的幸福料理!」
爸爸咳了一下,打断了我的话,他说:
「以後就是你的太太煮给你吃了,我们过几年就要退休了!煮饭太累了!」
「啊?什麽?」我惊愕的说:「爸爸,你们千万不能封煮啊……」
「哈哈!封煮?亏你这个小子还想得出这个词语来……那我看你赶快学下煮让我跟你爸爸来嚐嚐你的厨艺,我们两个老的就可以好好退休,正式封煮,靠你煮给我们吃罗!」
「哪有这样子的啦!乾爹!」我睁大眼睛看着乾爹,苦笑的说:「我这双手是用来设计东西的,乾爹你忍心让我这双手去碰那些汤汤水水油腻的东西?」
「你别小看这些料理!」爸爸将餐桌上的天麸罗夹起,讲道理的说:「日本的美食家山本益博说,料理的魅力就是水之料理、新鲜、静心!你要是把这些话放在心里,你就能做到了!」
「我就是没有慧根!」我傻笑着:「爸爸,看来我还是只有负责吃的份儿!」
「等到我们俩老以後煮不动了,就换你煮给我们吃了!」爸爸笑着说,转向乾爹:「正华,我们太宠他了!」
我看着爸爸,又看着乾爹,我感谢我的两个父亲对我的关ai,以及无怨无悔的抚育我长大。
仅管从我出生以来,我的母亲因生下我而难产过世,但我的父亲当起了父代母职的角se,给予我的ai从来没有缺少,我很高兴我有两个父亲,我的父亲是记者,是日本驻派台湾的海外记者,他是大阪人,但我从来没有看过父亲回去故乡大阪过,就连他带我去大阪的一次都没有。我想,父亲可能是因为放心不下我,一直把我照顾在他身边,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回去大阪。对於这一点,我对父亲充满的亏欠,仅管他现在已经五十五岁,但我仍希望有一天我有能力带他回去他记忆中的大阪,例如着名的大阪城、难波道顿崛、四天王寺、以及国纪闻名的大阪日本桥。而我乾爹,他大我父亲两岁,我真幸运我多了一个父亲。因为在我成长的时期,我的两个父亲从来不曾缺席我的成长,只要爸爸在外地采访走不开,乾爹会放下工作拨出时间去看我的篮球b赛。我现在的工作兴趣,有一半是受到他的影响,因为乾爹他是工业设计师,但我的设计专长不及乾爹。当我在绘图一件作品,时常因为画不出设计来,绘图到一半而作废。乾爹总是提醒我,在制作作品时,要定下心来,专心一注。乾爹的话不多,但他总是能给我一些人生大方向的意见。我一直不懂,乾爹的外貌算俊美,为什麽他一直不成家立业?我总觉得我很愧疚,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让乾爹一直放心不下我,他才无法建立自己的家庭?
我一直是被ai的,我一直是幸福的,有两个疼我的父亲,我还有什麽好奢求的,即使我将来步入家庭,我会把他们後半辈子的人生,无微不至的照顾。一想到这里,现在的我却对父亲极度不谅解,我只不过是想去创造追逐自己的梦想。我真的不明白,不管我做什麽事,家人总是一直支持着我,为什麽我要去调离日本,他们坚决的反对,况且台北和大阪距离的近,三个小时多的飞行,只要直航就可以抵达,我不懂父亲为什麽要反对的理由?
不知不觉我骑到永和来,车子停驶在永和,肚子也饥肠辘辘的发出声音,找了家永和豆浆,点了烧饼油条和米浆,挑了一张座位坐了下来。在我吃了一口烧饼时,我的手机发出讯息,是乾爹传来的讯息,还有父亲打来的电话,现在的我不想理会他们的讯息和电话,心里有许多的委屈和难过。当我在难过的同时,柜台边传来日语的声音,我看着柜台,是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nvx,正在和豆浆店的老板对话,豆浆店的老板和那中年nv子b手划脚的老半天,我看着那位中年nv子,手提着行李箱,看起来娇小瘦弱,但气质是优雅的。我听到那位陌生nv子说着日本语,可能在向豆浆店的老板问路,可能因为语言上的g0u通困难,问不出她要的问题,於是我站起身来,走到那日本nv子面前,用一口流利的日本语和她对话:
「お手伝いしましょうか?」我可以帮你吗?
那日本nv子一惊,问:「日本语が话せますか?」你会说日本语?
「はい、日本语が话せます。」是的,我会说日本语。
我看着那日本nv子像是找到了救星,她露出高兴的神情,对我微笑说:
「すごい!何をすべきか心配してた?」太好了!我一直在烦恼不知道该怎麽办?
「何があったの?おばさん……」发生什麽事?阿姨……
「谁かを探してるんだこの场所に行くわ……」我在寻找一个人,我要去这个地方……」
我看着日本阿姨手指着地图,xx报社新闻?那不是父亲任职的报社?我机械化的问阿姨是从哪里来?日本阿姨给我的回答是从名古屋来,我听完後极为可惜,以为日本阿姨会是从大阪来,否则她可能会认识我父亲。我後来快速的吃完我的晚餐,带日本阿姨步行去顶溪站搭捷运,一路上我和日本阿姨聊天:
「阿姨,你这趟来日本,是来寻人?」
日本阿姨yu言又止,感觉她有难以开口的神情。
「我是来寻找我儿子的,」日本阿姨说:「我年纪大了,想看看他一面,看他过的好不好,只要见他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
「需要我帮你的忙?」我回答:「我有认识的人在这家报社工作,我可以帮你问问!」
「谢谢你啊!年轻人!」日本阿姨答谢的说:「我这趟来是不希望惊动他,我只是想私下看他一眼,只要他生活过的好就好!」
我送阿姨到捷运站,帮她买好捷运票卡,日本阿姨向我致谢後,她转身往匣道门口走去,我突然忘记问她,对她喊:
「阿姨,你儿子叫什麽名字?」
日本阿姨踏进电扶梯,她回过头来,对我说:
「aki……」
突然一阵捷运广播,盖住了日本阿姨的声音,一转眼日本阿姨随着电扶梯往月台方向去。
我思索日本阿姨说的姓氏「aki」,猜测的说:
「aki应该是八木,我得问问父亲认不认识一个叫八木的人?」
突然有个人拍我肩膀,我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弄弄,我的小学妹郑嘉琦,弄弄的出现让我为之意外,算一算,我们已经有好几年没见面了。其实在念大学的时候,她是我的直属学妹,我曾经喜欢过她,但弄弄那个时候有男朋友,我也打退堂鼓不敢追弄弄。弄弄见到我,有点惊喜的说:
「柳生学长,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认错人呢!」
我看着弄弄,有点羞涩,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麽变,只是多了社会人的身份。我向她打了招呼,毕业这麽多年,没想到会在新北巧遇,我的羞涩感消失了,免除了紧张,对她说:
「真的好久不见,弄弄毕业後你过的好吗?」
「还可以,我搬来台北了!」弄弄说,她还是跟以前一样那麽ai笑,笑容很甜美。「我辞去了在台中的工作,台中的生活不太适合我,我就跑来台北发展啦!」
「是这样啊!」我听了点头说,我看着她独自一人,想到她之前交往的那个男朋友,是电机系的学霸,在校内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段智维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我问弄弄:「你那位阿段呢?怎麽没陪你出来?」
「我们分手很久了!」弄弄回答,而且脸上并没有悲伤的神情。
「怎麽会?」我有点意外。
她耸耸肩,无奈的说:
「阿段这个人太过自我,总是以自己为中心点,我们有许多理念不合的地方下协议分手!」
「你们分手,不觉得可惜?」
「我们就是因为了解对方,发现彼此之间的许多不同。当然,即使交往过程中出现许多争吵,到最後我们选择当朋友也来的长久。」弄弄说。
「我从来不知道阿段有这麽多缺点,以为他总是把你照顾的很好。」我还是觉得意外,听到他们分手的消息感到可惜。
「阿段这个人太好面子!」弄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他从不会让别人看到他不好的一面,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压力!」
我还是很难置信,这麽优秀的阿段居然和弄弄分手了,我看着弄弄,她的脸上神情并没有因为跟阿段分手後而感到神伤,也许这对他们两个人说,是给双方彼此放手的自由。我有点觉得可惜,还是微笑的说:
「也许这就是情侣分手後去挥洒自己的jg采人生,去找寻那个ai情与自由间的平衡!」
「希望是这样罗!」弄弄接着说:「你呢?毕业这麽多年,应该交nv朋友了吧?」
我有点惊愕,弄弄这一句深深震动了我,从大学时代我就这麽深深喜欢她,却不敢跟她表明我对她的喜欢。而我,却面红耳赤的在她面前说:
「工作都快忙不完了,哪有时间谈恋ai?」
弄弄用迟疑的眼光望着我,似乎快把我的心给看透了,她说:
「学长,工作再怎麽忙?公司没有你心仪的对象?」
「欸……好像没有耶!」我紧张的说:「我公司大部分都是男员工居多,nv员工不多喔!」
「哦……」弄弄这一声「哦」的长音,她拍拍我的肩,对我鼓励的说:「学长,这时代恋ai本来就很多元化了,现在社会这麽开放了,如果你有不错的男同事对象,我第一个会站出来支持你的哦!」
天!被弄弄这麽一误会,实在愈扯愈乱了,我极忙的解释,在弄弄面前不断的双手挥一挥:
「没有这种事啦!我是很正常的哦!你别误会……」
弄弄听了,「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哈哈!刚刚闹你的啦!学长……」
我愣住望着弄弄,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小妞在耍弄我,看着她微笑的模样,很难不对她生气,只能对她苦笑。弄弄她捧着肚子笑着说:
「柳生学长,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变,还是那麽的少一根筋!」弄弄说着:「学长,你若是遇到一个心仪的对象,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如果你不敢去追,你只要跟我说一声,我绝对出来当你的月下老人。」
「月下老人?」我困惑:「月下老人不都是男的?好像没看过月下老人有nv的?」
「欸!可别歧视nvx哟!」弄弄举起右手食指挥手表明no,她说:「nv生媒人婆可不好当的!」
真是愈扯愈远,我们打住了这个话题。我跟弄弄表明和家里的父亲发生了争执,她听了有点意外,这是我第一次向弄弄表明了我的近况,生平第一次离家出走,对父亲不谅解。弄弄听了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一路上讨论着,走出了捷运出口站,我们临时找到一家「零时差时尚茶房」坐下来点了餐,内心对父亲的不满,在一刻全部宣泄了出来。
我们一直聊到第二天清晨,天se渐渐泛白。弄弄听了我的成长过程故事後,她陷入沉思良久,在思考分晰我的父亲为何阻止我赴日本发展的事,她觉得不解,是不是我父亲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阻止我去日本发展。弄弄她双肘支撑在桌上,双手背托腮,望着我说:
「我在想……伯父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有苦衷可以说给我听啊!总该有个理由给我吧?」我生气的说。
「你别这麽生气好吗?或许他只是怕你去那边会吃苦!」
吃苦?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当兵都当了十一个月的兵役,在兵营里烈日下c练我都走过来了,去日本发展前我都检定通过n1,我只是不懂父亲为什麽会这麽强烈的反对?我摇摇头,望着天花板沉默了一段时间。
许久,我深x1了一口冷冽的空气,企图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说真的,我也想问问我的父亲,他为什麽反对我去日本发展?我真的想不透……我心里郁闷着,望着坐在我眼前的弄弄,弄弄仍然一样双手托腮,但感觉她有点疲累,我看着我手腕上的表,已经是晨间五点十八分了。我也不好意思让弄弄再陪我聊下去,她也该回家休息了。我正要开口时,弄弄突然对我说:
「学长,你冷静一下,伯父不希望你去大阪,可能原因在他身上。」
弄弄的话说的也不无可能?或许父亲有他的反对原因。
「如果我爸真的有他的原因,但我不希望因为他的原因就阻碍了我去大阪的发展,他为什麽要把他的过去付诸加在我身上?」
「你别这麽生气好嘛!我只是假设的怀疑,你父亲可能有难以启齿的过去,这种事我怎麽会知道?」弄弄安抚着我,她继续说,带着清晰思绪解释给我听。「我觉得你们双方都要冷静下来好好的g0u通谈一谈!」
「你觉得可能?」我摇头回答。
「不试着g0u通怎麽会知道?柳生学长,我从以前认识你到现在,你一直是个很正能量的人,你总是能化解危机,怎麽会遇到这一点事就垂头丧气而不跟自己的父亲试着g0u通看看?」
「我现在没有一个头绪,我不知道要如何跟我父亲g0u通,况且我又提着行李离家!」我摇头说,我指着我座位旁的背包。
「学长,我无意泼你冷水,」弄弄说,带着慎重的语气,他啜了一口咖啡:「最重要的是,你是不是该回家跟伯父坐下来谈一谈?而不是意气用事的离家出走……」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你不知道我准备了好久的日语检定,好不容易通过了,然後进入一家日商公司工作,又获得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为什麽要放弃?」我愤怒的说。
「学长,我懂你的愤怒,」弄弄轻声的说,她试图缓和我的情绪:「换作是我也会不开心,的确准备了好久的梦想,怎麽可以轻易放弃!」
「弄弄,你说……我该怎麽做?」我看着弄弄,苦恼的说:「我真的不想放弃这个梦想!」
「这……」弄弄皱眉,她yu言又止的说:「我不知道该怎麽给你建议?」
「只要你说的一两个建议,我都可以试试看!」我回答。
「不然,你就打一通电话给你乾爹,你可以试着问你乾爹能不能帮你跟你父亲g0u通谈谈?」
「我……这通电话我没勇气打!」
「第二个建议就是回家直接跟你爸当面谈……」弄弄很直白的说:「但这第二个建议,学长以你目前情况来看,我只怕会还没谈就已经爆出更多火气!」她把身子往後靠着椅背,拨弄了她的长发。「以现况来看,我觉得只有第一个方法可行,透过你乾爹跟你父亲g0u通,接下来你们再好好谈谈。」
我心里还是觉得弄弄的建议有点不妥,思索了片刻,我说:
「你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我乾爹可是站在我父亲这边的。」
「不管行不行?你乾爹应该也不想看到你们父子决裂吧?乾爹不是也很疼你?如果透过乾爹这里,家人毕竟还是家人。」
「弄弄,你的建议有十足的把握?」
弄弄耸耸肩。
「我不能保证有十足的保握!」弄弄说,然後起身伸了一下懒腰。「走吧!学长,我们该出去呼x1一些新鲜空气,醒一醒脑,再吃个元气早餐!」弄弄直接走到我位子旁,拉起我起身,我被她这麽一拉,连忙拉着行李也一起离开。「我整晚听了你的故事,并了解来龙去脉後,我只想给你一个建议,千万不要跟伯父起冲突,有话好好讲。」我们下楼离开了零时差时尚茶房,一路上弄弄叮咛我这个,叮咛我那个,然後弄弄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一些鼓励的话。紧接着,弄弄再给我一个建议的大方向告诉我在父亲面前千万不可以起任何冲突,否则一切都白费。
我怔怔地望着弄弄,没有说话,为什麽弄弄可以如此的有把握,好像她似乎可以掌握我跟父亲的g0u通会有答案。当弄弄都把我会和父亲对话的建议过程都一五一十的条列出来的可能,我怔怔的望着弄弄,弄弄看我好像一脸茫然,她拍拍我的手臂:「学长,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加油!好吗?」
「我……」我咬着嘴唇,心里还是有点纠结。「我怕我说不出口。」
「没有这回事!你一定要说出来!来,把你的手机给我!」弄弄伸手要了我的手机。
「哦!」我机械化的从外套口袋里取出我的手机,递给弄弄。
「不管是谁先开口,凡是都有一个开始,」弄弄要我打开手机密码,然後她在我手机的li里,输入了她的id帐号,按了好友邀请後,她把手机还至我手上,「我把我的le给你,不论你们讨论的结果如何?请告诉我情况。」
我看着弄弄,她好像认为我会把事情处理的很好。我看着手机萤幕传来一则le的讯息,打开一看,是弄弄传来的加油贴图,我想弄弄给我的鼓励是要我去面对和父亲的g0u通,这让我内心感到矛盾与害怕。早晨的风有点稍凉,渐渐地,金hse的太yan自地平线缓缓升起,灿烂的光芒将天空照s着,新的一天开始了。弄弄看着手腕上的表,她说:
「学长,早安!现在是早上七点十五分。」
「可是,弄弄……」我说:「万一失败了呢?」
「没有失败这回事!」弄弄摇头的说,坚定的看着我:「学长,你都还没试怎麽可以就先退缩了呢?」
「你不知道我爸的脾气是很固执的!」
「既然知道伯父脾气y的很,那怎麽不用柔软的方式来g0u通?」
「我……不太会低声下气!」
弄弄仰头的翻了个白眼。
「这样吧!我们先去吃早餐好了!」弄弄拉着我往路口的美又美早餐店去,我被弄弄牵着走,她拉着我的手,心里却有gu心跳加速感。
我们越过马路,弄弄她说:「学长,等一下我教你怎麽跟伯父g0u通,你一定要照我的话去做!知道吗?」
「你这麽有十足的把握?」我问弄弄。
「不敢说完全的把握。柳生学长你知道吗?你是我们系里,最优秀的校友,没有人不熟识柳生学长的。」
「你太夸张了!我没那麽优秀……」
「这可是真的哦,我随便打给我们这一系的人,随便问一个都知道谁是柳生……」
我们走进了美而美早餐店,拿了菜单找了一个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弄弄她低头看了一下菜单,然後抬起头来望着我说:
「学长,能麻烦你一件事?」
「什麽事?」我回答弄弄。
「你可以请我吃早餐吗?」
「请你吃早餐?」
「对啊!我都陪你一整个晚上,听你诉苦聊家里的事,我都陪你聊到天亮,这个时间我们在这里吃早餐,你应该请我吃一顿!而且,我没跟你收钟点顾问费算不错了,以我们的交情这一顿值得被请客!」弄弄这麽如此说道。
「这没问题!」我点头,手指着菜单对说:「猪r0u堡?还是要鳕鱼堡?你如果要吃满汉拼盘外加一杯大n茶我也不反对!」
「哈哈!够了!够了!」弄弄笑着说:「学长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大母猪?我没那麽会吃好吗?这些炸物是我们nv生的禁忌。」
「什麽?你不吃汉堡啊?」我惊愕看着弄弄。「我大概知道什麽回事了,你该不会是怕胖,所以你在控制你的t重?」
弄弄打了我的额头一下,她说:「nv生的秘密,男生知道那麽多g嘛?」
填好了菜单,我起身走向柜台,把菜单拿给早餐店老板娘,我回到座位上坐,弄弄在我面前打了个哈欠。我对弄弄笑说:
「谢谢你陪我一整夜,还害你没有睡觉!」
弄弄没有说话,她只是挥挥手,对於陪我一整夜似乎觉得没什麽,但对我来说,她能够聆听我的心声,陪我一整晚,我对她真的是万分的感谢。
後来我们吃完了早餐,走出早餐店往捷运出口站方向走去,陪她走到捷运站内的匣门前,她进去前再三叮嘱我,千万不要跟父亲起冲突,心平静和的g0u通,她相信我可以做的更好,让事情圆满,就是最好的结果。即使我认为没把握,她拍拍我的肩给我打气,我回应的点点头,但我心里还是希望她能陪我回家跟我父亲g0u通,我是这麽希望着。她刷捷运卡进了匣门,她转过身向我挥挥手,喊:
「要加油哦!最帅气的学长!」
弄弄在捷运内大声喊着,我有点愕然,捷运里还有其他的乘客也朝我们这里而看,我有些尴尬,真希望有个洞可以让自己躲起来。
弄弄搭捷运回去了。我有点茫然的步出捷运出口站,走在路上,我看着骑摩托车的父母载着他们的孩子们去上学,我回想到我小时候,父亲跟乾爹也曾经送我上下学,忆起那些点滴,一gu热泪盈眶涌上我的心头,我曾经也是这麽的幸福,他们从来都没有缺席过我的成长,在我的成长路上,我的两个父亲是亦师也是亦友。我一直认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给予的ai从来不缺少。可是,对於昨天跟父亲争执,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什麽父亲极为反对我去日本大阪发展?大概是怕我去那边生活会吃苦吧!
我走向我停车的地方,看了手上的表,也许我该回家跟父亲好好谈,我从外套里取出了我的手机,开了机後,发现有数十通讯息,全是父亲跟乾爹传来的讯息,如同弄弄说的,回去面对g0u通吧!
我骑着车回到家,在家门前将摩拖车关上引擎熄火,乾爹一听见外头的摩拖车声音,他从屋内探看,瞧见我回来了,急忙地出来迎接,他开门着急的说:
「你这孩子,一个晚上是跑去哪里去了?也不接电话的!我跟你爸都担心你出了什麽事?」
「我没事!」我回乾爹的话:「我只是需要安静走一走!」
「回来就好!」乾爹欣慰的说:「你爸那边我昨晚跟他g0u通了!」乾爹看起来心事重重,眉头深锁的。莫非……父亲可能还是不答应我去日本!看乾爹的神se我也大概略个明白,为了不增加他们的负担,我心里也有一个打算,靠自己的力量去生活!不麻烦他们俩老。
「乾爹,我知道老爸的意思!没关系!我会自有打算的!」我平静的说。
「不是我们不让你去!你爸反对有他的原因!」乾爹理x的g0u通:「他怕你去会……」
「好了!乾爹……」我打断乾爹的话:「我累了!我想好好休息补眠!」
乾爹摇头叹气,我们父子之间没有继续谈下去,我将自己的摩拖车牵进屋内。父亲上班时间不在家,我和乾爹简单的吃了午餐,吃过午饭後,我上楼待在房间补眠没有出来。整个下午我待在房间内,一直在思考如何面对父亲?如果和父亲讨论真的完全没有结果。那麽,我就会考虑依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不和父亲发生冲突,低调照着自己的计划进行。,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在日本生活,我凭自己实力考到日文n1检定,日文对话对我来说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我真正觉得他们老人家担忧的太多!
夜幕低垂,在房间就听到父亲进门的声音:
「他还知道回家?这小子完全不知道我们多着急,打了多少通电话跟简讯,一通电话都不回,真的是教育失败!」
「好了!好了!他回来就好了!」我听见乾爹在安抚父亲的情绪。
好多天我一直早出晚归的上下班,完全没有碰到父亲。後来就在某一天晚上下班时,我骑车在家里的巷口,发现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位日本阿姨,她怎麽会出现这里?我骑车过去喊住她,日本阿姨见到我,愕然的望着我,我惊奇的对日本阿姨说:
「阿姨!你还记得我?前几天在豆浆店遇到的!」
「哦—」日本阿姨反应过来,她说:「年轻人,是你啊!」
「阿姨,你後来有找到你儿子了?」我关切的问。
「他—目前不在家,要过一阵子……才会回来!」
「你儿子住我们附近?我可以帮你打听看看!」我热烈的说。
日本阿姨眼神充满温柔,带着慈祥的笑容回应:
「年轻人!谢谢你!我有留纸条请他邻居转交了!」
我把车子停在路边,和日本阿姨聊了一会。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日本阿姨有一种熟悉感,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她。我实在说不出所以然,但我认为日本阿姨是个很和霭的长辈,我跟日本阿姨闲聊了一些,她问我家里有什麽人,我回覆日本阿姨,我和两个父亲生活,我的母亲生下我难产过世。空气凝固了一些寂静,突然日本阿姨说:
「年轻人!谢谢你的帮忙!我该走了!」
「阿姨,你有找到落脚的地方?」我关心的问。
「我住在台北朋友家!」日本阿姨轻声的回答。
「阿姨,我可以送你过去!」我说,并指着自己的机车。
「年轻人谢谢你!你的心意,阿姨感受到了!阿姨一向不麻烦别人!」日本阿姨致谢的,婉拒了我。我突然想到日本最为人所知的一个常识,日本人从众遵循一个原则,就是不给别人添麻烦。我看着日本阿姨,虽然我很想送她到她朋友家,但她开口婉拒了我,我只好点头回应:
「那阿姨,你要找的儿子,他叫什麽名字?」
日本阿姨听了有点难以启齿,她避开我的眼光,看着地上的人行道:
「我没有给他取名字—」
「阿姨,我在捷运听到你儿子姓八木,或者我可以请我父亲帮忙!」
日本阿姨的表情略为尴尬,她没说什麽,我感觉她应该不好意思诉说个人的私事。
「年轻人,阿姨不方便透露太多—」日本阿姨开口说话了:「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但是—我思念我的儿子,从他离开我後,对他的思念,从来没有一天减少过—」她落下泪,从口袋里取出手帕,拭去脸上的眼泪,一边不好意思的直抱歉说:「我的儿子如果他还在我身边的话,他应该也是跟你一样大了,我从来没有参与到他的成长过程,我是一个非常失败的母亲!」
日本阿姨满脸的泪水,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但我能t会感受,就像我母亲离开我没能在我身边一样。我握住日本阿姨的手:
「阿姨,你不要难过!我相信前方有光,不要放弃希望!」
日本阿姨抬起头来,她静静的看着我,好一会儿,她说:「可是,事情不是那麽的简单哪!」
我困惑着看着日本阿姨,不明白她的意思。日本阿姨勉强挤出笑容:「我只希望我儿子过的幸福快乐就好。」
我看着日本阿姨,她大概有她的无奈。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为了什麽事情和儿子分隔两地,但我能感受至亲家人分散,不能团聚,是件痛苦的事。就像我母亲生下我难产过世,我甚至觉得如果母亲如果没有生话我,那麽她和父亲的命运会因此改写,想到母亲,我自己也不禁的潸然泪下。
「孩子,别哭!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如果知道这残酷的真相,你会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你是一个幸福的人,即使没有妈妈在身边,但你却有两个爸爸疼ai你,我相信他们对你的ai绝对不会b你母亲少。我原本是个幸福的人,跟你一样有疼ai我的家人,但一场意外却改变了我的命运。我在学生时代的时候意外怀孕,也许你会认为孩子的父亲呢?我也想让孩子的父亲负责,但是那是我人生的一辈子最痛苦的事。因为我怀孕,我高中没有毕业,我离开我最亲ai的家人,一个人流浪生活,我当时身边没有足够的钱租房子,我睡在公园,也睡在废弃的仓库,我後来到处打零工,勉强租了一间小套房,开始在异乡流浪的生活。我後来生下孩子後,当时的n粉相当昂贵,我为了赚取孩子的n粉钱,打两份零工,但照顾孩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赚来的钱无法应付我们母子的生活。我常常一天工作十八个小时,还要请人帮我带孩子,这个生活真的太苦了。我自己有想过要把孩子送去给他的父亲,但是我心里的声音告诉我,如果送去给孩子的亲生父亲,等於把孩子送入火坑,我当时身陷痛苦,在浜名湖上,我带孩子投湖自尽,结果,我们母子被一个年轻男子给救回来,我当时对人生心灰意冷,孩子被湖水呛到的哭个不停,而我却被孩子的哭声把我唤醒。我被年轻人救下来後,他把我母子俩安顿到一个休养的地方,如果不是这位年轻人,我们母子俩早就在湖中自行结束生命。我们母子後来被年轻人照顾,我感到十分的羞愧,我当时认为,我自己一个人投湖自尽就算了,还要拉孩子跟我一起陪葬,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妈妈。我一无所有,我连高中都没有毕业,孩子跟我只会受苦。後来隔天,我哭跪在年轻人面前,我告诉他我的遭遇,请他照顾我的孩子,我不愿让孩子跟着我受苦!於是,那年轻人答应我的请求,带着孩子走了!後来,我後悔了!发现孩子已经不见了,而我却苦找了二十几年……」
「阿姨……」我听了相当难过:「所以你才到台湾来找你儿子,不过你现在知道他的消息,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团圆的!」
日本阿姨苦笑的,带着惆怅。
「我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因为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个好妈妈的责任,陪伴他的成长,他也不知道我这个亲生妈妈的存在。」
看着日本阿姨的落寞感,我心中十分揪心。我好想帮日本阿姨,但深怕帮忙她,会被她拒绝。後来,日本阿姨突然说:
「我该走了!」
日本阿姨提起她的包包,在路边向计程车招手。
「阿姨,不管如何,我希望你可以跟你儿子团圆!」
计程车来了,我帮日本阿姨开了车门,她坐进车内,点头向我答谢,我关上车门,不知为由,我感到一gu哀伤。
骑着车回家路上,手机里传来讯息,是弄弄传来的,我停在路边,开启手机密码收看弄弄传给我的讯息内容:
柳生学长:
你後来跟伯父g0u通的如何?顺利吗?
我简略回覆给弄弄讯息:
冷战中!
弄弄又传来讯息:
这样不好吧?学长,不是说要你好好的跟伯父g0u通?
我回覆说:
他们有他们的想法,我的话他们最好会接受???
弄弄说:
学长,不管怎样,他们都是你的长辈,他们有他们的考量,如果你试着可以先写一封信给他们,让他们听听你的意见,我想用书信g0u通,是最好的理x方式,减少冲突!
嗯,我试试看吧!我想了一下,传发给弄弄。
加油,学长!我会替你祷告,会有好的结果的!
距离公司指派到大阪分公司还有二十六天,我的心也像热锅上的蚂蚁,外派到日本是我毕生的梦想。可是我和父亲之间,却阻隔一层厚厚的心墙,我们父子之间却没有踏出一步来跟对方g0u通。看着手机萤幕上的日期,彷佛告诉我时间的b近。弄弄常不时的提醒我,放下身段,取决於自己的心态。也许弄弄说的没错,我和父亲个x都属於刚y的x格,谁都不会先踏出一步退让,这样父子之间只会产生心结,谈不出结果的。就因为我父亲是生我养我的人,再怎麽样都不能顶撞父亲,因为他是长辈,弄弄说我父亲ai我b生命宝贵。她说我该放下身段,踏出这一步,不要跟父亲赌气。而我骑着车来到北投法鼓山农禅寺,农禅寺的建筑是清水模风格,一踏进农禅寺气氛非常平静而庄严,我希望能向佛祖请求给个指引方向。
当我进入大殿,西边的上面的心经镂空墙面,随着光线照进大殿,地上照映着心经字,我烦乱的心情此刻获得平静。但不知无来由地,我感到一gu沉甸甸的心,不知不觉地跪在跪垫上,双手合十的向佛祖祈求指点迷津,我意外听到前排的nv士与佛祖的对话:
「佛祖,我该如何与我的孩子相认?」
「我一直深藏在我心里,」我看着前排那位nv士的背影有熟悉感,她接着说:「二十八年前,一场意外,他们qianbao了京美,把京美凌nve致si。我一直自责没有意识到她的求救电话,而我却也被陷入在危险里。我被水野他们轮番qianbao得逞,我後来趁他们不在逃走了,後来,我发现我怀孕了,我让父母蒙羞,我甚至从楼梯跳下来,却流不掉这个孩子,我没有钱做堕胎手术,肚里的生命一天一天长大,最後我选择远离故乡,隐姓埋名的生活。」那个nv人啜泣的说:「经过这麽多年,我老了,对於过去的种种,我不再怨恨,我只想看我的儿子知辉过的平安,我就心满意足!」
「知辉?」我听了愕然,难道有人与我同名?
「当我打听到是恭一郎先生带着我的儿子来到台湾生活,」那个nv人说出熟悉的名字。「我当下心想,也许这样的安排,对孩子都好,让他平安的在台湾长大。」
知辉?恭一郎?难道……这位在我面前的是我母亲?
不!这一定不是真的?天底下哪有那麽巧合的事情?我的第六感直觉告诉我,在我面前的是那位她?
我的手在颤抖,一步步往前拍了拍那位nv子的肩膀,那个nv子转身过来,她愕然的吓了一跳!
果然没错!是日本阿姨……不!也许可能是我的亲生母亲……
「你……你怎麽……」
「这句话应该是我最想问的吧?」我的声音颤抖的说。
「我……」
「你是谁?」我问:「你刚才在佛祖面前,提到我的名字?还有我的父亲……」
「我……」日本阿姨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她,她不知如何回答,眼泪夺眶而出,空气下却只有佛经环绕着我们,本来我心中该有一gu怒火,但我却怎麽也怒火不起来,我看着她说:
「你到底是谁?」
她看着我,却无法说出口。她起了身,跑向大殿外,哭喊:
「我没脸见你!我真的没脸见你!」
「你说啊!」我追到大殿外。
「孩子!我不该来这一趟!」她停下脚步,双手掩面哭泣。「我不该出现在你面前,请你原谅我……」
「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压抑着情绪,我想弄清真相。「你不告诉我,我不会放你走的!」
「孩子,真的不要!」她抬起头来,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这残酷的真相伴随我一生就好,我不想让你淌这个恶水真相进来……」她流着泪水:「不要知道我是谁,你是柳生恭一郎的儿子就好!」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不能告诉你!」她摇头的回答。
「你不告诉我没关系,我会回家问我爸真相!」我说。
她摇摇头,抓着我的手。
「你是我的亲生妈妈?」我红着眼眶看着她。
「我没有资格当你的妈妈,我真的没有资格……」
「所以,」我听了,哽在喉咙里想问的那个答案,一字一句的说:「你就是生下我的人,对吗?」
她卸下她的防备,完全溃堤的拥抱我,流着眼泪对我说:「我的儿子,我对不起你,在这个场面跟你相认……」
当她叫我一声儿子的时候,我流泪了。原来,我的亲生妈妈一直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却感受到她拥抱我的温度。刹那之间,在我面前谜样的nv人,居然是我的亲生妈妈,我彷佛觉得一切种种的迟疑及困惑,都不重要了。我却不由自主的喊了她一声:
「妈妈!」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我的亲生母亲激动的哭喊:「你喊我一声妈妈,我等了二十八年!」
我们母子却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
也或许,这是佛祖指引的安排,让我们母子相认。
我们走在池边的连廊上,当母亲告诉我种种的一切,当年发生的事件,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再度掀起她的伤口,原来我亲生父亲另有其人。但她却不想提起,我感受到她的恐惧,双手不停颤抖。我握着母亲的手,我会用尽我一切的力量保护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我陪她走到捷运站,望着她那张历经风霜的脸庞,那麽的憔悴,我无法想像这些年,她到底是怎麽生活的?後来,我心里有一gu强烈的心情,我必须帮她,同时也帮我自己,我自己去找当年的答案!
这一天终於来临,我请托在电视台从事社会新闻的大学学弟小夫,帮我找当年的新闻案件。这天晚上,我找弄弄来我家一趟,我希望她能够在我失去理智的时候,能够在我身边拉我一把。於是,我们在家里的客厅,打开小夫给我的影印本历史档案,此刻我的心情有点复杂,我的手心却在冒汗着。这份秘密档案,连结许多人的命运,我得亲自找答案。当我拆开档案的封口时,我停下了动作,我犹豫了,後来,我把档案袋交给弄弄,请她帮我打开这秘密档案。
弄弄也深呼x1了一下,她看着我说:
「那我打开它罗!」
弄弄打开档案封口,取出档案里的文件,一张一张文件排开,映入我眼帘的是几个大标题字:
一九九o年神户nv子高校生水泥埋屍案
丧心病狂五人对松下京美折磨4天
水野泰男及共犯残无人道
我从另一份文件发现到一张照片,照片中nv子高校生的容颜笑的那麽灿烂,新闻标题上写着:
水野、长谷川、青木三人1unj十八岁高校生
井上久美子行踪不明
我看完这些震撼的新闻,我内心感到十分的罪恶感,我身t里留着那些杀人犯变态的血ye,我甚至为逝去的松下京美感到难过,最後我哭了: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我是那些人的儿子……」
顿间,客厅的大门开了。我看到乾爹站在门口,一脸凝重的看着我,而爸爸却盯着客厅茶几上的档案文件看,他机械化的走过来,他拿起这些文件档案盯看,他跌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
「老天!他还是知道了!」
乾爹走了进来,看着我说:
「她来找过你?」
我看着乾爹,又看了爸爸,我似乎有些明白,原来妈妈有找过他们,而他们却没有告诉我。我愤怒的说:
「原来她有找过你们?」
「知辉,你冷静一下!」乾爹安抚我愤怒的情绪。
「我要什麽冷静?」我怒火中烧:「她来找过你们,你们却不说?你们到底是谁啊?」
我怒视着爸爸,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而乾爹听了一脸的错愕,他说他和爸爸一直在找适当的时间跟我谈,却没想到我先发现。後来,爸爸开口说话了:
「知辉,你坐下来吧!我们该好好谈谈你的身世。」
爸爸平静的看着我,他脱下了他的老花眼镜,放在茶几上,而乾爹说他先去厨房泡壶热茶,弄弄起身表示她也去厨房帮乾爹的忙。整个客厅就剩下我和爸爸俩人促膝而谈。好一会儿,父亲他说:
「我想,你的亲生妈妈一定来找过你了!」
我看着爸爸,他的脸庞几天没见,感觉苍老了很多,但在我眼前的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心里疑问在我面前的那个人,我还要叫爸爸?
「我……」我难以启齿,却又说了出来:「我知道你不是我的亲生爸爸!」
「你从哪里找到这些资料的?」在我面前我叫了多年的爸爸,那个人问。
「我找我学弟小夫,他帮我找的新闻资料。」我回答他,并且继续说:「我今天在北投的法鼓山又遇到我的亲生妈妈,她看起来那麽瘦弱,我完全不知道她那些年是什麽过的?後来她向佛祖忏悔,我才听到事情的一切真相。原来我是杀人犯的儿子,而我却是那个被qianbao的少nv,足足找了二十八年的儿子。」
那个人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後来他又仰下头来看着我,他说:
「你有你亲生妈妈的联络方式?」
「她并没有给我她的联络方式,她也不想让我知道她住在哪里。」我回答那个人的话。而我却说不出口喊他一声父亲,因为我们没有相同的血缘关系。
「前一阵子你不在家,她来找过我,我当时也有点意外,她怎麽找到这里的?但我和你乾爹心里也明白,你总有一天会知道你自己的身世!」
「如果我今天没有去法鼓山,那麽我有可能被蒙在鼓里,」我说,我的心就像被刀割,很痛很痛。「我今天总算才知道,原来我的亲生妈妈一直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你却不是我的血缘关系的亲人……」
「当时你妈妈走投无路,」生育养我的那个人,他说:「她带着襁褓中婴儿的你,投湖自尽,当时我是外景记者时,见到这一幕,完全奋不顾身的把你跟你母亲给救回来。她当时哭着说,她没脸见家人,她养不起你,而且她连孩子的爸爸是哪一个?她都不知道……」
原来我是一个被1unj生下来的杂种,我凄然一笑:「既然我连亲生爸爸是谁都不知道?那她当时却应该把我淹si在湖里!而你为什麽要救我们?为什麽?为什麽?」
「不为什麽?因为你是无辜的!你并没有错!你妈妈也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人渣!」养育我的那个人说。
我听他这麽说,我在他面前流泪了,原来他并不会因为杀人犯的儿子而厌恶,反而给我更多的ai。乾爹後来从厨房走出来,他端着一壶茶放在茶几上,沏了一杯茶给我,乾爹说:
「後来你爸爸公司调派他来台湾,我跟你爸在学生时代就是一对恋人,」乾爹接着说:「当时的日本社会观感和法律问题,我们一直很想找代理孕母来生我们的孩子,你爸就这麽的带着你到台湾来了。」
原来他们是一对同志恋人,并不是兄弟关系。我诧异的看着他们,却说不出话来。弄弄从厨房切好一盘水果,她轻松的放置在茶几上,惊奇的说:「我就说咩!你们的关系匪浅!nv人的直觉是对的!」
弄弄的一席话,却让空气凝固很久的气氛化为乌有,而我却喊了那个人一声:「爸爸!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我们父子三人相拥而泣。
我们父子之间在客厅深谈许久,父亲终於首肯答应我工作外派到日本,也该让我回到我亲生母亲身边,照顾我的母亲,让我们母子团聚重逢。我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的亲生妈妈,但是台北市那麽大,人海茫茫中我该何处寻她?我想到我在送妈妈到捷运站时,有留下我的手机号码给她,我真希望妈妈能够尽快拨通电话给我,我想分享这份好消息给她。
三天後,一通陌生的电话,在清晨划破了宁静,我猜是妈妈打来的,我急忙的接通了电话,电话那方传来另一个陌生nv士的声音:
「喂!请问是柳生知辉先生本人?」
「是!我是!」我回答。
「我这里是xx医院,请问井上久美子是你什麽人?」
「她是我母亲!」
「井上nv士在路上发生了车祸,送医到院前心跳停止,急救宣告不治,麻烦家属来医院一趟!」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这不是真的!
「妈!」我哭喊了出来。
我和父亲办理了母亲的後事,将她火化放进骨灰瓮,母亲一直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回到自己的故乡。派出所的员警拨通电话给我,请我赴警局一趟,他们交付了母亲生前的行李袋,我打开行李袋里有一封信,是母亲生前写给我的:
我亲ai的儿子:
妈妈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跟你相遇重逢,我这一生值得,心满意足了!
你未来还有更好的人生打拼,还有疼ai你的两个爸爸,要好好的孝顺他们!他们对你的ai绝对不会少於我!
不论在天涯的哪个角落,我衷心希望你平安快乐!
母井上久美子
我读完母亲写给我的信,我满脸泪水,不断的溃堤。
最後,我们将母亲暂时安放在寺庙,一直到我准备外派到大阪,我们全家带着母亲的骨灰回到她神户的娘家,我见到了我的外公外婆,他们见到母亲的骨灰瓮伤心不已,母亲终於和她娘家的家人团聚。
一年後,明仁天皇退位,德仁天皇继位,日本进入新年号令和。我带着鲜花来到母亲的墓前祭拜,我告诉祂在大阪工作和生活一切都顺利,请祂不用挂心烦恼,而祂在那个世界过的好吗?
六月的天空总是蔚蓝,带有热风和蝉叫声,夏来了。
会认识莞青学姐,要从我高中那一年开始说起,那个时候我念高一,莞青学姐高二,至於高三的学长学姐忙着准备大学联考。莞青学姐在校内一直是保持着第一名,也是学生会会长,我们学弟妹的榜样。
莞青学姐叫农莞青,农的姓氏很少,我曾经问过学姐,农姓在台湾姓氏很少见,学姐告诉我农姓的起源於南方民族,他们的祖先自神农氏,是炎帝的後裔,在周朝的时候,农业生产在当时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後代子孙以「农」姓为姓氏。
莞青学姐在校园内的心珑亭凉亭看书,她留着齐肩的头发,从学姐的侧脸来看,她的额头高高的,鼻子翘翘的,下巴完美宛如雕塑。听同学陈立轩说莞青学姐的妈妈是中法混血,农妈妈是个美人,只有少数的同学看过农妈妈的真面目。
我坐在靠窗座位看着在校园一隅凉亭下的莞青学姐,使我想起高一刚入学的时候,在校园内,有两个高二的nv生从我们身旁经过。陈立轩拍拍我的肩,对我说:
「你看,是高二的莞青学姐耶!」
「蛤?你在说什麽?」我问。
「陈奎,你是真的装傻还是假的装傻?」陈立轩诧异,他接着说:「咱们学校鼎鼎大名的农莞青是我们的校花耶!她爸农锦民是我们的家长会长!」
「哦!是哦!」我听了,简略回答。
「对啊!你看校园忠孝楼的东边凉亭就是莞青学姐她爸捐钱出来盖的!」陈立轩点头说着,他手指着校园凉亭:「听说莞青的姊姊因为课业压力大,疑似jg神失常,最後被送进jg神疗养院,後来听说农大姐因肺炎而病逝,所以才建此「心珑亭」,就是以农大姐的名字来命名的。
直到我後来跟陈立轩加入康辅社团,我才得知莞青学姐是康辅社长,一个不自我设限的社团,包含了戏剧、手语、舞蹈、团康以及歌曲教唱等等,也难怪莞青学姐的康辅社众多人争相报名。
我後来认识了二年级的公关学长李正峰,正峰学长说莞青学姐的爸爸娶了两个老婆,农大姐心珑是跟大老婆生的,大老婆生心珑学姐的时候,因为羊水栓塞,在分娩过程中,发生缺氧血压降低,最後保住了心珑学姐,大老婆产下了心珑学姐後就撤手人寰。直到心珑学姐三岁的时候,农会长续弦娶了莞青学姐的母亲高燕苓。在校没有一个学生不知道农家的故事,我听完正峰学长告诉我的故事後,对莞青学姐的故事产生了好奇。
高一下学期的五月,某天下午第二堂课钟响,这节是我的班导师方佳微的课,课上到一半时,有位nv同学从教室门外走了进来,惊愕发现是莞青学姐,大家见到莞青学姐高呼的议论纷纷。莞青学姐向班导师说了几句话,班导师听了点点头,班导师对台下的同学们说:
「大家安静!班长陈奎请你跟农莞青学姐至活动中心一趟!」
我从座位上起身,跟着莞青学姐步出了教室,前往学生活动中心去。
我跟在莞青学姐的後方,学姐穿着制服,水蓝se的上衣,黑裙子。在学姊的背後身影看着,她齐肩的短发,t纤高瘦的个子,皮肤白晢,莞青学姐的背影让人不得不关注几眼。
直到抵达学生活动中心的活动教室,莞青学姐对我说:
「陈奎,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学姐,什麽事?」我问。
「再一个多月就要期末考结束了!到了暑假,我就要升上高三,就无法再兼顾康辅社的工作,我想请你接下担任下一届的康辅社长……」莞青学姐说。
「我?」我听了,左右为难的回答。「学姐,我没办法担任……这我做不来的……」
「你可以的!」莞青学姐点点头,她说:你的能力是正峰学长推荐的,他告诉我你在社团中人际关系的相处,怡然自得的面对人群和带动气氛,我从中观察你的确是个千万之中挑选的好人才!
「学姐太抬举我了……」我尴尬的说。
「老实说,这康辅社是我成立的,也是我花了许多心血至现在,才有今天的成果……」莞青学姐说,诚挚的望着我:「我希望可以从你手中交接,传承延续康辅社的热血jg神,好吗?」
拗不过莞青学姐的请求,我在她的请托之下,答应了担任下届康辅社团社长一职,在学期结束前的社课,从指导老师和社团的同学们见证下,我从莞青学姐手中接下了社长一职。
七月的暑假,莞青学姐邀约我星期六一同去旗津玩。我骑着脚踏车後座载着莞青学姐,来到鼓山的渡轮站,看到大排长龙的机车跟民众在排队上船。我跟学姐在搭乘渡轮的航行中,到对岸的旗津区需要十分至二十分钟时间,在搭乘中看到海港的景se风光,海风恣意吹拂,午後的yan光将海面上照s着波光粼粼,我们享受这段小小海上旅程。
抵达旗津渡轮站,我与学姐下了渡船头,来到热闹的旗津街上,我们进去旗津妈祖天后g0ng,妈祖天后g0ng有三百年的历史,是清朝康熙所建立的,也是高雄最早的庙宇之一。妈祖天后g0ng外观是闽南式建筑的燕尾剪黏脊线而下,与映照在蓝天中的大红灯笼,庙内两壁皆为石雕,造型及刻工颇为细腻,我与莞青学姊进入庙堂内,看到清光绪保留下来的一口古铜钟和普济众生匾额,添加古se古香的庄严神圣。
我和莞青学姐在点香炉前点燃三支香,在妈祖娘娘面前祈求平安及学业顺利,在拜完了妈祖娘娘,求得心灵上的寄托,与莞青学姐步出了妈祖天后g0ng庙。
妈祖庙外的两旁小吃林立满满,由於旗津岛四面环海,岛内的海产盛名远播,特别是现烤的小卷,我们看着小卷一只一只的躺在烤炉上,滋滋作响的,就像在烤胪上翻身跳舞般,老板在烤炉旁拿起酱料涂上,我和莞青学姐看的饥肠辘辘,决定来买两只小卷喂我们的五脏庙。
这家叫炎哥小卷摊的生意不错,排队购买的人数众多,不过我看得出来老板在烤小卷的动作有些小缓慢,才会造ren数众多来排队购买小卷,也或许老板的小心机,确实很有生意头脑。
拿到小卷後,我与莞青学姐吃的津津有味,烤的小卷烤的相当均匀,好吃的没话说。
炙热的夏天,我载着莞青学姐来到旗津风景区旗津海岸公园。旗津海岸公园是高雄市最大规模的海岸公园,占地大概是45公顷,里头有旗津海水浴场、自然生态区、越野区和观海景观步道区,海岸公园分高密度和低密度区,建筑都是采用白se和蓝se来搭配,让海岸公园的景观能和蓝天、大海融为一t,感受自然优美的景致。
莞青学姐走在观海平台,这平台是由15根长约15公尺的柱子支撑着观海平台,从海岸延伸至海中,我站在莞青学姐身後,看见她站在观海平台上欣赏海浪的壮丽景se,海风吹拂了莞青学姐的发,伫立在风中的nv孩----莞青学姐,美的如诗如画。
莞青学姐突然兴致唱起了一首歌曲海鸥飞呀飞,她在观海平台上飞舞唱着:
长发飘呀飘的让风吹千丝又万缕缠绕在眼前
冬天已经走了我的春天依然孤单
盼你盼不到找你找不到
一生情一段缘一场梦化作云烟
海鸥飞我的心也飞不再依恋
从此天南地北让你追追到千山万水之外
海鸥飞我的ai也飞,那些天长地久的誓言……而我对莞青学姐的ai意,就像天南地北的追随,追到千山万水之外……
我向上前去,走到莞青学姐身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氛加上大海蓝天的陪伴,海鸟在天空中翱翔,我凝视着莞青学姐那张美丽清秀的脸庞,还有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那高挺的鼻子和红润的嘴唇,莞青学姐真的很美。我感到喉咙乾涩,心里却噗通乱跳,与莞青学姐四目交接下,我向前凑上了我的唇亲吻了莞青学姐。
莞青学姐没有抵抗,我们第一次亲吻了彼此,第一次的初吻献给了双方,莞青学姐的脸庞羞涩的绯红起来。
我注视着莞青学姐,学姐羞涩的把眼光移开,她嗫嚅的说:
「我……我们去别的……地方去走走吧……」
「学姐!」我不晓得是哪里来的勇气,一手抓住了莞青学姐的手,心脏却像要中止了般,身t里的血ye就像一gu热流在窜出,我说:「打从我第一天在校园上看到你,你的出现让我很难以不忘记你,我有话想……想对你说……想趁这个……这机会告诉你……我……我喜欢你……」
我的告白终於说出了口,莞青学姐听了相当诧异,学姐的脸蓦红的浮起了浅浅的微笑。
我意识到我莫名其妙的冲动,不知道有没有吓到莞青学姐,我搔着头尴尬的看着她,声音却抖的厉害:
「学……学姐,对不……起!我太……冲动了!吓到……你了……」
「陈奎!我不会介意!」莞青学姐回答,她接口:「其实……我也喜欢你!」
我不是在作梦吧?听到莞青学姐这麽说,是梦?还是我在幻听?从学姐口中说出来的,我听了相当不敢相信……
在当我的意识还没有恢复过来时,莞青学姐在我面前挥了挥手,她问:
「陈奎,你还好吗?」
「还好!我还好!」我机械化的回答。
莞青学姐牵起我的手,她对我说:
「你看!那落日!好美!」
我看着天空中的落日嫣红的照向波漾的海面,暮se早已笼罩着旗津海湾,照红了整片海水与沙滩,加以徐风轻拂,我们牵着彼此的手,脚下足迹烙在沙滩上,在日落的陪伴下,沙滩当我们的见证ai情。
我们乘渡轮回到高雄後,骑着单车载莞青学姐回到她澄清湖畔的家,那栋红屋瓦的别墅,由於学姊家教甚严,我只能送她到巷口,然後远远地目送莞青学姐进入那红屋瓦的别墅里。
早上,我去学校的路上,想起昨天和莞青学姐在旗津海滩的一吻和牵手,让我相当心跳加速。老实说,那是我第一次的初吻,昨晚送莞青学姐回家後,回到家里一夜都没有睡好,想到第一次看到莞青学姐在校园上,想到学姐在心珑亭凉亭下看书那一幕,想到在社团活动时与学姐互动的等等……想到和她在妈祖娘娘面前虔诚祈求,想到学姐在海滩上的背影……许多许多的想到让我永难忘怀,这些美好的,我应当珍藏。我想起正峰学长说过,莞青学姐的英文名字iris,像白se的鸳尾花,代表洁白和纯真。占领了许多人的心,iris艾莉丝就是鸢尾花在希腊语中的译音,就是希腊神话彩虹nv神的意思。
直至我走到校门口时,一,宾士车停在校门前,司机开了後车门,下车的是莞青学姐,正当我准备喊出声跟莞青学姐打招呼时,车内一位中年妇人也下车了,她盘起发髻,穿着白se的洋装,我想那位就是农伯母。农伯母真的相当典雅美丽,也是我终於见到农伯母的风采。
因为农伯母在,我不敢跟莞青学姐正面打招呼,在与众多人群的学生中进了校园。
一整个上午,上了四节课,在中午的午休时间,正峰学长跑来找我,学长把我拉到一边说:
「陈奎,莞青学姊请你吃完午餐後,到圣贤楼五楼的音乐教室最後一间找她!」
我听了,询问正峰学长原因:
「学长,是什麽事呢?」
「这我不知道耶!我负责带口信,你吃完再去音乐教室找她吧!」正峰学长说完,就回他的教室吃午餐去了。
我回教室後,把便当盒打开,很快的吃完午餐,陈立轩一见我吃的这麽急,他惊然的问:
「欸!陈奎,你很饿?吃的那麽急,你早餐没吃哦……」
立轩说,我摇头回应,然後吃完最後一口饭後,打开了旁边的水壶,喝了几口水润喉,最後将便当盒收拾至垃圾桶资源分类。
「立轩,我有事出去一趟!」我对立轩说。
立轩坐在他的位子吃着便当,对我b了ok的手势回应。
来到了圣贤楼的音乐教室外走廊,我看到最後一间教室开着门缝,我左右张望四下无人,好怕被人发现,我进了音乐教室,只见莞青学姐正在钢琴前弹奏,她弹奏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歌,在莞青学姐的弹奏旋律歌声里:
我曾ai过一个男孩,他说我像花一般美,
在每个月光的晚上,他来到我窗口歌唱。
那歌声轻轻扬起,我心儿也跟着颤动,
不知道为什麽哭泣,睁开眼他已经离去。
那男孩离开了家乡,到一个雪深的地方,
在每年春天雪融前,他寄给我一张纸片。
那春风轻轻吹起,我心儿也跟着颤动,
不知道为什麽哭泣,想告诉他:我想念你……
这首歌听的我如痴如醉,莞青学姊琴声弹到一半,已经看到我来,她站起身来,她的眼神感觉好像若有所思,似乎有什麽话想对我说,但是她什麽话都没有说,一头埋进了我的x怀,我们却这样紧紧的抱着彼此至午休钟响结束。
但一个遽变的新闻惊传了整个校园,农家的事已经上了电视新闻,据说农会长走私贩毒被逮,农宅的全部家当被查封,新闻报上发布农会长已经认罪,被求刑二十二年,农家的繁华已经不再。
正峰学长跑来告诉我,莞青学姐老早已办理了休学,他也是从训导处那边听到的消息。但莞青学姐现在人呢?不声不响没有留下一句告别的话?彷佛觉得莞青学姐就像一团迷雾中飘来,飘散去无影踪……没有人知道莞青学姐的下落……
在升上高三整整的一年时间,我忙於繁重的课业於大学联考,使我无心暇己关心莞青学姐的下落,一直到我大学联考放榜考上了台大,在北上台北念大学前,我骑着单车来到莞青学姐红瓦那栋别墅,人去楼空,房屋大门外仍挂着售字大招牌。
我落寞地站在红屋瓦别墅前,想起在音乐教室弹奏着那首我曾ai过一个男孩的莞青学姊,在心珑凉亭下看书的莞青学姐,与他一同去鼓山渡轮站前吃大碗的海资冰的莞青学姐,在澄清湖的美景相伴下看夕yan落日的莞青学姐,已经消失的无影踪,无声无息……
我骑着单车狂奔来到西子湾,站在西子湾的萝卜坑上,午後的yan光照着海面波光粼粼,我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呐喊:
「农莞青------------------农莞青------------------你在哪里-------------」
这一呐喊,呐喊到无边际的天际,回应的却是海面迎来的浪涛声,一波又一波的拍打而来……
岁月流逝,冬夏更迭,六千两百零五天的日子匆匆流过,改变了许多也带走了许多。
二0一三年秋天,日本东京。
在社会打滚多年的我,已经在一家日商公司台北分部是主管级的我,因公司派遣出差来到日本东京,下榻於东京品川王子大饭店。
日本总公司的课长加贺先生尽地主之谊招待我,这几年与日本交流接触已经学会讲一些基本的日本会话,但台湾分部总是会安排jg通日语的随行助理翻译小绿与我同行。
繁华的东京都夜生活灯火辉煌,加贺课长带我们来到热闹的银座区,一家名叫「梦の乡」cb夜总会,一位妈妈桑身穿着和服,带领我们往包厢里坐。
我和加贺课长坐了下来,环形的包厢沙发,都开口朝面对着舞台,舞台上的歌伎,正在唱着日本小调或演歌,而场内的妈妈桑和小姐们正在取悦来自不同国家各地的客人。
妈妈桑正热情招待为我们倒酒寒喧时,我微笑点头的同时,视线显眼停留在妈妈桑後方的包厢里的客人,但是我关注的不是包厢里的贵宾,而是他身旁的nv子。那位nv子穿着低x绕颈网纱袖开衩白se长礼服,头盘着发髻,在男宾客身旁,显得十分突兀。
那位穿白se长礼服的nv子向宾客敬了一杯酒,她站起身来,在微亮的灯光照s下,与那位nv子照面惊鸿一瞥,我有点惊愕,但又不能百分百的确定。
那位nv子上了台,用完整的日语介绍了她自己,那位nv子就算她施抹了胭粉,那份难以忘却的容貌似乎在她的脸上仍然依旧,於是我用日语向妈妈桑问:
「那位小姐叫什麽名字?」
「你说けい子?」妈妈桑不加思索的回答。
「けい子?妈妈桑,她的名字怎麽写?姓氏?你可以写给我看?」我急切的问妈妈桑。
当妈妈桑向服务生借了纸笔,在字条上面写了日文汉字:
「曲辰圭子」
曲辰圭子?不!不!这台上的nv子的名字绝对不是她真正的名字!?我看着这日文名字,大概能明白它的意义来……十七年了!凭空消失十七年了,这十七年来我从来没有忘过,这台上nv子她应该还有另一个名字,一个隐藏好久好久……封尘多年的名字……这日文名字曲辰圭子的源由我猜想是从农和奎的拆字法吧!莞青学姐……
我看着这日本名字顿了顿,突然间那位nv子开始唱起一首最耳熟的中文歌,我内心激动地望着那台上的nv子,那首歌是这样唱着:
我曾ai过一个男孩,他说我像花一般美,
在每个月光的晚上,他来到我窗口歌唱。
那歌声轻轻扬起,我心儿也跟着颤动,
不知道为什麽哭泣,睁开眼他已经离去。
那男孩离开了家乡,到一个雪深的地方,
在每年春天雪融前,他寄给我一张纸片。
那春风轻轻吹起,我心儿也跟着颤动,
不知道为什麽哭泣,想告诉他:我想念你。
我曾ai过一个男孩,他也许已儿nv成群,
在每个冬天的晚上,在炉边教他们歌唱。
那炉火慢慢烧着,我心儿也跟着颤动,
不知道为什麽哭泣,莫非我还依然年轻?
是的,不知道我为什麽眼眶泛着泪?因为那首歌的原唱人是h莺莺,在我大二那一年的暑假,在电台广播听到的歌曲我曾ai过一个男孩,这首歌g起了我的回忆,也g起了我想念你……农莞青……
那nv子终於唱完了,现场一片掌声,台上的圭子向台下贵宾鞫躬九十度後往後台去,我急切的问妈妈桑:
「妈妈桑,能请那位圭子小姐来这里?」
妈妈桑点头,吩咐另一个小姐交代,另一位小姐往後台去了。
圭子从後台慢慢地走向我们这桌方向而来,我的内心却是激动的颤抖,直到她站在我们这桌,妈妈桑笑yy地向圭子介绍:
「圭子,这是台湾来的客人,快向客人敬酒!」
妈妈桑倒了一杯酒给圭子,圭子举起酒杯准备对我致敬,我慢慢地站起身来,与她目光交接,她似乎有点惊愕,我猜想她应该认得出我,我望着圭子,第一句话开口是:
「这是我来日本第一次的初次见面,圭子小姐!」
圭子小姐酒杯里的酒有点似乎有些晃动,右手微微颤抖,她带着职业的微笑,镇定两手扶端着酒杯,对我说了日语:
「先生您好!」
她对我敬了酒,我看着她的脸庞,丰姿冶丽,但是失去了当年那份清新可人的美。
她对妈妈桑接头接耳了几句,妈妈桑笑着对我们说:
「社长,我们圭子要先去洗手间补妆一趟,等等就回来!」
圭子乾了酒,她保持着微笑向我们鞠躬,然後转身往後台去。
我的心那麽颤抖,你是否已认出我了呢?莞青学姐……
妈妈桑与小姐热情招待我和加贺社长,我的思绪却回忆着当年在校园的时光,在旗津的回忆,在澄清湖畔欣赏夕yan落日,还有那栋农宅的红瓦建筑别墅,许多许多的回忆,在我心里沸腾……
等待了一会儿,许久不见圭子出来,妈妈桑不耐地吩咐服务生去洗手间看看,服务生带着讯息回来:
「圭子小姐刚刚从门口离开了!」
「什麽?」我惊愕地像闪电从沙发上跳起来。
加贺社长和妈妈桑诧异的看着我,我对加贺社长说:
「社长,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我快速的奔出了梦の乡的大门,走到马路上,左右张望,远远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往银座四丁目方向前去。
我奔跑着,用尽所有的力量奔跑着,直到我追上了圭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对她喊:
「莞青,你还要躲着我?」
圭子愕然地回过头来,她惊愕的瞪着我,说:
「你……你认错人了!」
「如果我真的认错人?那麽……为什麽你现在可以跟我用中文回答?」
站在我面前的圭子哑口地说不出话来,我内心十分的激动,所有万般交织的种种相思随着我的内心起伏,对她说:
「多少年了?莞青……多少年了……你就这麽无声无息在我生命中消失多少年了?现在你又无声无息的在我生命中出现了……」
在我面前的圭子,不!应该是在我面前的农莞青,紧闭着嘴唇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睫毛却闪着泪珠。
我们在银座街头沉默了很久,彼此都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我开口问莞青第一句话: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你跟农伯母後来搬去哪里?你怎麽会在日本?」
莞青抬起头来,她深x1了一口气,从包包里取出一支香烟,点燃了香烟,ch0u了一口,吐了烟雾,她说:
「我想你一定有很多话想问我,对不对?爸爸被判刑,我们被迫搬离,财产全部充公,我跟着妈妈回到屏东乡下,後来妈妈生病了一直没有好转,在十年前肺腺癌离世。妈妈走後,我留在舅舅家也不想给舅舅一家人添麻烦,一个人高中肄业的学历在台湾找不到工作,後来经由朋友介绍,去了日本,认识了当地的木村,与他同居一个屋檐下,就结婚取得了日本居留。」
我听了相当愕然,这些年莞青的遭遇,b一般nv生经历太多的离合人生,心疼也非常痛心,我後来问:
「所以你现在在这边工作,日本先生知道吗?」
莞青苦笑了一下,她回答:
「想要在日本生存,什麽事都可以g得出来!木村只是我的朋友,他只是帮我取得在日本的居留……」
我听了相当诧异,望着莞青,她又ch0u了一口烟,随後吐出的烟雾在半空中……记得以前莞青是不ch0u烟的,一朵清新的鸢尾花……然而在我面前的那朵鸢尾花已经不是当年的鸢尾花了。
我皱拢了眉头,望着莞青,对她说:
「莞青,让我来想办法!跟我回台湾好吗?」
莞青听了,她只是微微一笑,她ch0u了一口烟,又吐了一口烟雾,侧头看着我,她问:
「你在日本会停留多久?」
「到星期五结束!我可以延後……」
莞青抬头看着银座的夜空,她闭了一下眼睛,最後她睁开眼,凝望着我:
「那麽,明晚你到梦の乡来找我吧!」
「莞青,你住什麽地方?我送你回去!」
她摇摇头,说:「有木村在!我们明晚在梦の乡见吧!」
我点点头,答应莞青明晚来梦の乡找她,好好谈这十七的空白人生。
「陈奎!见到你真好!晚安,明晚见!」莞青微笑着说。
「晚安!莞青,我也很高兴找到你!」我说。
她转身往四丁目方向前去,银座的深夜,我目送着莞青的身影,她随手招了辆计程车,搭车离去。
好不容易等到了隔天晚上,带着迫不及待的心来到梦の乡找莞青,妈妈桑一见到我,她说:
「陈先生,圭子下午来找过我,她已经辞职了!」
「什麽?」我惊愕,急切的问:「妈妈桑!你知道她住哪里?」
「她已经离开东京了!」妈妈桑说,从和服的衣襟取出一封信:「她要我转交这封信给你!」
我从妈妈桑手中接过了信,取出信笺,我莞青写的内容:
陈奎:
对不起!原谅我必须离开!
我的心已经不再单纯了,已经不是当年的农莞青了!
很高兴在这麽多年後,我们在东京意外重逢,见到老朋友这样就已经足够!看到你的事业有成,我也为你高兴!
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年的高中生了,那一段岁月,谢谢你曾经带给我的美好,我会永远珍惜!
不要来找我,我会在日本某一个角落好好地生存下去,也期望你找到未来的幸福!衷心祝福你!
莞青
二o一三年五月十五日
我看完了莞青的信,上天又再度的开了一个玩笑!莞青又从我生命中消失,无声无息的离开……我奔出了梦の乡的大门,跑到银座的街道上,左右张望寻找着莞青的踪影,寻找着记忆却找不寻你身影,梦里梦外不停找寻你的名字,就像那昙花一现如真似幻梦,这些年在浩瀚情海沉浮已久,在不同的时空不同城市相遇……用泪水拼凑过去残缺的回忆。
而莞青,又再度让人失去的心碎……
《金se之恋》第2单元-莞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