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去看,却只看见腹部血如泉涌,而方才那个恭敬的女子此刻却面带笑意打量着他,随手卸掉缠在腕上的机簧,笑问他:“如何?暴雨梨花针的滋味好受么?为了这一刻,我研究了十几日才改造成这能够缚在手腕上的暴雨梨花针。虽说威力小了很多,可如此近的距离,想要杀你仍然轻而易举!”
陆卓澜眼中杀意立现,大吼一声,右手蕴了十成功力击出一掌。他这一击几乎用尽全力,加之唐漓也未曾想到他中了暴雨梨花针之后仍有余力,毫无防备之下,竟被那一掌狠狠击飞,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她的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后斜飞了数十丈,耳边风声呼啸,却并没有如同预想的那般跌落在坚硬的地面。
一双手在空中接住了她,抱着她轻巧落地。她努力睁大双眼看着抱着自己的男子,胸口的剧痛不知何时已消弭于无形,暗红血色映在她唇边,如同一抹最艳丽的胭脂。
她竟然低低笑出声来,鲜血随着话语涌出:“净远哥哥,你还是在意我的。”
凌净远打断她,一手抵在她后心,道:“别说话,我给你疗伤。”
她摇了摇头,轻咳一声:“没用的,我心脉已断,活不成了。”
凌净远怔住,喃喃问道:“你这是何苦?”
鲜血不断从她口中溢出,将她颈边洁白的狐裘染成嫣红,她定定地看着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描摹他的面容,将他清俊容颜刻入脑中。她的右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角,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我要你记得我。凌净远,我要你这一辈子都欠我的!我要你永远记住我!”
眼前渐渐模糊,耳边有人在唤着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急切,那声音却也在耳边慢慢变得虚无。恍惚还是很久很久以前,在他还是那个莽莽撞撞的少年时,他也曾这样叫过自己。然后他走过来现在哭泣的自己面前,语气有些勉强:“好了,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弄哭你了。”
有些记忆太过遥远,远到她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晰。可如果沿着那些往事一件一件追溯而去,她才发现,一路行来,她竟然一直都在失去,这一生,毫无所得。
就如同大梦虚空一场,她孑然而来,也孑然而去,唯有记忆之中的那个少年曾经走近过她,成为她这冰冷一生之中,唯一的温暖。
凌净远怔怔拥着她渐渐冷却的尸身,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四周打斗之声完全停止,他才放开她,失神站起身来。
院中一片沉寂,打斗早已停止。那些隐侍竟不知何时已经散去,先前陆卓澜所在的地方站着一道修长人影,陆卓瀚就在不远处与他对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也罢,我一生为了陆家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到如今,还是败在了你们这些小辈手下。”
人影淡淡开口,还是那般毫无温度的语气:“二叔为陆家殚精竭虑,不过却用错了方法。你不该罔顾人命,更不该利用我来达到目的!”
柳安策走到陆卓瀚身边,俯首引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