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此汤被穿得神乎其神,今日一见,竟还真有其事,算下来,这碑立了也有三轮。经常年风化,碑石已是稀白,可上面的字苍劲如松而艳红似血,就如同昨日刚刻上的一般,想想也真是奇了。
皇上所居的宫殿,正是碑上所说的翠紫轩,想必就是当年这灵空道人住过,定有白龙庇灵,飞仙护体。
高翔站在我身旁,摇头愤愤道:“装神弄鬼,一派胡言。”
他向来不信这些,我亦深知,这般不敬也是情理之中。
我转头笑讥道:“也不知是谁,当日在姑臧城里,弄了个龙心所向,子虚乌有的传说来。”
高翔蹙眉向我一凝,道:“你这张嘴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都是谁教的你这些。”
我盈盈笑道:“还会有谁,自然是我面前这位风流倜傥的大将军啊!”
“少贫嘴,风尘仆仆数日,且早些歇息去罢。”
高翔言毕,即暗叹拂袖而去。
一直以来,高翔总是侃侃而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从未有说赢过他。今日,他竟着了自己的道,被我反讥一顿,心中好不痛快。
我与紫姹来到事先被安排好的西厢的一间厢房,房内十丈见方,当中屏风隔断,分为内外室。装饰典雅而不奢华,家具不多而起居俱全,虽比不上大将军府的气派,倒也算小巧精致。
尤是从这屋里,可以览遍群山峻岭,阅尽川岳细水,景色怡人,令人生醉。
想来定是高翔刻意为我安排的,嘴上不说,心思倒还算细腻。
随身携带物件较多较沉,提拿不动,我让紫姹去喊史可信,差几个禁军过来帮忙。
紫姹回禀说是史可信不曾随我等一同前来,不如去向童福求助。
童福此行照顾皇上都忙不过来,哪会有功夫顾我,想着还是算了,便与紫姹一同搬抬起来。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累得我臂酸膀疼,连提盏喝茶的力气都没有。沐浴更衣后,我便静静地依在窗前,如痴如醉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霎时,天雷滚滚,阴雨弥天,汤中暖烟弥腾,似轻云拂水,白雾迷蒙。隐隐有刀剑声及杀喊声由远及近,震破云霄。陡见渭水之上密点麻布,向骊山行宫轻飘而来,岸边人马相互厮杀,且战且退,向行宫渐近。
不一刻,血染白铠的高翔骤然出现在窗前,鲜血顺着他的脸淌在地上,将地上的雨水染成一道红河。而此时,杀喊声也已趋近,盖过了滂沱大雨的噼啪声,听得让人心惊胆寒。
恐怕是姑臧城的一幕,又要上演。
“快走……快……”高翔边口中大口吐着鲜血,边用那双湿红的手将我朝后推去。
言未毕,飞箭穿雨而来,如田间飞蝗般向我袭来,将天空染得灰暗一片。
千钧之际,一道高大宽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