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佩做的。”我恼了一句便转身背他。
见他神色如此轻松,还有雅兴与我斗嘴上功夫,承想皇上定是没有为难于他,我顿是松了一口气。
一连数日,高翔每日早出晚归,也不晓得在忙什么。我问他何时能与建彦见上一面,他只叫我莫要着急。
我哪能不着急,如今我是高翔姬妾,建彦自是没有登门拜访的由头,或是他忌恨于我也未定。
时日越久,就越是说不清道不明,还要趁早解释清楚才好。
是日,我正在屋中闷得发慌,玉莺拿着一沓贴书放在我面前。
我抬头问她:“这是作甚?”
玉莺回禀:“侯爷叫我拿来给夫人的,说让你在这里头好好挑挑,挑个称心如意的便好。”
我随手翻开一看,当即吓得双手一颤,帖子未拿稳,落在了地上。
玉莺替我拾起,亦是当场脸面羞红,垂头猛皱眉头,默立不语。
这竟是皇上为高翔挑选的续弦名册。
大鸿胪之女俞瑶琴、宗正之女白子琪、少府之女毕青淑、太仆之女林木桦,皆是九卿之女。
俞瑶琴一手《文王操》弹得庄重深远、耐人寻味,常被召去后宫为众妃子弹奏。
白子琪后手盲棋可轮百人,京都棋圣四目道人也是其手下败将。
毕青淑笔力浑厚,十岁便自创青书体,朝中一帮老臣足是汗颜。
林木桦笔下山水栩栩如生,自幼便集宫廷画师百家所长,尤善画树。有三木成苑,十木成林之惊世之才。
誉满京都的“名门四秀”齐聚在这名册之中,看得我哑然失语。
当日高翔与我说过,此四人之父贵为九卿,皆为太子党羽。皇上此般用意,再是明显不过了,分明是要高翔扶持太子一党。
怪不得那日皇上不顾赵无禄弹劾,力保高翔在赵嫚一事上无过。
“侯爷怎可如此欺人,夫人跟随侯爷多时,先王妃已故,本该将夫人扶为正室,居然还要另则佳偶。更可气的是,还让夫人过目挑选,这不明摆着给你颜色看吗?”玉莺不明就里,咬牙切齿为我愤不平。
这次高翔也实在是有些过了,整日敷衍我倒也罢了,自己娶妻要我替他选了作甚?
他选谁做王妃,与我何干?
表面是我是他的姬妾,可他心里还会不明白吗?
玉莺仍在一旁说个不停,搅得我心烦,我将帖书朝案上一扔,挥手打发她出去。
心中烦闷,谨佩问我何时开膳,我只让她们先用,为我留些点心做宵夜便是。
时至夜阑,高翔方醉醺醺地回来,这几日来一直如此,我也早就习惯,将事先准备好的一晚醒酒汤给他服下。
我呕气地将一沓贴书扔在他面前,阚然道:“这四位都是京都才女,雪妍自叹遥不可及,无从选择,还是由侯爷自行甄选罢。”
“我本无意于她们,是皇上硬要为我续弦,我岂能不允?这等小事,本不应由你代劳,只恐将来又成第二个赵嫚,想让你看看哪个性情温顺一些。”
高翔半醉半醒,娶妻之事似市井采买,如同儿戏。
高翔随手拿起一本贴书,眯眼一扫,道:“不如就这毕青淑如何,你不是喜欢抄书吗,正好将来让她教你练练字,也好有个伴儿。”
我广袖一挥,将贴书打落,扭头怒了一句:“谁喜欢抄书?”
我怨的不是高翔要我替她择妻,而是近日他这反常的态度。
若要说他装疯卖傻,却又不然,屋里唯有我与他二人,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尽管道来。
自那日后,我便生高翔的气,见了他也不与他言语,还命谨佩不许给他准备夜宵,每日准时开膳,爱来不来,爱吃不吃。
高翔倒是更加逍遥快活了,每日酒足饭饱方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