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片刻,见屋中无人回答,这才一脚踹开栏门,抱着人进去。
这里是间很小的木屋,四四方方,都不分里间外间,只有一张四方八仙桌,东西角落造了土炕,炕上被褥之类的一律没有,西南角倒是堆了一缸水与一些木柴。
山中木屋,大多是村中人为了山中砍柴打猎人所建,方便他们落脚歇息一会儿,因此小成如此模样,玉珩也没有意外。在上山有屋过一夜已经是大幸。
把季云流扶到炕上,他两步走到水缸旁,勺了一瓢水放入银簪等了会儿,见无异样,才再勺一瓢,移到炕边把季云流扶坐了起来:“来,喝两口水。”
递了瓢,喂水。
此刻,季云流脑中烧的有些糊涂,侧头眯起眼,茫然浑噩的看来人是谁,也不清楚自己在哪里。
水刚送到嘴边,一扭头,水瓢碰到了后耳根,‘哐当’一声,瓢落在身上,里面的水全数飞溅开,洒了一身。
季云流从脖子到肚子,一片冰凉,混沌的脑子顿时被这一大瓢水洒得一片清明,低头看着自己一身潮湿的衣服:“这是我自己作死的结果?”
第四零章月圆之夜
玉珩离得远,跳的也快,身上倒是没有溅到多少,听她口中‘作死’两个字吐出来,挑了一挑眉觉得“作死”这两个字形容得尤为贴切。
黑眸看她,缓缓“嗯”了一声,似乎有些笑意:“的确是你自己作死的结果。”
扔下她,大步流星又去缸里舀水,舀了水扶着她,说了句,坐好了,倾身去喂了她几口水。
喝了水,脑中更加清明了些,季云流四处打量:“这里是哪里?”转眸看见玉七在脱外衣,一怔,“七爷,今日不是月圆之夜。”
“这里应该是猎人在山上的落脚之地……”玉珩回答了一句,听得第二句,转首愣一下,“嗯?”
而后,快速反应过来。
月圆之夜,自己脱衣服,要狼性大发?
对谁?
对她?
黑眉拧起,玉珩咧开嘴,阴森森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伸手就把外衣甩到她身上:“季六,你这样的身板还不够爷啃的!”
他乃当今七皇子,宫中环肥燕瘦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别说他经历两世,即便就一世,也瞧不上这样还未及笄的少女!
逃命的途中还能想到这种风花雪月,不愧是……好样的!
季云流点头,伸手接过他的外衣,松下一口气:“那便好。”
这番模样看得玉七一手就想掐死她,一了百了!
目光瞥到她腿上的伤口,压下滔天怒火,玉七立起身去角落拿了木柴,在房中燃了火堆:“自己坐着烤烤衣服,不要自己再作死扑到火堆去被烧死了,那可真没人能救你了。”说着,长腿一跨,从门中出去了。
季云流坐着不动,待自己脑中真的清醒了才环首而视,寻找周边有无食物之类的东西能够充饥。
只是查看一圈下来,也没有找到什么能吃的。
动了动手,觉得自己力气已恢复不少,知道这曼陀罗药性已经退去不少,季云流就站了起来,脱下外衣把它放在桌上让火烘烤。
翻着玉七的白色外袍,她目光清亮如寒梅。
皇家人物生性薄凉、薄情寡意。
刚才的树杈边,他若放下自己,独自离去,那便两两无缘,自己亦无愧于天道对她送遣了。
如今这人没丢下她,也许与她确实有几分薄缘,那便顺道再相助他一把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