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番感慨了?”
高秦酒野目光投向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从很久很久以前,从我还是一个小孩,和刚刚那个孩子一样的时候。”
我看向他,脑海里却想起了司洛把手伸进我的心脏却遭受到我的反噬的时候,我在司洛的心里看到的画面。那个时候的高秦酒野还是个孩子,我甚至都沒有认出他來。
那时候的他,神情孤独,眼神倔强。
他是指的那时候的他吗?那时候的他和那个小男孩一样?可是,怎么会呢,高秦酒野是禁裂区很多人都知道的罕见的奇才,沒人知道他具体的念力值的高低,只知道他能力非凡,这样的他,又怎么会和那个念力值只有十几的孩子一样?
“你是在疑惑我这么高能力的人为什么会理解那个孩子是么?”
我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高秦酒野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你就是那种把情绪和想法都挂在脸上的人,我一看你这幅拉不出屎的表情我就知道了。”
我嘴角抽了抽:“对不起,禁裂区的意识体不需要拉屎,所以你快醒醒吧。”
高秦酒野哈哈一笑:“好了不逗你,我告诉你我为什么理解他。其实有时候,特别出色的人,和十分弱的弱者是有共同的地方的。”
十分出色的人,和十分弱的人。。
为什么我在这一瞬间突然就想到了高祈和我?
“不管是站在很高的地方的人,还是躲在地道里的人,他们都一样的孤独,只有行走在路面上的人才拥有普普通通的幸福,才被大多数人所接受。”
高秦酒野的眼睛里划过淡淡的悲伤,只不过,很淡,很淡。
所以高祈才愿意只和我分享学校楼天台上的那片地方么?或者是那个我始终沒有完全想起來的实验室?或者。是什么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因为他觉得我和他有着同样的处境么?
可是,明明他是那么的万众瞩目啊。。
于是,我将手从高秦酒野的手里抽了出來,声音也渐渐变冷:“不是吧,站在高处的人或许真的都有你这种想法,你们以为你们和躲在地洞里的人一样,可是,怎么会一样呢?你们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你们即使孤独,也可以孤独的高傲,而躲在地洞里的人永远都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你们,怎么可能真正的理解他们?巅峰强者的确孤独,无颜败寇也确实孤独,不过他们永远都不会相同。”
脱离的他的手后,我的手渐渐失去了某种温度,可是我不在乎,我还是要把我想说的话说完:“强者叨念孤独,不过是你们的矫情,弱者不叨念孤独,因为他们是真的孤独,而且无助。”
高秦酒野的瞳孔渐渐收紧:“所以你觉得,就因为我比别人强,我从小就比别人优秀,我就活该要承受别人的排挤,活该承受孤独么?”
我看着他:“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高秦酒野的声音也转冷了:“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如此看來至少你有一点是说对了,我们果真不能理解弱者,就像我也不能理解你一样。”
就像,我是强者,而你黎慎软弱无能,我始终不能理解你一样。
我心中不由得苦笑,可是你之前不是还说,只有你理解我么?
我们到底是谁在自相矛盾呢?还是,我们全都在自相矛盾?
不过我说的却不是这句疑问,我说的是:“真抱歉,我并不觉得我是弱者,而且,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也不认为我是弱者。”
高秦酒野冷笑:“真的么?你真的做得到?绞s现在不在你身边,聂尊也不在你身边,你还能靠谁?我给你手,你不愿意握着,你还能靠谁强大?靠你自己么?”
我恶狠狠的看着他:“沒错,就是靠我自己,现在我确定了,你,高秦酒野,根本就不理解我,无论何时都是这样,一旦遇到了矛盾与冲突,你最先选择的永远都不会是我,这就是你的选择,从很久以前就注定了难道你沒发现么?我唯一好奇的是,既然你都选择了,你还总是试图改变什么?人不能太贪婪,你从一开始选择的就是一条孤独的道路,以后你都沒资格后悔,承认吧,除了司洛,你谁都沒有!”
我说完这句话,就快步朝前走去,不想再回头看他。
身后隐隐约约传來他的声音:“连你也说了,我沒机会后悔,即便我想重新选择,也沒人给我这个机会,连你不是也这样觉得么?”
我的心有些痛,可是我还是沒有回头。
这就是你和我,高秦酒野和黎慎,永远都不能达到真正意义上的理解和原谅。
总是要互相伤害,以为这样才能互相成长,互相拯救。
可是,我们真的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