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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保镖也管主人谈恋爱?(1 / 1)

吴钧关掉所有的灯,从厨房慢慢将蛋糕推了出来,烛光因为蛋糕的轻微抖动变得闪闪烁烁的,但却盛满了整个客厅。

邱灿开了个头,而后几人齐声给张之冶唱生日快乐歌。

“快许愿吧!”柯贤欢快地催促。

张之冶闻言闭上眼睛,细长的睫毛在暖黄的烛光中投下一片阴影,原本白皙的脸颊被烛光映得暖暖的,淡粉的唇变得更加流光溢彩。

目不错珠地望着对面的张之冶,陆从慎低头轻声笑了笑。

果然,他一见钟情的人就是如此完美。

无论是外貌,或是身材,还是音色,都那么出色,让他越发着迷,想将其自私地占有,霸道地藏掖,不愿他的美被别人看到。

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贸然出手只会让他更加抗拒他。

杜憬在帮自己,他没有傻得看不出来,他只希望杜憬刚刚的一番话能够起到作用,让他暂时可以像朋友一样待在他身边。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张之冶把自己当朋友对待,那么他便离最终目的近了一大步。

许愿完毕,生日快乐歌也到了尾声,张之冶点评:“唱得不错,再接再厉。”

他开始分蛋糕,从左到右依次递过去,他还给付清颜和张之然留了两块。那两人去外地出差,错过了他的生日,只能在生日礼物上做补偿,让张之冶找到借口敲了好大一笔。

吃完后几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茶几,而后向常去的酒吧出发,吴钧也跟着去了,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张之冶。

酒吧里人声鼎沸,跳舞、唱歌、喝酒、划拳,他们玩得不亦乐乎。

几人走进一个大号包间,张之冶让服务员上了他预订的几瓶白兰地和醒得正好的威士忌。

经理知道大顾客光顾,嬉笑着进了包间,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熟人张二少和邱少爷。

他自作聪明道:“几位少爷们要不要点几个清纯点的男孩儿过来?我们店又进了一批新的货色,很受欢迎的。”

常客邱灿瞥了眼一旁的杜憬,出声拒绝:“不了。”

那满脸肥肉的经理还想继续劝说,结果被陆从慎瞪了一眼:“出去吧。”

经理有点尴尬,讪笑着离开:“好好好,我这就走,你们好好玩。”

张之冶翘起二郎腿:“今天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出,你们想喝什么,想喝多少,都随意。”

邱灿一听有人出钱,立刻开了一瓶白兰地,给几人倒上。

“你才刚出院不久,确定可以喝那么多酒?”杜憬看着桌上的酒,皱了皱眉头。

张之冶:“身体好全了,没事的。”

说完众人就开始猜拳,谁输谁喝。这是一个非常朴实无华的游戏,但很容易把氛围炒热。猜拳玩了好几把,他们又换了划拳。

张之冶作为寿星运气却不怎么样,几轮下来,他喝得最多,好在酒品不错,在微醉的陆从慎扶着他的时候并没有发酒疯。

杜憬就惨了,邱灿酒量是大,可是醉了之后会发酒疯,喝得最少的杜憬扶着他走的时候他还不愿意,还想让杜憬背他。

此时几人正朝最近的酒店慢悠悠走着,昏昏欲睡的张之冶当然不能同意,心想这傻大个一趴上去一定会压坏杜憬的小身板,于是挣脱陆从慎就摇摇晃晃地要去修理邱灿。

陆从慎见他摇摇晃晃的样子,生怕他摔倒,他急忙上前制止他:“乖,别乱跑,会摔跤的。”

“那你让火山自己走,不准让杜憬背他。”

张之冶虽然没发酒疯,但脑子却是混乱的,根本不在意眼前这个扶着他的人是谁,嘟嘟囔囔地开口。

“杜憬不会背他的,别担心。”陆从慎细心地替张之冶理了理深棕色的刘海,用哄小孩一样的语气对张之冶说着。

“好吧……”张之冶粉红的唇吐出两个模糊不清的字。

醉倒的柯贤是吴钧扶着的,要不是这是张之冶的命令他一定会去扶张之冶。

吴钧瞧着张之冶和陆从慎亲密的样子,脸色不太好看。

“杜憬,我要背……”邱灿撇着嘴,因为杜憬的拒绝委屈得不像话,如此高大的男人露出非常孩子气的一面,让人大跌眼镜,“杜憬……”

杜憬感觉自己的好脾气都要被旁边这个巨型泰迪给磨光了。他紧闭着唇不说话,当邱灿是在自言自语。

“不给背那就给我亲一下呗……”邱灿说着便凑上嘴巴,却被杜憬眼疾手快地用手掌挡下。

“邱灿,你安分点!”杜憬低声吼道。

邱灿嬉笑着伸出舌尖舔了口杜憬带着细汗的掌心:“你生气……好可爱……”

最后杜憬还是成功把邱灿弄进了酒店,只不过过程比唐僧师徒四人翻越火焰山还要艰难。

“杜憬……”杜憬正在替邱灿脱外套,醉醺醺的人抓住他的手,突然挺起上半身用真挚的眼神望着他,“我好像喜欢你……”

“我知道。”杜憬听后并没有多大反应,他不去看邱灿的脸,将他的外套叠整齐放在床头柜上,“要不要去洗澡?”

“你陪我吗?”邱灿眨了眨眼睛,嘴唇微微的抿着。

“自己洗,又不是小孩子。”杜憬木着脸拒绝,“睡吧,我先走了。”

“你不跟我一起睡吗?”邱灿急急地抓住他的小臂。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睡?”杜憬扭头反问。

邱灿娓娓道来:“因为你很像我的床头娃娃,它和你一样,有漂亮的眼睛,跟你一样小小的……”

“我不是你的娃娃。”杜憬想挣脱邱灿的手,谁知他忽然加大了力度。

邱灿:“好吧,我承认杜憬你比我的床头娃娃还要可爱。”

杜憬耐心告罄:“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你陪我睡觉……”

“……”来人,把这个缠人的东西扔出去!

陆从慎扶着张之冶走进酒店房间,替他脱掉外套后轻手轻脚地将他放置在床上。

张之冶浑身酒气,陆从慎本想叫他洗澡,可谁知他沾床就睡。没办法,陆从慎替他脱掉鞋袜,再将被子盖好。

张之冶的深棕色发丝被汗水弄湿,紧紧贴在额头,鼻尖上也带着些许晶莹的汗珠。

本想就那么离开的陆从慎还是决定留下来给他擦擦身子再走。

刚扭开第一颗衬衣的纽扣他就被一个愤怒的声音打断。

“你在干什么?”

陆从慎有些不悦地看着来人,挑了下右眉:“你看我像在干什么?”

“无论你刚刚想干什么,现在都可以滚了。”吴钧直视陆从慎的眼睛,是带着警告的语气。

“如果我说我刚刚是想吻他呢?”除了张之冶,从来没有人对陆从慎这样傲慢地说话。

他不怒反笑,俯身轻轻吻了下熟睡的张之冶的唇。

下一秒,陆从慎的领口便被吴钧狠狠地攥在手里,那眼神好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身为他的保镖,我觉得我有必要让你付出代价。”吴钧语气冰冷。

“保镖也管主人谈恋爱?”陆从慎讥讽道。

吴钧和陆从慎很快在房间打了起来,你一脚踹过来,我一拳还过去,他俩没有丝毫顾及,拳拳到肉。

陆从慎是刑警队长,实力当然不用说。不过吴钧也不是吃醋的,他看起来块头并不大,但衣服的包裹下还有很多肌肉的。

两人打了很久都没有分出胜负,吴钧将陆从慎逼至墙角,随后飞踢过去一脚,却被陆从慎敏捷地转身闪过,而后又还给他一个下劈。

吴钧急忙后退,结果碰倒了床头柜的玻璃杯。

“啪”的一声,杯子成了一些无用的碎片。

“靠,谁在吵啊?”张之冶挺起身,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他睡眼惺忪,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多的原因,声音都有些细微的沙哑。

他揉几下眼睛,这才看见房间里的两位肇事者。瞥见一地的碎玻璃,张之冶劈头盖脸地骂到:“有病啊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陆从慎识相地退了出去,吴钧却仍站在原地。

“你也出去,我知道这是在酒店不是在家,但现在我不需要你。”张之冶从裤兜掏出一张银行卡扔给他,“自己开间房睡吧,密码147258。还有,记得把门带上。”

杜憬被邱灿拉着睡了一夜,早上醒来的时候杜憬的手臂还被邱灿抱在怀里。

看着邱灿安静的睡颜,杜憬不由得想起了他昨晚的话,脑中陆从慎的脸一闪而过。

杜憬将手慢慢抽出来,他的动作很轻,却还是把邱灿给弄醒了。

“杜憬,你醒了?”邱灿笑着,眼睛瞥过杜憬白皙手臂上的红印,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揉着,“对不起,没有弄疼你吧?”

杜憬沉默不语,他将手收回,翻身下床穿外套。

“杜憬,我昨晚说的话是真的。”邱灿看着杜憬略显消瘦的轮廓,道。

“我知道。”杜憬没有转头,径直向门口走去。

“不打算给我回复么?”

正要扭开门的手顿了顿,杜憬说:“对不起,我不接受。”

然后扭开门走了出去。

「喜欢我是吗?可惜,我的心全在那个人身上。这样的我,你确定你还想要吗?」杜憬心想。

邱灿望着空荡的房间门口,不禁有些失神。

「杜憬,我知道你喜欢陆从慎。可是他喜欢张之冶,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何必吊死在他那棵树上呢,爱着一个完全不爱自己的人心里真的会好受吗?」

张之冶是被吴钧叫醒的,虽然脑袋很疼,但他还是压抑脾气翻身下了床。

“我去洗澡,你先出去。”他道。

吴钧便听话地退出房间,刚好在门外遇到杜憬和陆从慎。两人手里都带着早饭。

“你家张少爷起了吗?”他们昨天打架没打脸,因此陆从慎的脸依旧优秀。

“在洗澡,最好别进去。”吴钧一板一眼道。

“一会儿他醒了把这粥给他。”杜憬将手中的东西分出来递给吴钧两份,“还有你的,趁热吃。”

吴钧点头接过,看着两人进了其他房间。

杜憬推开邱灿房间的门,没有看见人,只听到浴室传来的阵阵水声。他没打算出声,将粥放好便离开房间。

柯贤还在睡懒觉,陆从慎轻声将他叫醒,把粥放在床头嘱咐他吃完。

假期过去了,杜憬和陆从慎也要去公安局上班了。

回到家中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张之冶上楼进了自己房间。早上根本就没睡够,他必须现在补回来。

刚走进房间就瞥见了桌上的几个礼盒。

张之冶走上前去,打开柯贤的礼物盒,一共打开了五个盒子才看到实体。是他们几个高中时爬泰山的合照,将照片翻到背面,后面还写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亲爱的,我知道你什么东西都不缺,就送了你这张很有纪念意义的照片,不要太感谢我!]

这倒也像是柯贤平常的风格。

又去拆邱灿的礼物,居然是一个白色的相框。

他有点怀疑他们两个是故意去买来配套的。

他将杜憬的礼物拆开,里面装着一只亮黑色智能手环。

看着最后一个还没有开封的礼盒,张之冶修长的手指顿了顿,还是伸出手将它拿起。

黑色的包装盒,白色的丝带,搭配起来还挺好看的。

将盒子翻开,里面并不是陆从慎昨天所说的什么定时炸弹,而是一只简单的镶着黑钻的耳钉。

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七彩的光。

“今天晚上有一个商业晚会,我想把你哥留在公司处理事情,你和我去。”付清颜道。

“商业晚会?”张之冶一想到要四处逢迎就浑身不舒坦,“我不去,你自己去。”

张之冶最讨厌那些生意人,表面看着多么和善,多么客气,背后还不是一样捅刀子,要么和别人盘算着怎么争过你,要碰到没素质的直接就在背后骂你了。

像凶狠恶毒的狼戴上了小绵羊的面具,再怎么像也还是改不了吃肉的本性,也根本只会狼嚎,不会羊叫。

“必须和我去。”付清颜冷着一张脸,“这次的商业晚会很重要,你裴伯伯也会把裴姗带过来。”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她,干嘛这样撮合我们?”张之冶抿着嘴,有些不悦。

裴姗比他小一岁,照他母亲大人的话来说就是秀外慧中,亭亭玉立,无论什么方面都好得不得了的那种气质美女,而且她落落大方,毫不矫揉造作。

可他就是对她无感,这不是他的错。按他想的,裴姗可以当妹妹,当爱人?抱歉,没兴趣。

“听话,你裴伯伯和我们是世交。要不是裴姗喜欢你,我早就让你哥去了。”

“好了。”张之冶推开碗筷走上楼,“晚会我会去的,但我可不保证我会和她一起跳舞。”

张之冶穿着笔挺的藏青色西装,旁边站着同样身着西装的吴钧和一袭白色晚礼服的付清颜。

对面是温文尔雅的裴姗和他的父亲,张家的世交裴毅。

“付阿姨,冶哥。”裴姗微微颔首,白色的晚礼服显得她更加清丽可人。

“裴姗真是越大越漂亮了。”付清颜笑着说。

“哪有。”裴毅也很愉快的样子,“我看之冶倒是成熟了不少呢。”

“哪里哪里,还是小毛头一个。小冶,你带裴姗去玩玩吧,iven,你也别跟着他了,站我旁边就好。”付清颜这是有意给他们两人制造二人世界。

张之冶忍耐住翻白眼的冲动,领着裴姗四处走了走,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冶哥一会儿跳舞吗?”裴姗眨着眼睛道。

“我不会跳那种。”张之冶耸了耸肩,“你还没毕业吧?现在可是上课时间。”

“请过假了。”裴姗不太在意张之冶的托词,“冶哥要吃点心吗?”

“不用了,我不饿。”和裴姗在一起很别扭,但又找不到办法脱离她,张之冶觉得心里挺烦的。

邱灿和柯贤那两个损友怎么就没有参加这个晚会呢?

“冶哥,我教你跳交谊舞好不好?一会儿开始跳舞的时候我就可以和你一起跳了。”裴姗柔柔地挽住他的手臂。

“对不起,裴姗。”张之冶抿着唇,还是决定如实相告,“你别这样,我受不起你的感情。”

聪明如她,自然是懂了张之冶的意思,她竭力隐藏眼里的失落:“啊,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有点事儿呢。冶哥,我先走了。”

看着裴姗的背影,张之冶觉得心里有些憋闷,便转身去了阳台。

裴姗人真的很好,很优秀,但他张之冶配不上她,如果一直不说出自己的想法的话,张之冶会感觉那是在浪费裴姗的感情。

她值得比他更好的人去爱她。

张之冶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满天一闪一闪的星星。

“有心事?”

肩膀突然被人轻轻一拍,眼前出现一只修长的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执着一杯深红色的液体。

他下意识地转头,见到了一位笑意明显的熟人。

“有心事?”陆从慎微微笑着。

“没有。”张之冶接过陆从慎递给他的红酒,仰头抿了一口,疑惑道,“你不是警察吗?怎么也可以参加商业晚会?”

“谁让我有个董事长老爸?”陆从慎像旁边的人一样将手撑在冰凉栏杆上,抬头望着深蓝的天空,不自觉地扬起嘴角,“今天的星星真美。”

“上次我被人捅,谢谢你带我去医院。”张之冶轻抿着唇,他不太擅长道谢,所有显得有几分局促。

“不客气。”陆从慎转头望着张之冶的侧颜,“当时你浑身是血,把我们吓坏了。”

“以为我会死?”张之冶笑着侧过头,撞进陆从慎比此刻被无数星星装饰的天空还要漂亮的眼眸,“不如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做朋友吧。”

和他交朋友并不是头脑一热的想法,杜憬是他的朋友,而陆从慎是杜憬的朋友,像之前那样见面就互掐确实不怎么好。

陆从慎虽然嘴是贫了点,可在他命悬一线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冲过来接住自己,并将自己送到医院,这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好啊。”陆从慎颔首,一副乐意之至的模样,“刚刚看到一个穿白色晚礼服的女孩和你在一起,是你的女朋友?”

天知道他刚刚看到他们挽手走在一起是有多嫉妒。那女孩真的很漂亮,他们看起来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好在最后他们不欢而散。

“没有,只是朋友。”张之冶转过头,道。

“嗯,这样啊。”陆从慎点了点头。他看着张之冶深褐色刘海下干净白皙的脸庞,半晌,才终于转过头,和他一起欣赏星空。

“二少爷。”身后忽然传来吴钧的声音。

张之冶转身:“有事?”

“夫人让我来叫你过去。”吴钧看了张之冶旁边的陆从慎一眼,随后将视线放在张之冶身上。

“我有事,先走了。”十有八九是为了裴姗的事。张之冶叹了口气,对一旁的人说道。

陆从慎点点头,面朝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打量着那个比张之冶高半个头的男人,嘴角扯出一个轻蔑的笑。

这个保镖看起来挺有趣的,刚刚居然带着敌意看他,就像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被别人抢走了一样的不爽。

估计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情敌。

“不是叫你陪裴姗一起逛逛,你怎么把她给丢了?”付清颜轻皱着细眉,看着眼前这个傻儿子。

刚刚碰见裴姗的时候她吓了一跳,裴姗的眼眶发红,眼泪在里面不停打转,十分我见犹怜。

小冶怎么这么笨,裴姗是个多好的女孩,不珍惜她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人家弄哭。

“妈,我只是说……”

“好了。”付清颜打断他,用下发通知一般的语气说,“我打算等裴姗毕业后让你和她订婚。”

“我不同意。”张之冶立刻冷声拒绝,“我不喜欢她,订婚是在浪费她的时间,到那时候被拒绝,只会让她更难受。”

“由不得你。”

张之冶清楚付清颜疼自己,但一旦她认定了的事情就很难再改变。

这件事变得棘手起来,张之冶拉下脸,语气十分认真:“妈,那种事不能强迫,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意愿?”

付清颜非常严肃:“你必须和裴姗结婚,要不然就别叫我妈。还有半年多的时间,你自己私下认真想想。”

张之冶冷眼看着一脸坚决的付清颜,气得转身就走。

吴钧紧跟着他。

“别跟过来。”张之冶站定,没有转头,厉声对身后的人说。

“我得保证你的安全。”吴钧寸步不让。

“我想一个人静静。”从语气可以听出张之冶的无尽疲累。

吴钧没回答,离张之冶远了一点,不过他还是在后面慢慢跟着他,注视着他。

张之冶去了一个最近的酒吧喝酒,心情闷和心情高兴的时候都要喝酒,那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想想就觉得荒谬,他才二十出头,就要和别人订婚了。都还没有遇到理想型,自己妻子的位置就要被人预定了……

喝空的瓶子越来越多,歪歪扭扭地倒在桌面上,张之冶只是淡漠地笑着,仰头一口气又喝掉半瓶。

还没来得及咽下的酒水顺着嘴角缓缓流下,滴在他的白色衬衫上,晕开一朵美丽的花。

“帅哥,一个人?”旁边的位置被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霸占。

“小姐。”张之冶一把抓住女人攀在他胸口的手,“请你自重。”

“是我长得不足以吸引你,还是……我露的不够多?”女人嫣红的唇慢慢凑近张之冶白净的脸颊,而后大胆地印上一枚妖艳的唇印。

没等张之冶做出反应,就感觉自己被人使劲提起来,有人骂骂咧咧道:“妈的,不知道她是我马子?!”

然后那人不顾一旁女人的阻拦直接给了他一拳。

张之冶被打得头晕眼花,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就那样瘫坐在地上,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走尸。

男人还想上前,背部却被一个人狠狠地踢了一脚。他愤怒地向后看,眼前是一个肌肉虬结、肤色黝黑的男人。

“妈的,你他妈敢打我?”男人招了招手,四周立马涌上来一群男人,个个面露不善。

“不自量力。”吴钧挑了挑嘴角,和他们厮打起来。

张之冶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去。

今天杜憬正穿着便服在街头巡视,他们得到消息,一个外省的通缉犯在昨天逃到本市,局里出动了许多警察,势必要在两天内将犯人捉拿归案。

经过一条小巷时,杜憬听到一个分外耳熟的声音。

“让我亲你?”张之冶背靠在墙上,朝对面满面油光的中年男人勾了勾手指,“那就过来一点吧。”

中年男人勾起嘴角,本来只是见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有钱的富家少爷,想把他拉进小巷好好勒索一番,没想到竟走了这么好的桃花运。

见那男人恶心的满是皱纹的老脸靠近,张之冶笑得更加摄人心魄,右脚迅速踹向男人的裤裆。

“大叔,麻烦你撒泡尿看看你自己的样子,那么寒碜还跟我索吻?”

中年男人捂着裤裆平复了一会儿,而后抬起头怒目而视,伸出手就要揍向张之冶通红的脸:“妈的,不识好歹!”

“住手!”杜憬紧皱着眉头,大步走近。

“你他妈谁啊,跟你有关系吗!”大叔十分嚣张跋扈。

“警察!”杜憬亮出自己的警官证。

那中年大叔借着路灯的光细看了一眼,而后一溜烟跑了。

“杜憬?你怎么在这?”张之冶打了个酒嗝,冲他笑着。

杜憬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张之冶,掏出手机给请了假去参加晚会的陆从慎拨了个电话过去。

这边的陆从慎正被自己的姐姐带着喝酒,感受到裤兜里的手机正在振动,便说了声抱歉走到无人的阳台接听电话:“哪位?”

“陆从慎,张之冶喝醉了。”

待他说出具体位置后陆从慎就挂掉了电话,电话另一头,杜憬扶着摇摇欲坠、神志不清的张之冶,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杜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大度。

喜欢陆从慎那么多年,现在却还是将他拱手让人。

张之冶靠着杜憬的身子,迷迷糊糊地睡着,清秀好看的眉头紧锁着,轻皱着鼻,嘴唇微微抿着,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张之冶人挺好的,让给他,自己应该不会后悔。杜憬低垂着眼睫,看着那个即将被他埋藏在心底的人一步步走近。

“他睡着了?”陆从慎家离这挺近的,所以没有开车来。他扶住张之冶的肩膀,挑起一边眉头问杜憬。

“嗯。”杜憬点点头,陆从慎便将张之冶小心翼翼地接到自己怀里。

“好好照顾他。”杜憬灵秀的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下眨了眨,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嗯,我知道。”陆从慎承诺。

陆从慎将张之冶背在背上,手捞着背上人的大腿。月光柔和,在两人重叠的身上撒下一片银辉,美好得像一幅画。

平时毒舌爱呛声的张之冶现在安安静静的伏着身体,反倒让他有些不习惯,想起在公安局两人拌嘴,他忍不住上扬嘴角。

将张之冶放置在床上,陆从慎亲了下他脸颊处若隐若现的小巧酒窝,而后伸手一粒粒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身材不错。”陆从慎眯着眼笑道,摸了把张之冶平躺状态下有些线条的腹肌,轻轻抠了下他的肚脐。

用热水替张之冶擦了脸、身子和脚,陆从慎从衣柜里翻出来一件没怎么穿过的黑t恤给睡熟的人套上。

衣服不太合身,有些大了,下摆完全遮住了张之冶的黑色内裤,陆从慎觉得不用再给张之冶穿裤子,但怕他第二天起来生气,还是从衣柜里找了条运动短裤给他套上。

张之冶的腿长且直,而且很白,汗毛也不重。陆从慎伸手在他滑腻的小腿上摸了一把,很快就撤回去,因为他感觉鼻腔很痒,似乎有什么液体正奔涌而出。

陆从慎微微抬手,在人中处摸了一把,红色液体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陆从慎立刻给他盖上被子,转身去了卫生间。洗完澡后,他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拥着张之冶的腰腹。

张之冶身上有一股清新淡雅的味道,像大雨洗刷掉世间的一切污浊。

陆从慎在他后颈印上一个克制的吻,温声道:“香香公主,好梦。”

张之冶意识回笼,头疼像浪潮席卷而来,他的脑袋像快要裂开一般,不适感狠狠地撕扯着他的神经。

揉着太阳穴,他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是杜憬送自己到这儿来的?可是印象中杜憬的家并不是这个样子。

他很快发现了自己服装的变化,随意地套上拖鞋,他迈开步子,打算出去看看这房间的主人究竟是谁。

穿过长长的走廊,下楼,他发现大理石餐桌上放着一杯牛奶和一个三明治。装牛奶的玻璃杯上还贴着一张明黄色的便利贴。

“早餐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牛奶如果冷了的话自己用微波炉热热。走的时候替我将门关好,当然,我也欢迎你留下。”

落款陆从慎,字写的十分漂亮,每个字的收尾处带着一丝苍劲,真真的字如其人。张之冶将便利贴撕下来放在一边,慢悠悠坐下。

牛奶已经凉透,他仰头喝了一口,用拇指擦了擦嘴角的奶渍,再抬手看了看七位数的腕表,这才知道已经是十点过了。

他在沙发上看见了自己的衣服,虽然叠得整齐,但全是酒味,张之冶吃完后便将它们带出门尽数扔掉。

走在人潮拥挤的马路上,今天的空气闷闷的,天上乌云密集,可能要下雨了。

掏出手机瞧了瞧,张之冶这才知道邱灿给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他回拨过去,意外的是今天的邱灿貌似起床起得挺早的,居然才响了一声就接了电话。

“你没事吧?”

张之冶脑袋不笨,自然知道他指的是那件事,只扯了扯嘴角,淡然道:“裴姗是挺好的,但你知道,她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位乖巧的妹妹。”

“阿姨虽然和蔼,但她认定的事很难改变,而且裴姗就快毕业了。”邱灿一改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语气是难得的语重心长。

“我知道。还有一个多学期,我打算订婚前夜逃出国。当然,期间我也会和裴姗好好谈谈,如果谈妥了最好,毕竟我不太喜欢国外。”如果谈不好,不能让裴姗死心,那就只能对不起她了。

张之冶和付清颜一样,坚持自己的主见,顺从自己的心意,从不屈服,也绝不会委屈自己。

“我们是不是兄弟?”邱灿很突然地来了一句。

“你说呢?”张之冶怔了两秒,反问道。

邱灿清了清喉咙,说:“兄弟求你件儿事。”

张之冶:“你说。”

“你帮我追追杜憬呗。”

张之冶差点笑出声:“你对你自己这么没信心啊。”

邱灿在电话里叹了口气,心情不太晴朗:“主要是他心里住着人。”

“谁?”张之冶心里咯噔一声。

“那个人你也认识。”邱灿卖了个关子。

“不会是……”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陆从慎的脸,张之冶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看不上你。”

邱灿立马炸毛:“你什么意思啊,我有这么差吗。”

“别人是刑侦支队队长,风光无限,你就是个长得不错的富二代。”

“我发现你的心偏到太平洋去了,你居然不向着我。”邱灿愤愤不平,“我身高跟他差不多,而且我帅气多金,年纪还比他小,床上经验丰富,这些都是我的优点。”

“说不定人家就不喜欢比他小的呢,而且他们俩认识的时间比你早,你年纪小有什么用。你还好意思说你床上经验多,烂黄瓜一个,杜憬肯定不喜欢滥交的人。”

“我那不叫滥交,顶多是爱约炮。”邱灿自己说着都心虚,“杜憬应该不知道我那些事吧?”

“就算他不知道,你也应该告诉他吧。”张之冶说,“火山,我没追过人,帮不了你,不过我告诉你一点,追人要真诚。虽然你的对手很强大,但我看他似乎对杜憬没有那意思,所以你还是有机会的。”

邱灿有点话唠,跟张之冶聊了一个多小时才舍得挂电话。

张之冶又饿了,便去了常去的餐厅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结完账后他接到了保镖吴钧的电话。

“二少爷,夫人叫你回家,需要我开车来接你吗?”

“不用。”张之冶舔了下嘴唇,“我自己回去。”

吴钧收好手机,神色不明地看着张家大门。

“他要回来了吗?”背后突然传来付清颜的声音。

“是的。”吴钧转身,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回答,“少爷快回来了。”

付清颜转身回到客厅,抿了一口自己最喜欢的咖啡。

今日的咖啡苦得过了头,她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愤怒地质问下人,只因心里想着她那个不懂事的小儿子。

「小冶,我知道你不喜欢裴姗,但不要怪我不懂你的心。你现在还小,再大一点,你就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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