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跟踪那两个“归一教”的人去了么?如今怎么会到了这儿,又站在这片树林前干什么?等谁?
忽然,树林里传出了一个话声:“不允?”
叫他不允,而且直呼其名,当然不是陌生人,事实上,在西门不允对这个话声也至为熟悉,他立即恭谨躬身:
“老奴见过少爵爷。”
原来是他的那位主人!
只听那话声道:“你怎么会在这儿,有什么要紧急事么?”
西门不允微微低下了头:“老奴该死,把人追丢了。”
“怎么说,把人追丢了?”
“是的。”
“我一路循着你留的暗记到了这儿,怪不得到这儿找不到暗记却见着了你!”
“老奴该死,特来领罪。”
“这也没什么,盯梢跟踪,追丢人的事常有,何况‘归一教’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
“多谢少爵爷不罪,只是这么一来,营救公主——”
“这也是不得已的事,好在,他们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是不会轻易害公主的。”
“是!”
“郝老跟其他的人呢?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回少爵爷,‘归一教’的那两个太狡猾,不但消失得离奇,而且消失得没一点踪迹可寻。”
“不允,你可曾听见,‘归一教’的那名石护法话中暗示,凡‘归一教’中人,都是眼下武林中的知名人士,外人听见,都不是他们的真面目?”
“老奴听见了。”
“你跟郝老他们只雇盯所见的那两个人了,有没有想到他们会恢复本来面目,或者另作易容化装脱身?”
西门不允不由呆了一呆,猛然抬起了头:
“这老奴等倒没有想到——”
“恐怕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消失得离奇,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迹可寻的道理所在了。”
西门不允又低下了头:
“是老奴等疏忽——”
“也算得了一个经验,再有这种情形,就知道小心提防了。”
“少爵爷,人既追丢,线索已断,一时无法再找他们藏匿公主的所在,那么下一步——”
“带领郝老他们全力搜寻,但只能暗中行动,尽可能的不要暴露行藏,随时跟我联络,随时听我的吩咐。”
“是——”
西门不允抬起了头,目注漆黑的树林内,道:“只是,少侯爷——”
他住口不言,没说下去。
树林里那话声道:“你是问我为什么一直隐身林内,不出去跟你相见?”
“是的,老奴斗胆。”
“不允,我出去跟你相见,你未必认得我。”
西门不允微愕道:
“少爵爷这话——”
人影一闪,树林外多了个人,不是别人,赫然竟是甄君子。
西门不允凝目望,不言不动。
甄君子微一笑:“认得我么?我叫甄君子。”
人是不认识,可是话声他听得出来,西门不允脱口叫道:“原来少爵爷就是燕青,甄君子就是少爵爷。”
甄君子道:“原以为只见着暗记的,没想到却是你自己在这儿,只好让你知道了,不过,不允,只你一个人知道。”
西门不允定了一下神:“是,老奴明白,怪不得少爵爷出京以后一点消息也没有,各地方也没有禀报——。
甄君子道:
“我不想让人知道,这样也可以省掉很多麻烦,事实上现在证明,我这么做是对了,多这么一个甄君子,可以跟李亦凡交替灵活运用,就拿眼前来说吧,我改以甄君子的身份出现,他们找不到李亦凡,至少可以拖上一阵子!”
怪不得李亦凡不见了,甄君子出现了。
“是!”
西门不允目光凝住,道:“少爵爷易容化装得好,除了话声之外,一点也看不出是少爵爷了。”
甄君子道:“你现在听到的话声,是李亦凡的,不是甄君子的,下次再见到甄君子,你就会听到甄君子的话声了。”
西门不允道:
“不是老奴知道在先,那就绝认不出是少爵爷了。”
甄君子微一笑:“不允,你是由‘归一教’的他们有了联想,是不是,不错,话声也可以有假,小心一点总是好的,你看了这个。”
他手往前一递。
西门不允看见了,甄君子的掌心里,托着那枚‘佐天爵’的信物“紫金佛珠”。
西门不允忙又躬下了身:“老奴斗胆,老奴放肆。”
甄君子翻手收起了“紫金佛珠”,道:“天要亮了,你走吧,咱们分头行事。”
“是!”恭应声中,西门不允一影身,就势腾起,飞射而去。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东方天际已透曙色,天已经亮了。
望着西门不允消失在曙色中,甄君子也打算要走。
就在这时候,一声朗喝划空传到:“你,等一等。”
甄君子回身循声望,一条五彩人影已射落眼前,看得他眉锋不由为之一蹙。
来的不是别人,居然又是那位‘不归谷’的少谷主南宫少皋。
甄君子当然得装不认识他:“尊驾——”
南宫少皋上下一打量甄君子,脸上立即泛现一片轻蔑神色,道:“你想必就是那个甄君子。”
甄君子道:
“不错,尊驾认得我。”
南宫少皋道:“我不认得你,有人把你对我描述得很详细。”
甄君子“呃!”地一声道:“是谁,尊驾又是——”
南宫少皋道:“你不必多问,也不配知道!”
甄君子道:“你不说不要紧,也有人把你对我描述得很详细,我虽然没有十分把握,可也八九不离十了。”
南宫少皋道:“你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