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未落,门便开了,进来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青衫儒巾,虽是书生模样,脸上却带着几分轻浮之色。
房金枝扭头看去:“表哥。”
那男子回身轻轻掩上门,然后便向房金枝跑来。房金枝起身迎了两步,二人便在床头处抱在一起。
“想死我了,枝妹。”男子一面说一面伸嘴在房金枝的脸上、颈上啃起来。
“哎呀,你这死鬼,一来就是这样心急火燎的,好像饿了几天似的。”房金枝一面嗔怪,一面把脸前后左右的躲开。
“我就是饿的慌啊!”男子不顾一切的啃。
也许是男子的亲吻太过毛躁,掻到了房金枝的痒痒肉,惹得她咯咯的笑起来。但只笑了几声便戛然而止,男子也赶忙松开房金枝,二人相视而立,神情略显惊慌。这毕竟是偷偷摸摸的勾当,怎么能开怀大笑,如此张扬。尽管有水娘在屋外把守,可做贼还是心虚的。
此刻,二人静静倾听屋外的动静。
过了半晌,听不到屋外有什么风吹草动,房金枝放下心来。此时,烛光在她兴奋的大眼睛里莹动闪烁,阵阵秋波随光流转。而那一张风流俏脸在火烛的掩映下,更是娇媚无限。那男子登时看的痴呆了。
房金枝见表哥样子呆傻,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她表哥一晃神,跟着傻笑起来。
“表哥,奴家已是有夫之妇,心里总觉的对不住你啊!”房金枝娇滴滴的说。
“枝妹,你我相处也有一年多了,还说这样的话?就算你嫁给这刘家小郎君又怎么样?他不过是一个只会喘气的活死人罢了。枝妹你终究不还是我赵彪的女人?”自称赵彪的男子伸出手轻轻揽住房金枝细弱的腰肢。
温存间,房金枝忽然想到了正事,猛然从赵彪的怀里挣脱出来,问:“表哥,东西带来了么?”
赵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房金枝,道:“这可是鹤顶红啊。枝妹,刘永已经和死人差不多了,用得着这样做吗?”
“差不多?我问你,死人会喘气么?”房金枝白了赵彪一眼,轻轻的打开纸包,里面是红色的粉末。
“我是说,你和我带着些金银一走了之也就是了。”赵彪似乎不赞成房金枝要做的事。
房金枝看到纸包里的东西没有错,又白了赵彪一眼,道:“那贱母狗要是报官,你就是一个拐带良家妇女的罪犯,而奴家我就是通激an的yin妇。”说着,食指点在赵彪的额头,大有责怪之意。“大宋的刑律你这个读书人恐怕是比我知道的多吧,有什么刑罚你想想吧。”
赵彪赔着笑,却道:“不过,刘永虽然不能动,可毕竟是个活人啊。”
“是活死人!”房金枝做了纠正,“我这也算是帮他,他死了对谁都好。快去拿个碗过来。”赵彪屁股黏在凳子上不动。
“快去啊!”
催促下,赵彪不得不拿了碗来。
房金枝那只把红色粉末倒进碗里的手有些发抖,显然她感到害怕了。“倒水啊?”嘴巴却还硬着。
赵彪倒了水,房金枝用汤匙搅拌,很快,那红色的粉末便融化了,水也变成了浅红色的汤汁。房金枝颤抖着手要去端碗,摸到碗沿儿又猛地缩回来。
“表,表哥,你是怎么进来的?宅子外面不是,不是有人看守的么?”房金枝想说点儿别的分散自己的恐慌心理。
“我和马达马大官人熟的狠,他的手下我都认识。”说起这座宅院未来的主人时,赵彪很得意。笑了笑,接着道:“要不是我啊,你们刘家大官人怎么能……”话到一半儿却停住了。
“能怎么样?”房金枝问。
赵彪没有正面回答,支支吾吾的敷衍了几句。房金枝也不以为然,在她心里,眼前的才是大事。
“表哥。”房金枝看着床说,“等他死了,我就能和表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说完,走到床边,俯身从床下掏出一个包袱,放在桌子上。
“表哥,这是我两年来积攒和搜罗的财物,等一会儿他死了,你就拿着走。然后明天我就上官府画一张自由身的文书跟你远走高飞。”房金枝把包袱推在了赵彪的眼前。
赵彪眼睛一亮,打开包袱,里面是金光闪闪的金银锭子和首饰。只看了片刻,赶紧又把包袱系好,贼眉鼠眼的东张西望,生怕被别人看到了似的。其实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好了,表哥,现在改轮到你出手了。”房金枝把装了鹤顶红药液的碗也推到了赵彪的眼前。
(注:一,为了阅读顺畅,本书将把宋朝时一些不易理解的称呼改掉。但改变的同时还是以尊重宋时风俗为原则的。比如‘小姐’这个称呼,在宋时和现在的意思一样,是激女的称呼。所以不会用在良家女子身上。还有‘少爷’和‘公子’在宋朝是不常使用的。虽然‘姑娘’一词在宋朝不是用来称呼年轻女子的,但本书为了区分年轻和年长的女人时会大量使用姑娘这一称呼。二,宋朝的主要流通货币是铜钱,金银作为贵金属和朝廷储备不用作流通货币使用,本书将以此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