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身躯微微颤动一下,然后是一阵低低的呻吟,最后吃力地睁开了两眼。
她看见了大帽黑衣客,连诧异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失神地望着大帽黑衣客。
大帽黑衣客说了话:“姑娘,你伤得太重,我闭了你的几处穴道,伤势暂时是不会恶化了,但是必须尽快医治……”
姑娘还是那么失神的望着他,那失神的两眼之中出现了一丝丝奇异的光芒。
大帽黑衣客似乎领会了那丝奇异的含意,道:“姑娘放心,我只是隔空点穴。”
原来如此。
姑娘失神的两眼之中,那一种奇异的光芒消失不见了!
大帽黑衣客道:“我是谁,我怎么救了姑娘,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姑娘的伤,姑娘怎么会伤得这么厉害,是谁伤了姑娘?”
姑娘苍白的双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显然,姑娘现在的情况已经更大不如刚才了。
大帽黑衣客又道:“我急着送姑娘去医治,但是照姑娘目前的情况看,却又不宜丝毫的移动,没奈何我只有先助姑娘一臂之力了。”
他抬起了手。
姑娘的脸上适时出现了一种焦急之色。
大帽黑衣客看见了,道:“姑娘,我不得已,姑娘既然也是武林中人,就应该知道事态的严重……”
姑娘的双唇动了几动,吃力地说出了一个字:“不……”
这一声低得几乎让人听不见。
但是大帽黑衣客还是听见了,他还待再说,却忽然明白了,脱口道:“姑娘原谅,是我疏忽。”
他忙脱下了他那黑色的长衫,盖在了姑娘的身上,遮住了姑娘雪白的苏胸跟猩红的肚兜。
也真是,大帽黑衣客要先助他一臂之力,这意思就是要以真气渡入她的体内,渡真气必须要用手掌贴住她身上的穴道,碰触都要碰触了,还怕人看吗?
其实,真说起来这是不一样的,那种碰触是救人,而苏胸跟肚兜的裸露就是另一回事了,绝不能混为一谈。
姑娘脸上的焦急之色消敛了,也望着大帽黑衣客,两眼之中又出现了奇异的光芒,不过这奇异的光芒跟刚才的奇异光芒并不一样,如今这奇异的光芒里,包含的是感激与敬佩。
只听大帽黑衣客道:“姑娘,我要助你一臂之力了。”
姑娘闭上了眼。
大帽黑衣客没变姿势,他席地盘坐在姑娘身侧,伸出了右手,轻轻地按在姑娘的胸腹之间。
姑娘闭上眼像睡着了似的。
大帽黑衣客也没有动一动。
约莫一盏热茶工夫,姑娘那原本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上有了红意。
大帽黑衣客那黑色里衣的背脊部位湿了,显然他一定出了不少汗,他缓缓收回了手,盘坐不动。
很快的,姑娘两排长长的睫毛一阵眨动,缓缓睁开了两眼,两眼有神了,也明亮多了,她轻启双唇,轻轻地说出了话:“让你受累了。”
大帽黑衣客也开了口:“没什么,我很快就恢复了。”
“谢谢你救了我。”
“也没有什么,我只是赶巧了,既然碰上了这种事就没有不伸手的道理。”
“那个人……”
“那个人已经跑了,我放走了他,不过他活不过一个时辰的。”
“既然放他走了,他为什么还……”
“我算是受了他的激,我要是不放他走,就是杀人灭口,怕他的主人找我,他是‘消家堡’的人。”
姑娘显然也知道“仙人洞”,为之一惊,急道:“这么说,他是——”
大帽黑衣客截了口:“姑娘放心,我既然饶他暂时不死,让他多活一个时辰赶回去见他的主人,我就应付得了他‘仙人洞’的人——”
“可是为了我——”
“姑娘,这是一定的道理。救一个人,一定会得罪另一个人的,我不是为姑娘,我为的是这件事。”
姑娘深深看了大帽黑衣客一眼,距离近,她看得见帽沿阴影下的面目,而且看得很清楚。
大帽黑衣客的脸庞瘦了点儿,瘦无损他的英挺俊拔,只是使他更为冷峻。
其实,大帽黑衣客的冷峻,有一半也来自他微嫌苍白的脸。
不知道他的脸为什么苍白,但显然并不是他真气耗损过钜,还没有恢复,因为他那苍白的脸色,跟他双手过于白皙的颜色是一样的。
然而姑娘并不知道,姑娘还没有看见他的手,也没有留意,她把想说的话换成了这一句:“可是你耗损真气却是为了我,耗损得这么厉害,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大帽黑衣客似乎有意将他自己的目光,避开了姑娘的目光:“姑娘,我已经恢复了。”
姑娘道:“还没有,你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
大帽黑衣客似乎可以笑笑,也可以多说两句,可是他没有,既没有笑也没有多说两句:“姑娘误会了,不瞒姑娘,我练的是阴柔的功力。”
似乎,要不是对姑娘,他连一句都懒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