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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水声哗啦啦地响着,热气弥漫飘散,信息素的香味儿又开始蔓延。

白徵抿着嘴,浅灰色瞳孔点缀着倔强。周砚山脸上看不出生气,这也是让白徵烦躁的原因之一。为什么他总是无法调动这个男人的情绪?

两人距离极近,彼此呼吸相互交缠,暧昧成片地笼罩在他们中间。白徵纤长浓密的睫毛被水汽打湿,此刻微颤了颤。

周砚山不知不觉拇指摸上白徵饱满殷红的唇,低声哄诱:“听话。”

白徵突然笑了笑,握住周砚山的手,像一只餍足后的猫眯着眼睛说:“你的目的太明显了。”

接着阴郁在白徵眼中一闪而过,他说:“说不定她已经死了。”

周砚山沉默了片刻,面色不虞:“你最好别胡来。”

短暂从情欲中恢复几分理智的白徵,马上坠入妒火之中。他不说话,就这样神情冷淡地瞧着周砚山。

他看着面前这男人,眉梢染上了几分春情。“这么着急吗?”

“你想要的已经如愿了,告诉我她的位置。”周砚山说。

白徵咬了咬唇,嫉妒重新将他攫取,他松开周砚山的手,脸转向一旁。他想让周砚山疼疼他怎么就这么难?

半天,白徵才松开咬着下唇的牙齿说:“你好像误会了,我的要求不是让你陪我做爱,是陪我度过发情期。你不答应她就得去死!”

周砚山眉毛紧蹙,对于白徵耍无赖的行为有些头疼。

别说是人死了,就算最后她毫发无损地回来了,这件事情也不好办。上面的人一定会严查,毕竟心爱的女儿遭遇了这种事情。周砚山没有动用军队找人就是这个原因,他想尽可能在是事情发酵得更严重之前把人找回来。

可万一事情没办法掌控,白徵的下场不单单只是死路一条这么简单的。想到这里,周砚山的脸上带了些怒意。

“你真是个麻烦。”周砚山沉声说。脸上的神情更加冷峻。

“你现在觉得我是麻烦了?那你为什么不干脆在刚救下我的时候就把我丢给别人?”白徵情绪失控地反问。

“你是在怪我把你送进孤儿院。”周砚山不退反进一步,把白徵压在墙上。

“我没有!”白徵推了推周砚山发现推不开,怒道,“我和你非亲非故的你想怎么做是你的自由,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你父母不在了,那时候不能马上找到适合收养你的家庭。”周砚山说。

那时候把白徵留下是看他可怜又无家可归,动了恻隐之心,正巧自己刚出来历练并不在军队,家里一同住着一个少年也不碍事。

周砚山似乎在解释,可这解释听在白徵耳中只觉得苍白无力。

“我知道,我又没得选!”

“那你发什么脾气?”

“我发脾气也不行?”白徵阴阳怪气地说,“您管得也太宽了吧,管天管地现在连人发脾气都要管。让开!我要出去!”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的?”周砚山抓着白徵的手腕摁在墙壁上,狭窄的空间里充斥beta沉着的声音。

白徵一副“我就这样有本事你弄死我”的样子,叫周砚山有点头疼。被这么威胁还任由对方这么放肆,他竟也没觉得生气。

白徵动了动手,手腕上的触感滚烫,接着他感知到周砚山的力道小了些。

“你让不让我出去?”白徵别扭地说。

“你洗完了吗?”

“没,不想洗了。”

说完,白徵感觉手腕上的力道彻底松开,可却越想越气。

所以,下一秒白徵又强吻了周砚山。趁他丝毫没想到会被偷袭的时候。

原本就是奔着会被拒绝的心情这么做的,白徵也想到了周砚山会再推开他。但是,他睁开了紧闭的眼睛,却发现对方正沉沉地望着他。

这是不打算推开的意思吗?

白徵此刻是仰头的,但后背仍然靠着墙壁,他的手垂在身下,被周砚山注视着不自觉的扣紧了两块瓷砖连接的水泥缝。周砚山迟迟没有动作,倒让白徵有些不知所措。

好像没吓到周砚山,对方像是对他的这种行为不意外了。

周砚山深深地凝视白徵,那双漆黑的眼睛像个漩涡一样,卷着白徵仅剩的理智。他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在他想逃开的时候,却突然被猛地扣紧了腰。

唇上温热,腰间滚烫,白徵呆愣地眨巴两下眼睛,才意识到周砚山在吻他。

“周砚山…你……唔——”白徵余下的话,尽数都被吞到周砚山的肚子里了。

周砚山霸道地咬上白徵的唇。饱满丰腴的下唇被咬出深深地印记。

“呜……”白徵有点吃痛地呜咽一声。

周砚山一点儿也不温柔,甚至算得上粗暴,他在白徵惊喘的瞬间轻而易举地将舌头伸进去,寻着白徵的舌头勾缠在一起。虽然白徵眉头微蹙着,喉间却发出了舒服的呻吟,丝丝绺绺的酥麻从滚烫的舌尖一直传到头皮。

不管怎么样,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接吻是舒服的。

周砚山的吻虽然粗暴但却很让白徵受用。

“嗯……”白徵半眯着眼睛,彼此交缠间喘息着。

情欲一点一点染上彼此的眉梢,像一头即将苏醒的野兽。

周砚山眼眸低垂着,在白徵腰上的手不自觉越收越紧,他看着白徵半眯着的眼睛晶莹深邃,像被经年累月的雨水浸润的。最初只觉得好奇,但他自知他并非喜欢窥探陌生事物的人,如此的行为不过是取决于对方是谁。

吻得久了,呼吸都有些黏腻。白徵潮红着脸,睫毛在呻吟声中不停颤抖,涎水顺着嘴角滴落,周砚山侵略着他的口中不让他有半点喘息的空间。性器在接吻的微妙快感中勃起,白徵抓着男人的手臂,整个身子都被周砚山捞在怀里。

“等等……”白徵艰难地偏过脸,从周砚山的吻中逃出来,舌尖在微张的口中,唇上被啃咬得晶莹明亮又异常的红。

他才刚喘了一口气,周砚山便握着他的后颈压上去,从两人口中牵连出的丝线还未断开,口中空气复又重新被掠夺。

周砚山呼吸很重,手掌挡在白徵的头和墙壁之间。但他除了接吻并没有更多的动作了,像是在克制着什么。他撩拨白徵的腺体,拇指抵在白徵的咽喉那儿,舌头搅弄口腔,令更多的涎水流下,白徵也因为呼吸不畅小声地呜咽。

周砚山的舌头抵在白徵喉咙深处,身体禁锢着,手指在慢慢用力。而白徵只能被迫仰着头,在一阵阵窒息感中获得一丝微妙的快感。

“呜……”

周砚山眼中带红,性器已然勃起,隔着衣裤坚硬的抵在白徵的腿间。他垂眼看着白徵被欲望攫取的表情,极度淫荡又魅惑,鼻息之间某种熟悉的味道再次出现。然而他猛地回神,马上松开了抵在白徵咽喉处的手指。白徵也从失去意识的边缘中回来。

他缓缓地放开白徵,手仍然放在白徵的后颈,腺体的位置也仍在发烫。

两人交缠的舌尖分开后,黏连着口中的津液。唇舌都被磨蹭得发红。

粗重的喘息喷涌而出,周砚山在克制着眼底那如此明显的欲望。

原本一个浅尝即止的吻,何以发展成现在这样?

他看到了白徵脖子上被自己掐出的红色指印,略有点懊恼。他一向冷静,但刚刚却失控了。

白徵深喘着,舔了舔唇,感到火辣辣的疼。

周砚山扯过一旁的浴巾,将白徵的身体裹起来。他自己还穿着裤子,已然被水淋湿。

“出去吧。”周砚山说,声音沙哑。

白徵走出去之后,周砚山在浴室里洗了澡,赤裸着身体出来,接着把科尔命人送来的衣服穿上。

宿舍的铁架小床上隆起一团,周砚山走近些,发现白徵已经累得睡着了。

短暂地缓解了发情后,alpha通常会感到很疲惫,需要休息。刚才的那场性爱令白徵高潮了很多次,最后几乎再射不出什么了。

他蜷缩在夏日的薄被里,房间里仍弥漫着异香。

但是周砚山闻不到。他在床边坐下,小床发出吱呀声音。alpha没有因此被吵到睁开眼睛,他此刻埋进柔软的枕头里,眼皮沉重,意识徘徊在清醒边缘。

他稍微动了动脑袋,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手腕裸露在外,白皙的皮肤上还留有被握紧的痕迹。

半天下来,周砚山一直静静地看着白徵,一言不发。

终于,还是白徵先伸出手,捏着周砚山裤子的一点点衣料,说:“周砚山,她不会死的,陪我睡个觉好不好?”

白徵仍闭着眼睛,但却靠里挪了挪身体,象征性地拉一拉他。

狭窄的小床睡下两个体格不小的大男人,是拥挤了些。周砚山只能侧身躺在床的边缘。白徵动了动,一头扎进周砚山的怀里。

天热,刚洗完澡的白徵没一会就出了一身汗,可他不想撒手,腿挤进周砚山的腿间,赤裸着身子贴在周砚山身上。

周砚山能容忍白徵到现在都不发作,也是厉害得很。

“你刚才为什么要亲我?”白徵在被子里,声音显得闷闷的。

“你先亲的我。”

“你都伸舌头了,”白徵哼了一声,“你非要我说这么明白是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尴尬了,周砚山抿着嘴沉默半晌,说:“……睡觉吧。”

然后拿起床头的空调,把温度开低了点。

夜深人静,白徵躺在beta身侧沉睡,闭着眼睛的样子乖得不得了。周砚山和他面对ii面,安静地看着。

白徵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红唇轻轻绽放在浓黑如墨的夜间。不知不觉间,周砚山触碰到白徵垂在额间的柔软黑发,像粗糙的手拾起一朵玫瑰。

恍惚间,周砚山好像又闻到那熟悉的淡香,像冬雪消融后,春天的气息,花的味道。它引出无限遐想,引得周砚山打破一直习惯遵守的规则,令他在危险的悬崖边上失衡。

最终,他的温度停在白徵心脏前,收回了手。

周砚山算了算时间,大抵这个时候,科尔应该已经找到了人。在黎明之前,阿莉莎会被直接送去他的房间,被严密保护起来。

拂晓,灰白的光从窗子外投射进来,白徵皱了皱眉,想把被子拉过头顶,但却被什么东西阻碍了,他拽了拽发现拉不动,烦躁地掀起眼皮,发现周砚山正闭眼在他身边安睡。

白徵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是他说让周砚山陪他一起睡的。可他没想到对方真的留下了,看样子还在这里睡了一夜。

周砚山的五官很深邃,即使睡着的样子也显得很有侵略性。他总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行为举止对白徵都充满了淡漠疏远的意味。

不像昨晚,那好像是白徵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欲望。强烈又庞大,勉强被放出来,又被拖拽拉扯,硬生生关回笼子里的欲望。真是可怜。

这让白徵想到,其实,他欲望的启蒙是周砚山。

白徵出生在贫民窟,被恐怖分子抓了当人质的时候周砚山救了他。他无处可去,周砚山暂时收留了他。比起到处乞讨当个小偷来说,周砚山的一点点怜悯便能让白徵对这个冷酷但不乏温柔的男人产生依赖。

但周砚山最后还是把他送走了。刚被送进孤儿院的时候,白徵不喜欢说话,不与人交流,性子孤僻地过了好几年。

后来某一天,在小教堂里做完祷告以后,他在花园里看书,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院长的口中说了出来。当时院长也许不知道他坐在花坛上。他停下翻页的手,想听清楚他们说什么。

可惜他们的声音太小,只模糊地听到一个男人说“他表现得怎么样”,之后声音就停止了。白徵偷偷转过去看了一眼,隔着盛开的玫瑰,天气阴沉沉的,他只看到了院长和另一个男人的背影。

晚祷的时候院长给他拿来了一幅画像,画里的男人穿着军装,眉眼深邃又凌厉,看上去沉稳了不少。

院长把画送给了白徵,白徵把它放到了自己的枕头下面。

当天晚上,孩子们都睡了,白徵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睡神始终没来光顾他。透过窗外的月光,他把画像拿出来看。画里男人的气质矜贵,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那股凌厉又充满侵略性的气质依旧不曾改变。白徵很想念他,把画放在怀里。

可在那一晚过后,他对周砚山的想法彻底改变了。他做梦梦见了周砚山,醒来之后,发觉内裤湿黏。初尝情欲,少年人脸皮薄,觉得羞耻,借着身体不舒服在床上躺了整天。

自此之后,他得了一种怪病,每三个月,身体会燥热难当,唯有那副画像才能帮他。但有一天,医生告诉他他分化成了alpha。就这样,他离开了孤儿院,被转去了alpha专门的军校。

“醒了。”周砚山突然开口,打破了白徵的沉思。

他回神说:“我以为你半夜会走呢。”

周砚山坐起来,眉心透着疲色。这张小床虽然很挤但睡在上面算不上煎熬,最主要的原因在于白徵睡觉一点也不老实。不知道是不是发情期太热的缘故,半夜光是被子就踢了三回。一边踢被子还一边紧贴着他。

“你在这里待着,我让林澈过来给你做个检查。”周砚山说。

他起身下床,但白徵没有动,躺在床上说:“您这是要走了?”

周砚山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白徵看着周砚山走到门口,说:“人你找到了是吗。”

“你把她关在哪里了?”周砚山走到门口问。

白徵支着头朝着周砚山笑道:“你猜。”

“你给我老实在这里等着,不准离开半步。”周砚山说完就离开了。

他的声音一贯的冷淡,所以白徵也没有听出他语气中是否带了怒气。但是他着急要走的动作,却如同一双手,在白徵的心上捏了一下。

外面天刚亮,灰蒙蒙的,仿佛在白徵心里笼上一层薄纱,不会令人感到窒息,却十分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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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派遣出去寻找阿莉莎的人确实已经回来了,科尔一直守在楼下待命,周砚山一下来,他便上前和周砚山说了昨夜的情况。

阿莉莎已经被找到被护送到一处隐秘的住所,增加了守卫,女仆和侍从会将她照顾好。在听到是从什么地方把阿莉莎找回来的时候,周砚山眉头紧锁着,神情越发阴沉。

白徵竟然把阿莉莎绑在了弹药库。

疯子!周砚山忍不住在心里说。

找人的时候费了些功夫,原本的方向是基地外围,周砚山让科尔带一小队在内部巡查,但是弹药库的进入需要高层授权,门口也会有人看守,科尔根本没想到人会在弹药库。

阿莉莎本人倒是没受伤,只是吓得不轻。当时科尔赶到的时候,她身上围了一圈手榴弹,整个晚上她都不敢动一动,生怕掉下来一个就把整个基地都给炸没了。

好在最后也没出什么事情。手榴弹绑的都挺紧的。

白徵这个小疯子,怕是做了“大不了一起死”的准备。

据在弹药库的士兵说,是白徵拿了周砚山的授权许可文件他们才打开的门。因为是偷偷地找,他们并不知道,然而这个地方又被忽略了。

也许发生这种事冥冥之中和周砚山也脱不了干系。白徵之所以能把阿莉莎绑到那个地方,不能说全然没有周砚山纵容的成分在。

“阿莉莎小姐说要见您。”科尔说。

周砚山沉思了一会,说:“告诉她我晚点再过去。”

虽然阿莉莎可能不会透露此事,但难保不会走漏风声,此间事周砚山打算亲自处理。

“把阿莉莎的侍从都带过去吧。”周砚山吩咐说。

这次的事情,对阿莉莎来说也算是场无妄之灾。

天逐渐亮了,林澈接到通知便去了白徵的宿舍。这里是有军医的,但相比这里的人来说,林澈更让周砚山放心。

只不过林澈毕竟是oga,到了弥漫着alpha浓烈信息素的屋子里时,他还是忍不住腿软。即使来之前他知道白徵的情况特地打了强效抑制剂,但还是抵挡不住生物本能。

“林医生,是周砚山让你来的吗?”白徵趴在床上,空调开得低,他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

林澈“嗯”了一声,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干嘛主动来一个在发情期的alpha这里?

白徵看林澈这不冷不淡的样子,估计是还在介意他上次干的事情。故而他撇撇嘴,重新又闭上了眼睛。“我没事,用不着检查,医生可以回去了。”

“不行,”林澈摇头,“你不检查我没法交代。”

“那就随你吧。”

白徵稍微敛了敛信息素。他身上的燥热还没有完全消退,疲倦感令他不想去配合林澈,只是把胳膊伸出来,任对方怎么做都好。

林澈给白徵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发现信息素的躁动已经平静了很多,相比第一次检查来说,现在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一点。

林澈抬抬眼,白徵的脸就在他眼前。他心一惊,立马坐直了身体,近距离看alpha这张冷艳漂亮脸怪让人手足无措的。

检查完,林澈收起药箱站起来说:“一切正常,看数据再有个一两天,你的发情期应该就能结束了。”

“嗯。”白徵轻轻地应了一声,看上去马上就要睡着了。

林澈走出宿舍,想到江忆安的情况。江忆安只是吸入了太多alpha的信息素所以发情了,但并没有被做什么,但他出去时看到地上散乱着衣服,分明像是两个人的。

回想周砚山当时身上极浓的信息素,林澈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宿舍周围站满了士兵,都是beta,基本上都是周砚山的下属。白徵一步也出不去,他被周砚山关在了这里。

后来,白徵睡醒了,他穿上衣服用了一支林澈留下的抑制剂,残余在身体里的情热在抑制剂的作用下慢慢消失。

有人来送饭,白徵站起来往外走,到门口以后被士兵拦下。

“我要出去。”白徵说。

但门口的两名士兵就持枪站门口,不让白徵出去也不说话。

“你们将军呢?”白徵说,“我要见他。”

“将军不在。”站在左侧的士兵说。

白徵问去哪了,他们也不回答。白徵试图强行出去,发现他们也不敢做什么,只是拿着枪后退,一直拦在他前面。

显然,他们虽然奉命把白徵关在这儿,但却不敢对他做什么。

白徵停下,笑吟吟地说:“我也不想为难你们,就告诉我将军去哪儿,我就回去老实待着,行吗?”

两个beta面露难色,相互看了一眼,想是另一个人觉得告诉他总比得他一直出来强,反正只要不让他出这个宿舍就行了,所以便说了。

“将军去了阿莉莎小姐的住处,具体是哪里这个我们也不清楚。”

白徵听完后脸色变了变,原来的笑意僵在嘴角,接着便一言不发地转头回了宿舍。周砚山倒是紧张那女人。

他坐在桌子前吃了两口送来的饭,没尝出什么味道来,索性丢开了,抱膝坐在床上。

早知道就该把她丢到一个远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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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了几天以后,白徵就被放出来了。朝海和贺临也回来了,这里好像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那件事情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之前从阿莉莎与周砚山的交谈上来说,白徵知道她不会是普通人。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他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可现在的情况倒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周砚山没有对他做任何处罚?后来传出阿莉莎被绑架的事情,但好像没人知道这件事就是他干的。

朝海听说后还十分八卦地跑来问,被他三言两语敷衍过去了。

这件事情过后,江忆安也不见了。林澈对这件事闭口不谈,但看他几次见面后的神情,约莫是知道了点什么。

而周砚山,从那晚他离开宿舍以后,白徵再也没见过他。

周砚山的行踪莫测,就算是白徵被指派给他,可大多时候没有他的命令白徵也不能跟着。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下午,白徵刚从执勤点回来,在榕树底下正弯腰洗脸,直起身子后周砚山和阿莉莎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周砚山看见了白徵当做看不见一样,下一秒就搂住了阿莉莎,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几分。

白徵的脸色霎时间变了变,晶莹的水珠从白徵上面滑落,灰蓝色眼底流露出几分受伤。

周砚山是怕她看到自己害怕才把她护在怀里吗?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白徵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把掌心掐出了指印。他自嘲地笑笑。心想,就算是把屁股都奉献出去了,对于周砚山来说也不过是强求。那天晚上的性爱也许永远不会被赋予意义。

晚上白徵一个人从宿舍跑了出来,坐在榕树底下偷偷喝酒。

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动老榕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夜空深蓝,月亮从云层中出来,树下的alpha坐在树影底下。

不一会儿,走过来一个人,离近一看,是贺临。

贺临走过来后坐在白徵身旁,看了看他手里的葡萄酒瓶,半晌没说话。

晚上有宵禁,贺临肯定也是偷偷跑出来的。

大半瓶的葡萄酒下肚,白徵打破尴尬:“你也睡不着吗?”

“不是。”

“那你干嘛来了。”

“看你不在,朝海让我出来找找。”

白徵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转过头,灌了一口酒。

贺临问:“偷喝酒是因为周砚山吗?”

白徵没说话,贺临以为他默认了,正搜肠刮肚想该怎么劝他的时候,他却否认了。

“因为阿莉莎。”

“阿莉莎?”

白徵转头看着贺临,笑了笑说:“因为我嫉妒她呗。”

就算是前不久才上过床的关系,周砚山对白徵的态度仍像以前一样平静疏离。但是他对阿莉莎明显是不一样的。

看着这双特别的眼睛里闪着光,贺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顿了顿,把白徵的酒瓶子拿过来,说:“别喝了,回去吧。”

“我没喝完呢!”白徵着急去夺过来,却不小心压在贺临身上。

酒瓶子骨碌碌滚到一旁,白徵双手撑在贺临身上,这个姿势有点暧昧,白徵不由自主地滚了滚喉结。他手忙脚乱地起来,却又不小心踩到滑腻的树根,重新趴在贺临的怀里。

“白徵……”

“不好意思,脚,脚滑了。”白徵这会儿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们在干什么?”这时候头顶上出现了周砚山的声音,两人皆是一愣,同时抬头看。

白徵从贺临身上起来,对地上的贺临伸出手,拉他起来。

周砚山看着两人牵着的手,眉头皱着,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酒瓶,眼里浮上几分不悦。

“喝酒了?”

白徵背着手站得笔直,回答:“是。”

周砚山走到两人中间,稍微侧头,冷着脸对贺临说:“自己去领罚。”

白徵正要跟贺临一起走,被周砚山叫住。

“白徵留下。”

贺临担心地看了眼他,继而离开往禁闭室走去。

白徵收回在贺临身上的视线,说:“酒是我自己喝的,跟贺临没关系。”

“你倒是维护他。”周砚山上前一步说。

白徵拧着眉后退,说:“我去领罚。”

看到白徵的抗拒,周砚山脸上露出不悦,步步朝白徵那里逼近,语气不容抗拒:“我让你留下。”

白徵退到最后,只能贴着树干。他不喜欢这样被逼到退无可退的感觉,冷着脸说:“您有吩咐?”

周砚山在白徵身上试图嗅到那抹特殊的味道,但是却只闻到了酒味,这令他感到烦躁。

“宵禁时间偷跑出来,还偷喝酒,胆子大了。”

“我认罚就是了。”白徵不耐地推开周砚山往外走。

“白徵。”周砚山沉声喊了句,抓着白徵的手腕。

白徵停下,呼出一口气,将心头烦躁压下去,压着脾气说:“您不去守在别人身边,干嘛非揪着我不放?”

周砚山却抓着白徵的手腕将他直接按在了树干上,垂眸看着他问:“我该守在谁身边?”

明知故问!白徵心想。

白徵动了动手发现男人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但却不明白他为啥要怎么做,在这里偷喝酒有时候那些长官们都睁一眼闭一只眼,毕竟山高皇帝远的管得松。周砚山抓着这个不放,如果不是针对他,那就是吃醋了吧!

白徵好笑地问:“您是不是看见我跟贺临在一起喝酒,吃醋了?”

听到白徵的这句话后,周砚山没有着急说话,只不过抓在白徵手腕上的手力道不自觉紧了一点。迎着这双灰蓝色的眼睛,仿佛一切情绪无处可逃。

半天,周砚山放开白徵,说:“胡说八道。”

周砚山此时背对着月亮,阴影笼着他的脸,教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如何。

“您就当我是胡说八道吧,”白徵说,“我这去禁闭室陪贺临,您就早点睡。”

说完,白徵绕过周砚山往禁闭室方向走,身后安静下来,这夜恢复它该有的样子。

他想,这次连累了贺临,找机会请他去镇上吃个饭吧。

就在沉思间,周砚山突然大步走过来,拉着白徵的手臂调转了方向。

还没等白徵反应,周砚山沉着声音说:“禁闭室就不用去了,你跟我回去。”

“?”白徵一愣。去哪儿?

被拉着走了一会儿,白徵就知道了,周砚山带着他回了他的房间。

打开那扇雕花门的时候,白徵忍不住问:“长官,您不会是打算带我来您床上受罚吧?”

周砚山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不置可否的模样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不会吧?

“你为什么生气呢?”

白徵没有拐着弯子绕圈,而是直接问他。

是呀,他原本就是不明白周砚山为什么生气。

周砚山不说话了,他其实是被白徵的这句话问住了。他为什么生气呢?因为看见白徵趴在贺临身上吗?还是因为白徵屡次违反军纪,又放肆地对他胡作非为?

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

在昏黄的灯光下,房间的静谧一圈一圈扩散,周砚山望着面前这双试图看穿自己的灰蓝色眼睛时,他猛地察觉到,原来白徵身上那股什么都不怕的劲儿最吸引他。

“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什么意思?”

周砚山松开白徵的手,凌厉的目光瞬间击碎了寂静。

他缓慢地往前走,军靴踏出的清脆响亮敲击这夜,他将白徵抵在门上,说:“你是不是对谁都能敞开大腿?”

闻言白徵猛地变了神色,心突然像是被抓了一下,连空气都变得又闷又热。

“对啊,”白徵说,“我就喜欢把屁股给别人玩,怎么了?你有什么不满?那天你不是也挺享受的吗?”

白徵还笑了,看着让周砚山觉得很不是滋味。

“……下次不许再这样。”周砚山沉着脸说。

白徵换了个位置靠着,神色不明地说:“不许哪样?不许晚上偷跑出来还是不许我跟别人喝酒?”

周砚山不耐烦地说:“两样都不许。”

“你生气就是因为这个?”白徵说,“周砚山,你这样真的很像在吃醋。”

“你还不够格。”周砚山急着否定,但在自己的眼中他这样就像是过于着急了。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白徵真的生气了,冷着脸说:“我不够格?那你干嘛把我带到这里来?”

“你把军队纪律当成什么了?”

白徵试图离这个冷酷无情的beta远一点,但没办法,他无处可退。

“我不是说了我认罚吗?”白徵说,“你说说吧,想怎么罚?”

“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吗?”周砚山沉声道,语气中带着怒意。

白徵要被气笑了。

“那我该是什么态度?”白徵说话放肆,不管彼此身份仍是上下级关系,说,“你能做到下了我的床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可做不到!”

周砚山有些头疼地看着白徵,拧眉说:“那你想怎么样?”

“我说想让你和我谈恋爱你也得愿意啊!”白徵说。

本来是话赶话说出来的,白徵也没想着周砚山能怎么样,都已经预料到对方说出来点拒绝的话了。

然而,周砚山却沉默了。

过了半天,周砚山才开口:“换一个。”

“什么?”白徵没明白周砚山什么意思。

周砚山闭闭眼,说:“这个不行,你换一个别的。”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喝的酒起了作用,白徵脑子晕乎乎的,腿也发软。

身子晃了晃,被周砚山眼疾手快地稳稳接住,而他也顺势环上周砚山的脖子,脸颊趴在肩膀上,听见周砚山低声说:“小心点。”

“那我不为难你了,”白徵闭着眼,脸颊贴着男人温热的体温说,“当我的情人吧,或者我做你的情人。”

白徵说:“我很有天分,对吗?你很喜欢的。你骗不了我。”

“你是个alpha,你的情人应该是oga而不是我。”

白徵睁开了眼,睫毛微颤,他抬起头,灰蓝色的瞳孔中闪着脆弱的光,无限悲伤地看着周砚山,然后轻轻地开口:“那你呢,周砚山,你有过情人吗?”

阿莉莎吗?还是其他女人?某个皇室成员?白徵没敢问出口,他怕周砚山真的会给他肯定的答案。

面对这样的白徵,周砚山说不动容是假的,可又能怎么样。一切最好在刚才开始之前就断绝所有可能,这样最干脆。

淡淡的酒味萦绕在白徵的身上。周砚山目光沉沉,鼻尖缭绕着若有若无的淡香,葡萄酒的醇厚和白徵身上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发酵出奇特的味道,令人不由自主感到血液沸腾。

周砚山滚了滚喉结,刻意忽略喷洒在自己脖颈处的微妙痒意,哑声开口:“你喝醉了。”

“对。”白徵仰头在周砚山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说,“我喝醉了,所以才吻了你。”

周砚山没接受,可也没拒绝他。

“我是不是得去领罚了?”白徵趴在周砚山耳边说,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但是白徵没有等到周砚山的回答便趴在他身上说:“困了。”

“回去吧。”

白徵抱着周砚山的脖子不撒手,说:“已经睡着了。”

周砚山揽着白徵,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接着便横抱起他,往自己床上走去。

关了灯,在满室月光的照耀下,周砚山走到床边坐下,手指缠绕白徵的额前的碎发,轻轻触碰熟睡中的、丰腴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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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空澄蓝,云像一团即将掉落的棉花,那样纯净的白,一丝不染的白。白徵睁开眼睛,一缕金色的光照进深暗的屋子,将懒懒的睡意驱散。

周砚山已经不在房中,白徵来到窗户前,发现正对着落地窗的书桌上放了一盆花儿。纯净的白开在翠绿之间,那白色的花啊,就像天上的云。是茉莉。

正当白徵趴在桌子上用手抚摸那鲜活的白色花瓣时,周砚山回来了。白徵直起身体,不好意思似的,乖巧地把手收回来放在腿上。

“你回来了。”

周砚山走到放置洗脸盆的架子旁,洗了洗脸,似乎是刚训练完。

白徵在想,今天是周日,所以周砚山才没有叫醒他吗?

“等会跟我出去一趟。”周砚山拿着毛巾擦脸,背对着白徵说。

“去哪儿?”

“农场。”

“那在郊外呀。”

白徵思忖着周砚山带他去那里干什么,问:“要去多久?”

周砚山把毛巾放回架子,走到书桌前,停顿了一下才说:“还不确定。”

白徵“哦”了一声,然后指了指桌上的花盆,说:“你养的吗?”

周砚山没作声。

“为什么要养茉莉?”

周砚山又没作声。

白徵就不明白了,好像和自己说一句话会让他很难受似的。

白徵向后靠在椅子上,笑着说:“你知不知道我的信息素是什么。”

“不知道。”

白徵有些失望地眯了眯眼睛,随后站起来说:“那我先回去了,今天几点出发?”

白徵离开椅子后周砚山错开他坐上去,拉开抽屉取出里面的文件,说:“科尔会通知你。”

看着周砚山低头不欲与他多说一句话的样子,白徵自觉没趣便准备离开。

“白徵。”周砚山突然叫住他。

白徵转头看向他,只见他拿出一个小黑瓶,放在桌上,说:“把醒酒药喝了。”

白徵默默地拿过桌上的药瓶,没说别的就走了。

他们之间涌动着微妙的气流,这股子气流时不时的,蹿到他心里,刺他一下。

回去以后,白徵去禁闭室找了贺临,发现人已经不在。他回到宿舍,发现贺临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湿着。

“贺临,对不起啊,昨天那个,连累你了。”

贺临擦头发的毛巾搭在脖子上,看着白徵沉默了片刻,说:“没事,是我自己要跑出来的,跟你没关系。”

虽然贺临这么说了,但白徵还是感到有些过意不去,便说:“改天请你去阿瓦图克的馆子喝酒。”

贺临看看他,低下头说了声“好”。

接着贺临站起来穿上衣服要走的样子,白徵问他干嘛去,他说要去岗亭。

“禁闭一晚上,不睡会儿吗?”

“今天轮到我和朝海轮值。”

说完,贺临便走出了宿舍。

贺临出去后白徵站在窗边发愣。其实部队里纪律严明,在周砚山来之前,白徵也不是现在这幅散漫的样子。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周砚山其实都是在纵容他。

科尔在正午的时间里来通知白徵,他已整装待发,随后便跟着周砚山往郊外的农场那儿去。

他们骑马走。随行的人很少,只有科尔和两个beta士兵。但奇怪的是林澈也在其中。

干嘛要带个弱不禁风的oga呢?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在大片麦田和葡萄地中间的小道尽头,农场的轮廓若隐若现。

“将军,前面就是,快到了。”科尔在一旁说。

斯娜的农场在阿瓦图克很有名,她家的葡萄是镇子上种得最好的,因此以葡萄和酿葡萄酒而闻名。

葡萄园围着带刺的铁栅栏,成熟的葡萄在金色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沉甸甸地挂在葡萄藤上。一些园里的劳力纷纷看过来。这些深色皮肤的人,大多都是被卖到这里来的。

他们好奇地打量着周砚山一行人。马蹄声由近及远,慢慢消失在这条路上,伴着扬起的灰尘,变成和农场那一般大小的黑点。

终于到了的时候,出来迎接的是一个老妇。她将周砚山他们领到屋里,一个模样俏丽的的女人从厨房里出来,她穿着长裙,带着围裙,手上和脸上都沾着面粉,看到来的人一点儿也不惊讶,仿佛早就知晓。

早就听闻农场的主人是个女人,可白徵没想到,她竟是个alpha。

“哟,这是哪来的风把将军您给吹来了?”斯娜拍了拍手上的面粉,笑得有些豪迈。

周砚山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和她打了声招呼。

“将军您还真是,冷酷无情啊。”斯娜往身后看了一眼,一个个打量下来后俏皮地朝白徵笑了一下,“这位小哥,生得很俊俏嘛。”

斯娜刚想过去,就被周砚山拦下来,说:“听说你的农场今年收成不错。”

斯娜一听,立马无比骄傲似的,换上一副欢快的语气,说:“当然了,谁不知道我斯娜的葡萄是镇子上长得最好的!今年的夏天温度高,葡萄熟得快,采摘要提前了,正巧将军这次来可以体验一把。”

“先说正事吧。”

斯娜立时换上一副神情,叫一旁的用人带他们去书房。

书房不大,但放的东西不少,壁炉上方有个带着角的鹿头,壁橱上也放了各种动物的标本。不知怎的,这样的布置让白徵觉得很有斯娜的风格。最后只有周砚山和他两个人进去了,其他人被命令呆在门口。

大约过了十分钟,斯娜才出现。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脸上的面粉也洗去了。斯娜是个美人,深邃的五官给她添上十分浓烈的异域风情。她走到沙发上坐下,点了一根烟,抽了几口。

“事情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事情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那些家伙把我的人抓走了,真是胆子大得很。”

斯娜吐出烟,白色的烟雾挡住了她的神情。

两个人交谈了一会儿,白徵听明白了一个大概。斯娜的家族世代都是靠种植葡萄园生活,但没想到这代的家主是一个女性alpha。斯娜的情人失踪了,也是alpha,据说是被人掳走的,和黑市上那批特效药有关。

“我本来不想劳烦你的,没想到将军闻着味儿就来了。”斯娜笑了一声。

白徵靠在窗边看着。周砚山坐在斯娜对面的沙发上,并没有显露出生气的表情。这个斯娜好大的来头,一点也不怕吗?

“我最近在查这个,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周砚山说。

斯娜瞥了白徵一眼,勾着红唇笑了声,眼里尽是好奇的意味,不避讳地问:“他也是alpha吧?将军什么时候和alpha也走得这么近了?让他在这里听着没关系吗?”

还没等周砚山作出回应,白徵主动说:“那我先出去。”

“你留下。”周砚山沉声道。

白徵收回脚,斯娜同时看他一眼,眼底意味不明,但没让白徵感受出什么敌意。

“好吧好吧。”接着,就看见斯娜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敛了笑意。

一道听下来,白徵才知道原来周砚山曾经被斯娜救过,就在这个农场里,斯娜留他治过伤。所以斯娜那样对周砚山说话他也不恼,大抵上就是这个原因吧。

周砚山说,黑市上流通的特效药是用alpha的血液制成的,相比特效药来说,更像是一种毒品,是否致隐还不确定,但听说可以短时间增强体力。有没有副作用也不清楚。

也多亏了周砚山让他留下,他才好有机会听到这些。总算是能给队长那边传回些有用的消息了。

到了晚上,斯娜安排了客房。她说先留下住一晚,明天是农场采摘葡萄酿酒的日子,什么事情都得往后放,先过了这一天再说。

晚饭的时候,斯娜的家里很热闹,很长的长桌上坐满了人,有一些农场做工的人,还有一些太太和绅士。白徵被分配坐在了周砚山的对面。有人交头接耳,有人聊着琐事,时不时有笑声响起来,然后再度恢复安静。白徵吃着盘子里的食物,看了眼对面的男人。

长桌面对面的距离倒不是特别远,白徵伸出腿,碰了碰对面的beta。他早就吃饱了,支着下巴等着看周砚山的反应。

周砚山抬了抬眼,眼神示意白徵老实一点。但白徵非但不听,还用脚接着蹭着他的裤腿。

周围的谈笑声在继续。白徵撑着头。昏黄的光线洒下来,照出一片柔和景象。他的脚蹭着周砚山的裤腿,一路往上。这次应该算是私下出来,他们都穿了常服,周砚山则穿着西服套装。笔挺的裤子被弄得生出褶皱,白徵的白色板鞋正放肆地踩着周砚山的性器。

他面色如常,下面的脚却不老实极了,一路沿着周砚山的长腿到了胯部。周砚山深深地望着白徵,神情依旧平静,但一直拿着刀叉吃饭的手却停了下来。白徵大胆的撩拨更像是一种挑衅,他好奇beta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是怒气冲冲的离场还是平静地出去后把他叫出去狠斥一顿呢?

但下一刻,白徵的脸色却稍微变了变,随即又恢复如常。他的左手托着微倾的脑袋,小指蜷缩弯曲在下巴上,在周砚山深邃而凌厉的目光中,慢慢滑进口中,用牙齿轻咬着白嫩的小指指尖。

没想到他猜错了,周砚山没有站起来,没有一脸怒气,也没有离场。他的一只手抓住了白徵的脚腕。粗粝的手掌碰到突出的腕骨时,白徵当真是愣了。没想到周砚山会是这么个反应,可真是有意思。

就像是一场较量一样,白徵没有就此收回脚,周砚山也没有收回手。他的手慢慢滑进白徵的裤管,牛仔裤的粗糙质感,更衬托出手掌下滑嫩的皮肤。周砚山像把玩一件儿玉器一样摩挲白徵的小腿,布满青筋的手背,逐渐用力,将白徵的小腿掐出指痕。而白徵感受到了周砚山的欲望,因为男人胯下的东西越来越硬。

晚餐即将结束,白徵仍对周砚山淡笑着,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着某些情绪,撩人绮思。

这场悄无声息的行动轻轻拨弄秘密的弦,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不知不觉感染了周围的人,白徵身边坐着的一对情侣竟然明目张胆地咬耳朵。

晚饭后男士们去了吸烟区继续讨论政治、高尔夫,或者领带什么的。女士们离场,来到后面有壁炉的小屋。白徵闻不惯烟味,偷偷溜了出去。经过后面的小屋,听见透过厚厚的幕帘,里面传来笑声和钢琴声。

白徵掀开一角往里看了一眼,果然在小屋的正中央看到一架钢琴,一个带着头纱的姑娘正坐在那儿弹着。斯娜抽着烟,坐在壁炉前的安乐椅上。周围的妇人和姑娘们低头不知道在说什么。还有个老妇人坐在窗台边缝补。

白徵正准备走,转头猛地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扑面而来的气息令白徵一下子就认出了是谁。

“去哪儿?”低沉浑厚的嗓音响起。白徵被抵在墙上,感受来自周砚山胸腔的震动,潮热的空气中掺杂了一丝烟丝的味道。

白徵倒是没想到周砚山也抽烟。

“长官,我待在这里也没用,不如出去站岗怎么样?”白徵笑着问,扫了一眼周砚山的身下。

灯光昏沉黑暗,前后是谈笑的人们,而周砚山把白徵堵在墙角,像是报复刚才的恶作剧一般。

他漫不经心地说:“不怎么样。”

beta的神情藏在暗中,即便离得近白徵也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如何。无法看到眼睛,就不容易看穿一个人。尽管周砚山也不是一个容易被人看穿的人。

“那您要我做什么?”

“老实待在我身边。”

白徵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得待着这儿。”周砚山说。白徵必须要在他视线内待着才行。

白徵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语气软下来,撒娇似的说:“长官,这里太闷了,可怜可怜属下,就让我出去透口气?”

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白徵被周砚山看得有点不自在。

其实,他也不是非出去不可。

“我——”

“你出去吧,”周砚山顿了顿又说,“出去别乱跑。”

“哦……行。”白徵愣了一会,看着周砚山放开他后又重新将自己投入那一堆烟雾之中。

莫名其妙的。

白徵摸着脖子往外走。走出去后回头看了眼,窗户仍亮着黄色的光。

他走出了斯娜的小屋,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私下寂静无声,他轻轻吹口哨唤来一只信鸽。把事先写好的纸条绑到鸽子腿上。接着白徵捧着它,往上一扬,说:“乖乖,去吧。”

信鸽扑棱着翅膀,发出“咕咕”的声音,飞走了。

白徵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人在便放下心来。多亏了周砚山今天让他留下。听到了斯娜和周砚山的谈话,白徵这才终于能向沈默汇报点有用的了。

第二日,葡萄的采摘开始了。一大早,周砚山带来的人就被斯娜叫去弄个农场帮忙,而白徵吃过早饭后,也被斯娜喊着去了。

每人拿着小筐,在葡萄藤下面每隔不远处就有一个大大的竹筐放在中间。白徵在这些人里十分吸睛。很多姑娘跑来搭讪,和白徵说笑。白徵性子有时候随和,有时候又让觉得生人勿进,阴晴不定的,但这次倒是没抗拒,和农场的姑娘们嬉笑打闹,闹腾得很。

正午的时候,周砚山也加入了采摘的行列。一串串饱满的葡萄在太阳下晶莹剔透,闪着光泽,再经周砚山的手送进竹篮。白徵知道周砚山过来了,假装不去看他。只是在不经意的抬头时,目光总是忍不住追寻这个男人。他在一群人里,与这里格格不入。

白徵手里拿着一串刚摘下来的葡萄,旁边的姑娘叫乌拉,还在同他说话,可他的心思早就不在这。他抬眼看到周砚山朝他走过来,目光不小心对视了,beta深邃的目光让白徵不由震颤。

周砚山一步步走近,似乎是要张口和白徵说话,但是就在这当儿,斯娜横插一脚,从葡萄中间过来,挽上周砚山的胳膊,笑得娇媚。斯娜同周砚山说着话,说今年的收成真好,葡萄个个都饱满。她往白徵这儿瞥了一眼,笑得更大声了。

白徵后知后觉收回了视线,把手里的葡萄丢进篮子。为什么斯娜和周砚山亲近他就不感到讨厌呢?可能是因为,斯娜和阿莉莎不同,她看上去一点儿也不需要被周砚山保护。原来他只是嫉妒,白徵想。

后来,斯娜的声音消失了,连同旁边的乌拉也一同消失了。白徵感知到周砚山正在慢慢靠近。他心跳个不停。

“累吗?”周砚山低声说。

“比队里训练好多了。”白徵老实回答。

周砚山“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问热不热。

“还好。”白徵说。

他觉得周砚山似乎在没话找话,搞得他都开始尴尬了。

虽然日头是挺毒的,但比起在执勤岗亭里,可是好太多了。再来就是摘葡萄这事儿,能算是干活吗?

周砚山又不说话了。白徵摘下一串葡萄,留下一颗然后把其他的放进篮子里,用手擦了擦,送到周砚山面前,笑吟吟地说:“长官,最大的一颗送你。”

周砚山接过这颗葡萄,正巧有人喊道开饭了,把两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周砚山把这颗葡萄抓在手心里,另一手牵着白徵的手往前走。

“走吧,去吃饭了。”周砚山说。

白徵看着两人相交的手一时间发愣,只能乖乖地跟在周砚山身后,也不知道他们这样在别人眼里会不会显得很怪。

农场里有一个凉亭,农工们都在这儿休息吃饭。

白徵和周砚山坐得稍远一点。葡萄藤挡住了阳光,洒下斑驳的树荫,他们坐在木质长椅上,乌拉跑来给他们两个人送来了午饭。

乌拉送完饭没走,她还想拉着白徵说会儿话,可被周砚山的眼神吓跑了。

白徵吃着饭,瞧着周砚山的脸,一本正经,眉头微皱,确实看上去凶凶的。

来这儿当门神来了吗?白徵忍住想笑的冲动,拿起一片烤的焦香的面包,给上面涂了些黄油递给周砚山。周砚山接过去的时候,碰到了白徵的手指,接着白徵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您带我来这里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呢?”白徵望着大片的葡萄园说,转头对着周砚山露出一抹浅笑,“总不能真的来摘葡萄的吧?”

周砚山凝神看他,片刻后说:“我来这里是要去黑市查东西,带着你是因为我需要一个alpha。”

“一定得是我吗?”白徵说。

“一定得是你。”周砚山说这话时的语气太过坚定,倒让白徵恍惚了。

为什么一定是他?

采摘好的葡萄被拿去除梗、破碎,然后发酵,发酵是很重要的一步,斯娜会亲自盯着。晚上一天的工作结束,农场举办宴会,燃起篝火,桌上放着牛羊肉,烤肉、各种香料的味道在空气中混合,慢慢炸开勾起人们的味蕾。往年的葡萄酒被抬上来,木质的酒桶,散发浓郁的馨香。

白徵看见一个年轻的金发男人搬来一张桌子,在场的人全都围上去。他把酒桶放在桌子上,又摆满了酒杯。这里的习俗,葡萄成熟的时候大家比赛喝酒,酒量最好的男人可以请农场里最漂亮的姑娘跳一支舞。

各式各样的葡萄酒,摆满了长桌,不管男女老少都可以参加,就连农场的工人都可以一起加入这场葡萄酒盛宴。白徵觉得有意思,便加入了这场游戏。

斯娜请来一支乐队,有个黑人小号手,一个白人吹法国号的,几个吹黑管的,一个拉低音提琴的,旋律从一开始的轻柔婉转到激昂,比赛也到了白热化阶段。不少人已经趴在桌子上或者躺在地上,有几人跑出去,桌子上站着的人没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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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里,从二楼的一扇窗户上露出点光。周砚山站在旁边,听科尔汇报完,眼睛从窗帘的缝隙中看向外面。长桌中间,白徵弯腰撑在桌面上,手里握着木质酒杯的把手,笑着和一旁的人说话。

“下面很热闹。”周砚山说。

“是的,长官。”科尔说,“下面在举行喝酒比赛。”

周砚山垂眸看着下面的热闹,视线紧紧盯在一个人的身上。

“昨晚的鸽子怎么样了?”

“已经能飞了。”

“放了吧。”

“那信?”

“原封不动。”周砚山说,“对了,阿莉莎那边,怎么样了?”

“阿莉莎小姐起初很生气,一定要找您要个说法,被属下们拦住了。”

“那个画家给她送过去了吗?”

“是的,照您的吩咐,已经带过去了,他去了之后阿莉莎小姐就不再闹了。”

下面似乎已经分出胜负,那个金发男人向一个姑娘发出邀请,白徵在一旁笑得像个孩子,也有不少男男女女围在他身边。

这时周砚山摸了摸腕表的表带,听科尔继续讲。

“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皇室那边过来人了。”

“不用说,他们是来找绑架阿莉莎的罪魁祸首的。”

“是的,是阿莉莎小姐母亲部族里的人。”

“消息传得这么快。”周砚山沉吟着,视线从楼下那团光亮中移开,人也离开窗边,“千里迢迢过来,那就把人给他们吧。”

科尔透过百叶窗看了眼楼下的alpha,又把视线转到周砚山看似要离开的背影上。他自然知道周砚山不是真的要把人叫出去,可又猜不透这一做法的真正目的,因此沉默不语。

周砚山走到门口停下,回头对科尔说:“把近来越狱的亡命之徒,还有最近揪出的几个邻国的探子,送给他们当礼物。”

“那白徵……”

周砚山沉沉地看了科尔一眼,科尔便噤了声。

这一眼科尔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白徵是贴身士兵,自然是一直待在周砚山身边的,换句话说,他自然是一直在周砚山的眼皮子底下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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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下旋梯,穿过一楼的大厅。

“那阿莉莎小姐那边怎么办?”科尔继续跟在周砚山身边。

“阿莉莎不会说的。”周砚山笃定道。

阿莉莎要和她的情郎见面,这事儿就避不开周砚山。他们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想让周砚山给她打掩护,她就会照周砚山说的去做,不会说出来白徵就是绑架她的人。

“你留下,找几个人把周围盯住。”周砚山说。

“是。”科尔看着周砚山的背影,见他家长官缓步朝着那群人走去,最后走到那个alpha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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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零零散散的人走来走去的身影,白徵的脸在周砚山眼前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又跳出来。周围响起轻柔的音乐,浓郁的葡萄酒的味道熏得再清醒的人都染上几分醉意。

他们闹得厉害,染了一身的葡萄酒的白徵,开心得像个孩子,完全没注意到越来越近的男人。

直到乌拉来找他跳舞,他想拒绝,挽起旁边一个年轻小伙子的胳膊拉着人就要走,没想到却撞进了一个胸膛。

白徵抬起晕乎乎的脑袋,刚才的同伴早就跑了,而自己则是被带进一个怀抱。

“长官,您怎么来了?”

周砚山低头看着白徵,眸色深沉,低声说:“你喝醉了。”

月色下,白徵灰蓝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像蓄满月光。

“没醉,我酒量还可以。”白徵站起来,稍微离开周砚山。

周砚山的手一时间落了空,视线随着怀里的alpha离开,轻搓了下拇指。

“这么说,你能做这个第一名了。”

白徵看了眼一边抱在一起跳舞的人,往周砚山那儿迈了一步,说:“长官,我不想当第一名,我不想和姑娘跳舞。”

他的言外之意明显,凑近了,葡萄酒的味道令周砚山感觉更清晰。

在周砚山的鼻息之间,似乎萦绕着一缕极淡的茉莉香。他试图抓住,却被风吹散在了四处。

“我说了今天晚上有任务,还喝酒?”

“您换个人呗。”

说完白徵便转身要走,周砚山却握住他的手腕。

他回头看了一眼,觉得诧异,很快,周砚山就放开了他。

“我需要带一个alpha去,别的人,我不放心。”周砚山说。

“我都把阿莉莎绑架了,您还信任我呢。”

“所以把你放在身边最放心。”周砚山淡淡地说。

“是吗。”白徵笑笑,但眼底却浮上一层寒霜,“说明我还是对您有点用,挺好。”

周砚山把一个小瓶子丢给白徵,白徵问是什么,周砚山道:“解酒药,吃了它跟我过来。”

白徵把东西放在手心里,跟着周砚山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

走到一颗树下,周砚山吹了声特殊的哨子,便飞来一只大鸟。白徵趁着月色仔细辨别,发现竟是一只鹰停在一旁低矮的树干上。

接着周砚山从它的腿上拿下来一个小东西。这地方荒芜,信号差,用信鸽传信最为方便。可周砚山这也有点太夸张了。

周砚山背对着他,面对树干,白徵却起了坏心思,走过去贴着beta的背,将人抵在树身与自己之间。

白徵是alpha,身高优越,但周砚山比较特殊,两人其实个头差不多,但白徵略逊他一点。不过不重要,白徵贴着男人坚实的后背,脸趴在他肩膀上,朝他脖子上呼气。

周砚山看完手里情报,侧目而视,转过身来,距离白徵的脸极近,声音低缓,带着一点压迫感:“守好规矩。”

“守什么规矩?”白徵把周砚山压在树上,嘴上说没喝醉,行为却像个醉鬼,“军队的纪律?可这是外面,不是军队,你是要我守你的规矩?还是守基督教的规矩?”

“看来你醉得不轻,”周砚山平静地望向白徵的眼睛,“解酒药吃了吗?”

“没吃。”白徵不自觉捏紧了手心里的小瓶子,被周砚山的眼睛一直紧紧抓着的注意力,突然分散了,转向一旁说,“我没醉。”

这视线一旦离开,思绪似乎清醒了几分,他想,也许他真的有点醉了。

鹰还没飞走,歪了两下脑袋,眼神犀利地盯着白徵。白徵有点看愣了,手里的东西被周砚山拿走,旋即他的脸被捏着转过去,解酒药塞进去,周砚山的手捂着白徵的嘴,大掌盖了半张脸。

“唔……”白徵的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面前的beta环住,偏偏逃也逃不了,索性抬手掐着他的脖子。

势均力敌,谁也不让谁。白徵手上的力道不轻,掐着周砚山的脖子不放。而周砚山尽管额角青筋贲起,但仍然冷静得可怕。他的手一直紧捂着白徵的嘴,直到看到对方吞咽的动作,才稍微松开。

他松了手,白徵却没松,白皙的脸颊回血,被用力捂出红色的指印。因为呼吸不畅,alpha这时候不停喘着气,眼底像是燃烧着火焰,要将里面的盈盈月色灼烧殆尽。

突然间,他吻上周砚山的唇,恶劣又带着报复性地咬了对方的唇。

齿尖弥漫着血腥味,白徵抬眼看着周砚山的眼睛,发觉他眼底除了一点惊讶以外没有任何波动,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然而这个算不上吻的吻并没有持续多久。周砚山抓着白徵的后颈将人拉开,脸上显露出不悦。

“长官,你说耶稣受难只是为了救赎我这种人吗?”白徵看到了beta眼中的冷漠,手指划过他的领带、马甲,摸上冰凉的金属皮带扣,感受到下面的鼓起的硬物,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我这种人,活该死后下地狱的。”

周砚山扫了白徵一眼,却突然想起他桌子下面第一层的抽屉里放着的手串。摸上去冰凉,但手感极好,拿着把玩一会儿,便温润起来。

表面的冷静尚能伪装,但欲望却浅薄地表露出来。

周砚山反手将两人调换了位置,扣着白徵的后颈,一个粗暴毫不怜惜的吻落下来。激烈的吮吻声从黑暗中,四散在这昏黑偏僻的夜里。

alpha不经意睁开浅色的眸,却发觉beta眼里的坚冰尚未融化——尽管这吻火热得能烧干血液。

良久,周砚山放开白徵,唇舌分开,扯开原始的欲望,未断的涎水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暧昧的光。

白徵红着脸,用手背擦去。断开后,这一举动,看在周砚山眼里竟让他觉得有些可惜。

他盯着被他咬破的唇看了一会,抬手拭去alpha嘴角的血,声音喑哑如同农场里那把低音提琴:“小白,今天晚上好好待在我身边。”

这是白徵成年后,周砚山第一次喊这个名字。

这一叫不要紧,直接烧得他耳朵都红了,后甩开周砚山的手转身就走,似乎是恼了。他实在搞不懂这个男人。

是拯救他的人,是抛弃他的人;他想要的,残忍拒绝,他不想要的,譬如此刻的虚伪,却又塞给他。[br]

午夜十二点。月亮在山庄排列不齐乌黑的屋脊之上挂着,屋檐之下的阴影里窜出来一只野猫。

白徵和周砚山分别被安排在二楼两个相邻的房间里,此刻白徵的房间那扇窗户里没有光亮,黑漆漆的,而周砚山的那扇窗却亮着。

白徵脚步轻便地来到周砚山的房间门口,发现并没有人守着,便凑过去偷听,在没有掩实的门缝里,他看见了斯娜。

斯娜坐在一张高背椅上,吐出一口烟,那张明艳的脸逐渐显露出来。

“黑市到下半夜才会开,到时候我可以借你几个人。”斯娜说。

周砚山面对着斯娜用雪茄剪剪开雪茄,点上以后,慢条斯理地说:“我不缺人,倒是我之前说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你知道的,我讨厌战争,早就不参与alpha和beta之间的明争暗斗了。”

“你没得选。”周砚山淡淡地说。

“这可是我的地盘。”斯娜笑了笑,夹着烟,却盯着自己的红指甲看,“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会吗?”

“说不准。”

“斯娜,想保全他们,你没得选。”周砚山把雪茄熄在烟灰缸里,房间里却仍弥漫着烟雾,叫人看不清彼此的脸。

斯娜沉默着,手里的烟燃到烟蒂,一截长长的烟灰突然掉下去,滚落在深红的地毯上。

白徵一直凝神听着,似乎听懂了一部分。

alpha虽然能力出众,可相比beta来说是稀有物种,且有弊端,常年受情期掣肘,所以政治高层仍由beta掌控。如今alpha的最高领导者不甘心再向平庸的beta们屈膝,所以那些高层便派周砚山来回收权利。

alpha占据阿瓦图克这一隅太久,根深蒂固,难以撼动。但如果是发动战争,他们赢不了,也输不起。虽然斯娜的族群是分离出去的,不插手政治,可一旦战争爆发,他们绝不可能置身事外。现在周砚山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跟她谈,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她只要表示臣服,也就用不着赶尽杀绝了。站在斯娜的立场上,她确实没得选。

或许是烟烫到了手,白徵看见斯娜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托着下巴看着周砚山,半晌才开口:“早知道你会恩将仇报,那会儿我就不救你了。”

周砚山没说话,平静地望向窗外。

白徵听着听着,身体没稳住,蹭到了门上,门因此发出轻微的响动,惊动了屋内的两个人。

“呦,那偷懒的女仆,我的房子居然有耗子了。”斯娜吃了亏,就想报复回来,她大概猜到了外面的人是谁,故意说,“我说长官,我可听说镇子上来了外人,好像在找您身边那位小哥。这对外,带人家来出任务,但实际上,是您私心里想放在身边护着吧?他是谁啊?得你如此偏爱?”

白徵贴着门框旁边的墙,心脏跳个不停,说得他脸一阵阵发烫,兴奋得不行。

“斯娜·洛克德希。”周砚山沉下脸,扫了一眼,那视线令她不寒而栗,“你话太多了。”

接着beta站起来,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光线,在斯娜身上投下一片阴影,斯娜耸耸肩,饶有趣味地看着周砚山的背影,以及,门外面的人。

屋里没了声音,白徵好奇地重新靠近门口,只是才过去,门就被打开了,接着周砚山的脸出现在他眼前,beta凌厉的眉眼入了他视线,他猛地愣住了,吓得心脏仿佛停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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