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嘴邪笑,道:“武威侯西去半载有余,至今仍无音讯。我等奉皇上之命,将你等缉拿,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最后一句我终于听懂,高翔赴西北大半年,未向京中传回一封战报,皇上显已耐不住性子了。
若高翔辟疆扩土,尽数歼灭西戎八国,届时他将占去我朝半壁江山,足可与皇上匹敌。
若高翔兵败而逃,擒下我等家眷,也好逼他回京投案自首,以军法处置。
若果真如此,将我等一众逮捕下狱,显是暂无性命之忧,无非是为了牵制高翔。
皇上果真是想得周全,朝中形势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说也奇怪,高翔既为统兵主帅,为何会不将战报回传京都?
莫非真的败了?
不会,他是我朝最能征善战的将军。阵上杀敌、马前斩将,于他而言,只在想与不想之间。
难道他是有意为之?
高翔向来深沉,我从来都未看透过他,或是他早已成竹在胸也未可。
若是这样,他必料到我今日会被擒。
他定不会弃我不顾,定会想方设法解救我,而我所要做的便是等他、信他。
我昂首朝前跨了一步,双手张开,道:“既是皇命,我等自当服从,切莫为难我府中下人,雪妍愿随将军去天牢走一遭。”
身旁士兵用绳索将我捆绑,勒得我双臂直痛,好似怕我逃脱一般。
那名将军长袖广挥,一道明黄手谕映入眼帘,喝了一声:“全部带走。”
“夫人,夫人,这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为何要抓夫人?”身后响起玉莺的叫声。
回首一看,适才还在我屋中酣睡的她,此刻也与我一样,被五花大绑押了过来。
我狠狠瞪她一眼,示意她莫要再强辩,玉莺果真不再喊叫,眼眶红肿地垂下了头。
我等五人被押上囚车,而府中杂役亦受到牵连,十余名杂役被拴着手镣脚铐一字排开,跟在囚车后头。
☆、第二十六章
我与玉莺、谨佩、紫姹、红嫣一同被关在一个大牢房里,其他一众杂役自进入牢房后便被分开关押,下落不得而知。
狱卒将牢房木门锁上后,未吐半字便转身离开,甚至都懒得多看我们一眼。而周边的牢房里一个个披头散发、白衣艳红的犯人发出阵阵哀鸣,听得我不由得全身哆嗦,毛发僵直。
“夫人,侯爷临行时再三交代奴婢,定要好生顾着你,可如今却......”谨佩在一旁挥袖掩面低泣起来。
此事定是太子一党在御前拨弄是非,否则皇上也不会如此狠绝。
我安抚道:“此事与你无关,这分明是冲着侯爷来的,只要侯爷战败的消息未传入京中,他们不敢对我们怎样。”
玉莺尚在梦中,便被人绑了起来,在囚车里有些恹恹的,似未反应过来。
此刻已然清醒,俨然切齿道:“夫人莫怕,奴婢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他们伤你分毫。”
我苦苦笑道:“今日不同往日,那日仁寿山下,贼人虽凶残,至少你我可以以死相搏。如今若是与狱卒争斗起来,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万万要忍耐才是。”
入了狱,命便是掌握在别人手中,一味蛮干只会是自寻死路。
这番话,我不但是说与玉莺听,更是在暗中提醒紫姹、红嫣。
众人点头不语,似有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