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希望救助平民吗?”我问。
“我希望能完成老爷的指令。”管家狡猾地回答,“您的愿望即为我的愿望,我的家族世代为扎克瑞亚斯家服务。”
“好啦老兄,”我笑嘻嘻地拍他的肩膀,“就知道你更喜欢我。”
管家先生抬了抬眉毛,继续站得庄严肃穆。
这天晚上我收到了“寄给领主的礼物”,是一束水仙花,其中一朵缺了花瓣。这是我之前与游吟诗人盖勒米说好的见面暗号,我在第二天晚上到了会面地点,见到了戴着兜帽的盖勒米。
游吟诗人向我行礼,说我让他寻找十四区故人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我大喜过望,连忙追问对方在哪里。他露出了微妙的表情,说:“大人,恐怕需要您亲自去确认一下。”
也是,我提供的信息和画像又不是百分之百准确,是不是以前认识的人还没准。我毫不犹豫地跟着盖勒米离开了一区,路上他又给我乔装打扮又给我使用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药物,我觉得自己闻起来像坨狗屎。
“请您忍耐一下,”盖勒米告罪道,“我们去的地方有些……敏感,为了隐藏行迹,这些伪装是有必要的。”
周围的环境一路破败下去,我们来到了十三区。各种各样的民居挤在一起,看起来熟悉又陌生。不同于完全混乱的十四区,十三区要好上一点点,里头不完全是垃圾堆和废墟。这里的民居还算像样,街区比较固定,只是人员流动性很大。我在这里住过大概三年,这会儿举目四顾,能依稀辨别出一些熟悉的建筑物,但一个熟悉的面孔也看不见。
我们在七区换了最差劲的马车,停在十二区边缘。乔装打扮后的我和盖勒米看起来就像当地人,走进十三区,如同一滴水汇入河流——我本来也就是这里的人。我跟着游吟诗人在小巷里转来转去,爬上爬下,转到一个偏僻得我毫无记忆的地方,盖勒米对我坐了个噤声的手势,让我趴下。
我们藏在垃圾堆里,位于下风口,能看见一座不显眼的建筑物(十三区随处可见的小破屋)前的一片空地。我们在那里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有人驾着驴车走到了空地上,跳下来,敲响了破屋的门。
我的视力很好,看着那个戴着眼罩的壮汉,几乎高兴得蹦起来。毫无疑问那就是我曾经的独眼龙邻居,救过我的命还给我牵线加入小帮派保命的那个。我对盖勒米点点头,盖勒米的表情却没变得如释重负,只示意我继续看下去。
门被打开了,我隐隐约约听见门里的人叫独眼龙“科尔”,这不是当初邻居先生告诉过我的名字。或许是绰号之类的吧?我不太在意地想,伸长耳朵继续听。雪还在下,虽然不大,话语却消散在风中,能到达我耳中的只剩下只言片语。
“……辛苦……”
“……雪……需要……”
“谢谢……”
“……杰弗里大人……”
杰弗里大人?
我疑心自己又半途恋爱脑作祟,误听出了杰弗里,何况“杰弗里”也不是独一无二的名字,说不定有重名呢?但这个词却像一颗冰凉的种子,在我心中扎了根。直觉在这一刻蓦然发出了警报,汗水渗透了附在雪上的手套,我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继续盯着交谈的人,拼命想听见什么。
他们的声音依然不清晰,敞开的门中开始有人走出来,从驴车上搬下物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