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的时间过的还是很快的,明确的日出日落,也更好计算。
一转眼已经三天过去了。
这三天里我什么都沒做,就只是坐在我最开始的地方,那条马路旁。
我几乎一动不动。
感觉不到寒冷,也感觉不到温暖。
说的话沒有人听得见,流的泪沒有人看得见。
感觉不到饥饿更感觉不到困倦。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于是,尽管这里的时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我还是觉得时间过的异常的缓慢。
我就这样发呆了三天。
这期间我想起过高秦酒野,也想起过绞s,还想起过禁裂区的很多很多人,直到最后我想起聂尊。
想起聂尊的时候,我在想,我和聂尊不是不能分离五百米的距离么,那么,怎么现在可以了?
现在已经不只是分离五百米开外,我们已经不在一个空间里了。
所以说,有些事,其实看似是绝对的,到最后却会发现,一定是相对的。
就想关闭了裂纹会打破我和聂尊之间的羁绊一样,事实上,我裂纹消失了,迷失在了空间缝隙里,我和他之间的羁绊也会消失。
这些都是在发生之前无法预测的。
即便在禁裂区有了那么多人的保护和聂尊的羁绊和无数人的信任,我最后也还是沦落到了这么一个地方來。
心情难以平静,却最终还是在三天的呆坐中看透。
不知道这是惩罚还是宿命,不死不灭不愁不乐的我,就这样孤独的在一个地方‘生存’。
我原以为我可以一直这样坐下去,直到我彻底的和这个时空夹缝融为一体。
可是,三天后的今天,一场车祸却第一次吸引了我的视线。
在这条还算得上繁华的马路上坐了三天,有一些有趣的事还是不难见到的,比如,前一秒还搂搂抱抱走过來的情侣,下一秒不知道是哪一方被哪句不对路的耳语惹急,当场翻脸,轻则一方甩手走人,另一方脸色难看却紧追不舍,重则,两人皆不顾颜面在大街上彻底面红耳赤起來。
这都是太普通的事了。
若要是非在这三天里找出一点可以说的趣事,那还不如说那天那件在所有人眼里都不起眼的小事,哦不,应该说,沒有人注意到那算是一件事,却更加的吸引我。
那日分别有两个人在我身后的这条人行道路旁边的一棵绿化树下打电话,两个人对比鲜明。
一个衣衫褴褛,一个身显富贵。
两个人都是男人,三十岁出头的样子。
最先在我旁边打电话的是那个衣冠楚楚穿戴整齐的富贵男子,双目精明,发型齐整,一看就是生意上多年做的风生水起的成功人士。
他用的是一款最新的手机,不过我不认识,虽然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计算我离开的并沒有多久,可是数码产品就是这么厉害,也许你只走了半天,当你回來时,新闻就公布了一款新研发出來的产品。
我不是有意要偷听他打电话的,只是我在这里独自坐了太久,这种无人看得见我的寂寞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了,所以,身边有点儿声响,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注意。
听口气,他是在给他的妻子打电话。
口气并不算是十分爱意满满,更让人觉得多了一分礼让,显得有些相敬如宾。
大概是联姻或者是交换性质的婚姻吧。
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在交代他妻子照顾他生病住院的母亲。
我听不见电话那边的声音,我原本可以靠得近一些去听,因为我真的被他的话吸引了,可是我沒有,一是我懒得动,我只想静静的坐着,二是,我觉得也许我不去听电话里的那个他的妻子在说什么,而是单方面听他的话去判断理解,也许更有趣一些。
很快我就判断出了这段对话的意思。
他的母亲年纪颇大生病住院,他工作十分繁忙,他的妻子原以为他沒有时间去照看老母,便打电话劝他不要担心着急,她会替他照顾母亲。
故事说到这里或许你会觉得,这就是一个为了赚钱忙的沒有时间顾及亲情的可悲商人。
但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这个男子在听到他妻子的一些话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镇定自若的笑容。
他说:
“沒关系,你不用太辛苦,我这就放下我手边的所有工作去和你一起照看妈。”
我的心微微一振。
也就是这时候,我迅速抬手摸了摸胸口,并惊讶原來我的心脏在我的胸腔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