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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下(劣马套缰一点窒息鞭挞N身)(1 / 1)

这次凭空出现的枷锁直接套在伊万下身的根部,嘴巴被无形的力量打开。

伊万惊恐地盯着凭空出现在面前的笼头马嚼子,并在无形的力量操控下不断地飘向他。伊万使劲想扭开脖子,却仿佛身后无形立了道铜墙铁壁,根本无法退后,只能眼睁睁地盯着令人心生恐惧的刑具越来越近。

冰冷的口衔铁无视他的抗拒,强硬地卡在嘴角,刺骨的寒意几乎把他舌头冻住。

笼头在他脑后收紧,缰绳在他脖颈缠绕,所有绳索的终端都被马车上庞大的黑影紧紧攥着。

“马儿拉车跑!拉车跑!”地上数不清的黑影邪恶地催促。

“跑起来!你这瘸腿烂蹄的劣马!驾!”马车上的黑影命令,连着嘴、脖子和性器的缰绳三点一同拉扯,鞭子蠢蠢欲动地敲打在车轮上发出“邦邦”的短促的声音,像极了他即将告罄的耐心。

被牲畜一般对待,伊万哪怕再疼再屈辱也只能别无选择地撑起不成人样的躯体。否则那根狠毒的鞭子就会往他身上招呼,鞭挞过的地方现在都疼得似火燎。

现在马车连同黑影重逾千斤的重量,如果黑影有重量的话,全部落在伊万的身上。

伊万发出呻吟,爬得东倒西歪,爬行时调动全身的每一块肌肉无不发疼,抽裂的伤口动作幅度大了还能听到皮肉撕裂的裂帛声。

“你个笨蛋!路都走不好!”马车上的黑影怒斥,鞭子狠狠惩罚伊万的屁股,抽得他半边屁股疼到了极致麻得都快没了知觉。

在鞭子威逼下,伊万不得不往前爬,但这一举动无疑给饱受摧残的身体雪上加霜。

往前的每一步都十足的艰难,面前仿佛有层无形的屏障在阻挠。唇舌被口衔子镇压得动弹不得,笼头的缰绳扯得他不得不一直大张着嘴,涎水不住地往下流。

脖颈的枷锁在他每突破一次无形的屏障后就会狠毒地扼制他的呼吸,苍白的脸色发红、染上血色,连额头的青筋都暴起。

鞭打后的周身还在发麻、发热、发痒,呼吸不畅导致他的鼻息浓重,连平时不常用作呼吸通道的喉咙都加入进来争取更多的空气。

越是拉马车呼吸越是局促,伊万一时不知道是选择被背后的鞭子抽死还是往前爬被勒死会体面些。

明明是处于缺氧的状态,脸颊很明显地感觉到正在升温,精神异常地亢奋。

全身的经脉都在发麻、不自觉地颤栗,灵魂像是悬浮于躯壳之上,全凭最原始的本能爬行拉车。

为了保护脆弱的性器,本能地夹紧屁股,但从后面看上去更像是不知廉耻地忸怩着发红肿成蜜桃的大屁股夹着麻绳在发骚!

身后的黑影猛然拽栓着性器的缰绳,伊万直接脸朝下栽倒在土地里。

鞭子砸落他身侧的震动透过泥土传到他身上,飞溅、冰凉的泥星子打在他身上,居然奇异地缓和了些肌肤的肿痛。

他不敢停歇地马上撑起来继续拉着马车。

“分开大腿!缰绳不是给你那肮脏的屁眼玩弄的!”再一次看到这个下贱的屁股紧夹着缰绳不放,黑影离奇地愤怒了,它非得好好得惩罚下这个罪人不可!

手里攥的缰绳收紧了两圈,鞭子不断挥向瘫在地上的伊万,伊万喉咙深处不断发出凄厉的惨叫。

早在黑影拽紧缰绳时,伊万就无法阻挡地被压倒性的不可抗力所颠倒,单薄的肉体甚至被拖回去了两米,挣扎的手掌在地上犁出道道沟壑。

鞭子越抽,身体的本能越是疼得蜷缩不展。

黑影愤恨地拉扯着通往他腿间的缰绳,甚至开始用鞭子去抽这根缰绳,绳子被抽得不断弹动。

伊万在地上惨叫着扭动,甚至不顾手掌被抽的风险,试图去抓住那根变换不定的缰绳。

而这番姿态恰好张开双腿,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被锁住的性器被抽得、也有可能还有勒得充血的缘故,肿变形到完全认不出原样,呈现出不健康的紫黑色,像个发霉的卷心面包棍缀在耻骨那里。

大张的铃口依稀能瞧到内里保护完好粉嫩的颜色,而就是这个排泄口,正一点点地往外流与之前黄色截然不同的、更加粘稠的液体。

周遭的黑影发出阴险的狂笑,大声重复着:“下贱!下贱!下贱!”

哪怕伊万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被袒露、围观这副伤痕累累不复光洁的身躯,就足够让他羞得头都低到地底去,更别提被无数尖利的声音指责下贱。

忽然,从一个方向传来斧头斫木的巨大响异。

空气瞬间安寂,所有的黑影都停下了动作禁止不动了。

斫木的声音依然在响。

听得伊万心慌慌的,仿佛脚不沾地,神智都有些恍惚不定。

再一眨眼,周围的黑影全不见了!只余身上依旧牢固的缰绳和身后的马车证明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个传说!

伊万低头细看,自己果然是在一个十字路口,那边握斧的必是死神!

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了,更何况看麻绳粗的结实程度一时半会也脱不下身上的枷锁,双手连忙抓着缰绳带着马车就往声音的反方向逃跑。

不知跑了多久、跑了多远,至少是听不见那令人心底生寒的声音了。

地上也没有小路,伊万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拖着马车一起蹒跚而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

他看见了灯光!前方有屋舍!

那点莹莹之光就是于伊万而言就是寒冬迎来的第一缕曙光!

伊万加快了步伐,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别的人类。

更近了,看!他瞧见了什么!锻造炉——里面住着的必定是位铁匠。

太好了,他总算能摆脱身后的累赘了!

怀揣着欣喜、希望、获救的心情,伊万终于爬到了门前,因为走得过于轻快没看见地上的树枝,于是他就这么绊倒了,也不费力去站起来,就这么点距离,他爬得也很熟练。

耗尽了身体所能挤出最大的力气敲门,透过口衔铁发出啊啊啊的声音试图引起屋主的注意。

屋主也不负所望,很快就来了。

背着光看不清具体样貌,但合乎伊万对铁匠的所有认识,高大的男人,拥有坚定的剪影、孔武有力的身材。

他一开门伊万就迫不及待地把手放他手里,腰部使劲把身体往里拱,试图让对方看清他的惨状。

对方面不改色地握住他的手,他的手足足比伊万的手大了一圈,轻易地包裹住伤痕累累的手。

接着,他抬起了另一只手,居然像对待情人那般呵护、轻柔地拂过那只残破不堪的手背上尚且完好的皮肤,开口的声音伊万发誓他永远不会忘记!

“谢谢你把我的马车带回来。你怎么能向对你不怀好意的人伸手呢?”

屋里的烛火红得灼眼,泪水顺着伊万的眼眶流下,哆嗦的唇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那只温柔拂过手背的手,转来温情地抚摸伊万的脸颊。

和手上柔情动作截然相反的是,它缓慢地抬腿。

慢到伊万无法挣脱钳制住他的手,慢到伊万的头都扭转不了方向,慢到伊万能观察到这条腿的比例极好,等到伊万意识到这条腿是多么地孔武有力的时候。

这条健壮的腿落在了他肿起的性器上。

极致的疼痛!疼到叫都叫不出音!只能发出“嗬嗬”嘶哑得好似声带裂开的声音。

浑身最敏感、娇弱的部件就这样夹在粗粝的地板和鞋底之间摩擦,伊万全身都在不住地抽搐痉挛。

可被紧紧钳着手腕、踩着性器,该施展何种手段才能挣脱呢?

这条腿尤不满足,换着角度地踩、前后搓鞋底这根卑劣的玩意儿。

如遭雷击一般,伊万翻着白眼,胃里的酸水反刍不住地往外冒。

他再也无法忍受了,谁能来救救他?

鞋尖又换了个方向挤压,似是心软了垂怜,没有怎么施力,握着伊万的手也松懈了些。

本来就因肿胀变得无比敏感的地方在轻柔的对待下隐隐恢复了些许元气,伊万甚至有种这个恶魔就快放过我了的想法。

下一秒他就知道那不过是个错觉。

硬邦邦的鞋底狠狠地碾在可怜的性器上,撕裂的剧痛!再也不会有比这更疼得了!伊万眼前一阵发黑。

它这次很快就收腿了。

一股子冲动猛然从下腹迸发,迅速从尿道喷出,不可避免流了一些到性器上,伊万有种性器在沸腾的错觉,他再也承受不住了,干脆两眼一黑栽倒下去。

身体不断地坠落,心脏猛然一蹦,以为到底了,突然又是一阵失重。

循环了不知多少次,每次他都以为落地了却总能继续往下坠落。

随着长长的、似乎从灵魂深处发出“咚”的一声,他好像落在实处了!

迫不及待地睁眼,一片昏暗中透出熹微的光线!多么熟悉的景象!他还在那片森林,从未离开过!

他怎么还能继续忍受啊!

伊万崩溃地抱头痛苦、大叫,不堪忍受地咒骂,咒骂那个黑影、咒骂早已离世的父亲,咒骂这个破森林。

忽地,他感受到光线照在了他身上,咦?等等,怎么感觉身体湿漉漉的?

伴随一声担忧的,“主人?您怎么了?”

伊万睁开了眼,噢!谢天谢地谢上帝,他回到人间了,他正睡在松软的床里,是厚得透不进光线的帷幔让他误以为他还在森林里。

是他的管家手持烛台而来掀开帷幔,如同天神般英武地降临、伴着神圣的光辉,瞬间把层层帷幔里的阴暗驱散。

这一刻,他忠实的仆人就是他的救赎、他的希望!

身体里猛然焕发出精气让他足以摆脱厚实的被子,近乎是朝着管家扑过去,劫后余生地抱着管家,疯狂地从另一个人类身上汲取温暖。

管家哪怕不清楚自己的小主人经历了什么,但轻轻地抚顺着主人的后背给他传递平静。

好一会,伊万才闻着管家身上浅浅的乌木香缓了过来。

管家见主人清醒了也松了口气,眼神有点飘忽地提醒他:“主人,您是否需要给您备些热水清洁一下?”

察觉到浑身都湿漉漉的,尤其是下面,伊万的脸瞬间爆红。

黑书是科尔敦巫师使用的书,如果普通人找到黑书,千万不要把它读完,否则会被雠chou特恶魔找上门,他们将纠缠和折磨你一辈子。黑页书是撒旦邪语,而圣经是上帝圣言,无论是哪一本都不要读到最后。

——《黑书》

洗漱完穿上华丽的衣裳,再往手上、脖子上戴满曾祖父留给他价值不菲的首饰,最后伊万整个人看上去金光闪闪的。

如果不是生了一副好相貌、身材还不至于说臃肿,甚至可以称得上苗条,否则就像把一堆项链往冬瓜上面缠,没有任何的美感。

不过幸好,伊万对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了不下十次,白皙的手掌完好无损,指关节还透着粉嫩的颜色。

看不出任何遭受酷刑的迹象,就像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每每回想伊万都觉得身上被剥了层皮。

抚摸衣服上昂贵、与众不同的花纹和质感,和他以前穿的一比,那些都是什么破烂!

感受到被柔软的衣物包围的妥帖,伊万好像把噩梦里被扒下的皮囊重新穿回到身上,体贴的管家已经照他的吩咐把他的早点端到了他的手边。

那厚得直叫他重温噩梦、罪大恶极的帷幔,他一恢复就立刻命令管家去处理掉,连同一整张床。

醒来后腰酸背痛,没想到床褥底下不知被哪个看不顺眼他的仆人塞了几块石头!膈得他骨头都快散架了。

于是,换床、重新装潢宅邸加上找出那个对他心怀不轨的任务一同落到了管家头上。

伊万丝毫不怀疑那几块石头是管家放的,毕竟最后这些活都他来干,谁会给自己多找事做呢?

更何况,他的管家长得就不像是会做这种阴险伎俩的人。

他第一次见到管家的时候就在想——

怎么会有看起来这么气派的仆人啊?伊万发誓,就算他前二十一年的人生里见过最高贵的老爷少爷们加起来都没有他面前这个——据说是他父亲的爷爷,即他的曾祖父的管家来得华贵。

铂金色的头发妥帖地梳理好露出白亮的额顶,暗色的服装不仅没有消减他的存在感,反而奇特地强调出他突出、英俊的五官,几乎可以说是照着大众所一直认可的审美长的。

哪怕衣服的颜色不太抢眼但其材质一看就是伊万不敢碰坏、赔都赔不起的那种。

管家站在伊万面前高出他整整一个头可能还要多,看着他的绿眼睛里面没有对他这个乡下小子的不屑,非常的平和,那种眼神就像是他平等地看待所有的一切。

难得的,他从别人那感受到了尊重。

管家身上没有一丁点大户人家奴仆上有的趾高气昂,很尊敬且彬彬有礼地朝他——一个蓬头垢面、穿得也灰头土脸,那会还什么都不是的穷小子行礼。

而且他得承认,他那会儿故意把自己沾着油还有别的什么的手,故意在管家扶他上马车的时候递过去。

他实在是看过于洁白的东西不太顺眼,比如说管家戴着的手套。

管家面不改色地接过,可能出于礼仪、不过也可能完全没注意到他的恶作剧。但过后必定是注意到了,换了双洁白如新的手套。

曾祖父死后,他继承了曾祖父留下的所有东西,其中就包括了管家和一众奴仆。

现在,他成了管家的新主人,称呼从“小少爷”换成了“尊敬的主人”,伊万更加名正言顺地使唤起管家做一大堆杂事。

出于某种卑劣的心思,他可不太愿意一个仆人比他还要光彩耀人。

但他叫他直接下命令叫管家穿个破烂又实在是有辱门楣,传出去也叫他这个主人脸上无光,便只能不停指使管家做这做那。但比较挫败的是,管家的形象管理一直做得很好,没让伊万瞧见一次他想看的。

倒是每次见他都面色如常地行礼道一句:“主人,日安。”

哈……“主人”这个称呼实在是过于美妙~

尤其是这么个有如上层绅士气度般的仆人恭敬地在你面前俯首,前所未有地满足了伊万的虚荣心。

虽说他很惊奇这么个人物居然在他曾祖父手底下签了卖身契,哪怕曾祖父死了,他能很肯定地说管家绝对有离开的选择,却也没有离开有些许震惊,反倒是留下来兢兢业业辅佐他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是的,他对自己的认知非常清晰,对着大笔遗产他只想纵情挥霍,只要在他死前还有剩就行。

每天开瓶曾祖父珍藏的酒,吃着这片土地上长得最好的小麦做出来的面包,这周围很大的一片领地都是曾祖父留给他的遗产之一。

曾祖父还有个什么?反正听起来就很显赫的爵位名号。

但拥有这么个贵气逼人的亲戚,他父母却一直没跟他提过一星半点,这令他非常不解。

他第一次见老爷子就想问这个问题。

可他一照面就被那股久居上位的权势和那双仿若能洞察人心的眼神震慑住了,再多的牢骚悉数封印回肚子里。

面对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对上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再躁动不安的鸡犬都会为之平静。

伊万小心翼翼地观察这位据说是他曾祖父的老人,生怕一句错话让不计其数的财产离他远去。

老人窝在摇椅里,盖着与季节不相称的厚毯子,手指从厚毯子里探出如干枯地枝条般覆在一本很奇特的书上。伊万还是第一次见白墨书写的黑页书,情不自禁多看两眼。

这一举动很明显取悦了老人,他把手挪开,甚至把书往面前推了推,以便伊万更好地观察黑页书的细节。

“这本书会留给你的,如果你顺利通过了仪式的话。”老人说着转头望向窗外,艳阳下的庄园生机勃勃,而老人背后则是缀着浓墨般的黑影。

忽地,老人重重地咳嗽起来,伊万慌张地上前帮忙顺气,无措地瞟几眼房门,期待管家能懂事的快些进来搭把手。

果然没一会儿,管家就听到那快掀翻屋顶的咳嗽声过来了。

就在他即将踏过门槛进来时,老人突然抬头、脸色胀得通红,犀利的眼珠恶狠狠地、几乎是瞪着管家,鸡爪似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门槛。

管家脸上浮现出纠结的神色,在老人的坚持下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退了回去。

伊万也不知其中关窍,左看看右看看,尴尬得手都不知该往哪放。

好在老人很快就缓和过来,脸色也不复凶狠平和了些许,简单问了几句他已逝父母的事就摆摆手让他回去。

却在他即将迈出房门的时候告诫他:“记住!绝不能让这些仆从们无所事事,我老了,都快使唤不动他们了。”

话音越说越弱,如他那日渐流逝的生命力一般。

伊万记住了曾祖父的箴言,况且有龃龉的是管家和老爷子,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乐此不疲地吩咐指挥上上下下的奴仆为他办事,像个土皇帝寻欢作乐。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夜幕降临了。

换的新床比之前的大了一倍,足够五个人并排睡都能伸展得开,帷幔只留了一层,正妥帖地撩在一旁。

躺在大床的正中心,整个房间一览无余,视野极好,边边角角缝隙都看得到。

但伊万就是觉得不太舒服。

总有扭曲的阴影在烛光无法点亮的角落招摇显摆。

闭上眼睛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躲在阴影里面窃窃私语,一睁眼那种不安的感觉就会暂时消散,但总会在闭眼的时候卷土重来。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烦烦。

伊万很少会这么怪罪自己出众的听力,连外面溜进来的穿堂风、桌上被风卷起的页脚都听得清清楚楚……

等等?

哪来的书?

他又不读书?!

惊得伊万觉都不想睡了,立刻起身去找声音的源头——

窗边书桌的正中央,就摆着那本曾祖父手中的黑页书!

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完全没有把书放在这里的印象,而且这几日他都没碰过这本书。

伊万惊疑不定地叫来管家,他真的爱极了管家这个优点,随叫随到不会因别的事情而耽搁他的传唤,从不让伊万失望。

“主人您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不多时就听到了管家那沉稳的声音。

“书!这本书是你放在这的?”伊万指着黑页书朝管家大发雷霆。

管家矢口否认,但也说不出到底是谁会这么捉弄主人。

其实管家否认的时候伊万就怀疑是不是他自己随手放的了,毕竟仆从们都不会碰老爷子的书的,却抹不开颜面,气生了一半自己熄火了。

高大的管家在他面前低着头,绿宝石般的眼睛实诚、更像是示弱般地看着他。

就这么一瞬间,伊万忽然福至心灵地知晓了,他掌控着他的奴仆的喜怒,管家再怎么也掩藏不了对他这个主人的敬畏,尊敬而又畏惧。

突然,伊万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书是谁放的已经不重要了:“你,今晚留下来陪我睡觉!”

“啊?”管家有些震惊,毕竟早上主人刚抱过他晚上就叫他陪睡,这都不像是正常的事。

“啊什么啊!没听见我的命令吗?给我上床去。”伊万中气十足地下命令。

“是,主人。”管家心底有些不愿,但没表现出来,遵从了命令。

身边有陪伴的安全感,伊万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后,那些角落里的黑影如有生命般凝聚成形甚至立体,甚至踏入了烛火照亮的范围。

如果伊万醒着,那么他一定会认出这个声音!

“你会阻拦我吗?”黑影低声问躺在伊万身边的管家。

管家根本就没有睡着,闻言翻身下床:“怎么会呢?”声音中透露出几分轻快。

“我甚至还会感谢你来替我的班,”管家低头整理自己的服装,“实在是太好了,我本来还生怕打牌打到一半被他唤回来,可就便宜那些大傻子了!”

“还在跟东边森林里喜欢变成熊的森林守护神打牌?”黑影顺口问一句。

“不不不,那只熊太好骗了。最近在跟祂的邻居,那条狡诈的蛇打牌,那条蛇可有不少好东西。那么……主人我可就放心地交给你了。”说着管家身影如风一般逸散。

黑影无声地点了点头,恶意满满的眼神转向了床上尚且一无所知、正甜蜜酣睡的人类。

月光透过薄雾给河谷笼罩上淡淡的一层光辉,伊万茫然地站在森林边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知道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日安,罪人。”令伊万背后生寒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转头直接贴上站在他左肩后的视觉盲区的高大黑影,吓得他抖一激灵。

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弥漫,伊万想也不想就下跪求饶,唇舌冻住般语无伦次地哀求。

“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有数不清的珠宝、广阔的地产,够不够?还是你要我什么别的东西,我都可以双手奉上!”

“嘘嘘嘘”黑影制止他的乞求,指向下方的草地:“你仔细瞧瞧,眼不眼熟?”

伊万摸不着头脑顺着方向看去,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从小住到大的村庄外围放牧的地方,它要干嘛?

瞧见草丛中的阴影隐约像是是牛羊的形状,伊万脸色一白,不会和之前黑影提到偷走贡品的事有关吧?

反应过来,伊万头皮一紧,扭头看向黑影确认猜想,颈椎卡结似的发出细小又刺耳的咔咔噪音。

黑影一对墨点似的眼睛注视着他,看到他脸上惊恐、苍白、想到了什么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然了解他必然的命运了,肯定地点了点头。

看着伊万的脸色逐渐变得灰白、眼神透露出绝望的痛楚,黑影的嘴咧开了个极大的弧度,配合它诡异的眼睛仿佛在无声嘲笑伊万你也有今天。

“偷走供奉导致与森林守护灵和牧羊人的约定和契据失效,村里近半牛羊走失,所以,让你来放牧那些死去牛羊的鬼魂不过分吧。”黑影说着惊悚的话语逼近伊万。

胸前两点传来一阵刺痛,伊万低头,却见两枚拇指大的铃铛分别挂在两边的乳头上!

黑影往他眼前一抹,霎时什么也看不到了!伊万惊惧得上下牙齿颤抖碰撞,这次是真的失去光明了!

手里塞进了块木板,但比寻常木板重一些,表面也被打磨得光滑许多。

伊万哆哆嗦嗦地被推搡着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乳头上挂着的铃铛一路慌乱地响个不停。

腿撞上了什么毛毛的东西,伊万吓得往后一缩,被撞到的东西咩咩叫地回应了几声,是羊!

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牛羊叫声。

“现在,你的左边是羊群、右边是牛群,合格的牧人会发现牛羊走失的时候敲铃铛呼唤牛羊回来,告诉我,你会是个合格的牧人吗?”黑影“温柔”地执起伊万的手,和上次握住的正好是同一只手。

面对明晃晃的威胁,伊万颤抖的唇舌只能违背心意地回答是。

黑影听了却非常满意,声音都带着几分雀跃:“那……我的罪人,就请你好好放牧吧。”

明明厌恶却扭捏出温柔的语调令伊万浑身发毛,他无法想象做不好的后果,也对他即将面临的事物惶惶不安。

迷茫地四处“张望”,只能凝神辨音。

牛哞、羊咩散乱又无序,大部分停在原地,但少有几只总是变换位置、有点分辨不清。

好像是左边有两道声音越来越远!

思及呼唤牛羊回归的方式,伊万咬咬牙用手去拨了拨左胸的铃铛,他还做不到自己握着木板抽自己乳头上的铃铛。

分量坠得乳尖一沉一沉地晃。

没有声音!为什么没有发出声音?!

伊万不信邪地去拨另一只铃铛,一样没有声音。

可他明明听见铃铛响过的,是了,走的过程中会摇晃。

试探地走几步,铃铛响了,但声音小得恐怕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

牛哞声愈加远去,实在由不得他纠结更多了!狠下心握紧木板就往左胸一拍。

铃铛发出清亮的声音。

远处的牛哞停住了,轮到右边的羊群不安分了。

只能马不停蹄地抽右边挂着的铃铛,木板摸着不厚,明明他自己掌握不大的力道,但抽上去都快把铃铛连着乳尖一块打掉。

疼得他表情扭曲,伊万此时恨极了自己单薄的身材,每打一次铃铛就会隔着薄薄一层肌肤磕到肋骨上。

还有这群可恨的牛羊,怎么到处乱走!

过分的重量拉扯晃得乳尖都快承受不住,铃铛锐利的下沿不停地在胸口剐蹭,清晰地感受到寸寸碾过胸口筋络,连着手臂的脉络都一同拉紧的哆嗦。

间或顶着心脏,心室疯狂地带着铃铛一同震颤。

他逐渐从疼痛中挖掘出一丝与众不同的感触。

铃铛钩子穿过处痒得可怕,照着乳尖抽打的疼痛能有效地缓解下瘙痒,但很快就会迎来更加极端的酥麻和藏在皮肉深处的痒。

“哈……”总算都聚拢过来了,艰难地从自虐般的行径中缓和过来的伊万只觉心疲力竭、全身都在发热,直接一屁股坐下。

有几只牛羊好奇地靠过来。

虽然气味不怎么美妙,但它们贴过来赤条条的身躯终于有了温暖的倚靠,算得上些许慰藉。

顺手扯只小羊羔拉入怀中,伊万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才阖眼怀里的小羊羔不安分地到处拱,平时还没什么,但乳尖早已被抽得敏感不已,根本经不住羊毛的磨蹭,一下就唤醒了才平息不久的痒意。

连一点休息都不给他,伊万恼怒地推开羊羔。

没想到一颗喘着粗气的牛头靠了过来,热情地舔他的脸颊。

很快又有只牛凑过来,湿热的舌头舔舐起他的乳尖。

“给我都走开!”伊万用全身最大的力气都没办法推开它们,用力得胸前一直发出细微的铃声,痒意不断扩散。

就在他费劲地推着正舔他胸口的大脑袋时,背靠着的羊不堪借力地起身走了。失去依靠,伊万一下就往后栽倒。

又多了几根舌头在他身上舔舐,他全身都在发痒。

怎么挪转翻滚都躲不开,不是被喷着热气的牛鼻子顶回来就是撞到牛腿上,翻滚中草还戳得身上痒痒的。

舔得他身上湿漉漉的,水分还未充分挥发就又添一层。

不知道铃铛上是有什么再吸引它们,好几只一起舔。时轻时重地舔他胸、舔他咯吱窝,痒得他笑个不停,都快喘不上气了。

畜生就是畜生,掌握不好一点力道!伊万近乎于无地遮着胸口,愤恨地想着。

铃铛被舔得七扭八歪,勾连的乳尖也被舌头的力道拉扯得变形。

空气中隐隐能闻到一点腥甜的血味。

像是投放了什么让他们兴奋的东西般,牛群舔得更加卖力了!

“滚开啊哈!滚……哈哈哈”费力地推身上的一个个大脑袋,却怎么都是徒劳。

痒得他快疯了,却只能悲惨地忍受、无法逃脱。像困在蒸笼里,被逼着笑,一开始笑得没什么感觉,但笑着笑着就变成了折磨,笑到肚子痉挛了也停不下来。

身体在瘙痒的折磨下不受控制地抽筋、扭曲,大张着嘴巴竭力地哈气与肺拉扯有限的空气,强行的欢乐伴着铃铛轻快的伴奏不断地挤压肺部空气,演奏出奇异的韵律在肌肤上如涟漪般荡漾开。

被围在能充当热源的牛群里,牛舌不知轻重地在皮肤上碾压、辗转,被舔舐之处干后迅速变凉,触及热烘烘的空气,刺激得伊万不断战栗。

温度不断升温,乃至他肺缩成一团、几近不能呼吸。

脑袋阵阵发晕,逐渐无法思考,只觉周身被包裹得暖暖的,就像回归到母亲的怀中那般幸福。

就在伊万贪着那点稀少又原始的回忆,舒服到几乎要落泪的程度了。

一声怒喝惊醒了他,也惊散了团团围住他的牛群。

“只顾着玩牛群,羊群全被你放跑了!”黑影怒不可遏。

视力回归,巡视杂乱移动的牛腿间隙,却没有一条羊腿,伊万脸都白了。

黑影从地上拾起那块早就被伊万不知落在哪的木板,几乎是眨眼就闪现在他面前。

伊万这时才看清,哪是什么木板啊?分明是把令人胆寒的戒尺!

黑影握着戒尺唰唰就往他胸口上抽,快得伊万根本反应不过来!

伊万打自己的力道和这个力度对比简直是毛毛雨!铃声响彻整片森林。

疼得伊万毫不怀疑铃铛拽着脆弱的乳头一起被打掉了,一丝血线从铃铛穿过乳尖的孔洞中缓缓流出,胸口明显肿了起来,麻得快失去知觉。

黑影拿着戒尺轻蔑地拍了拍伊万的脸颊,戒尺上沾的血丝在他颧骨上留下一条血线:“好了罪人,你的惩罚才刚开始。”

伊万被黑影扔进马厩。

马厩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伊万慌乱地蜷腿抱紧自己。

马厩被一群看不清脸的黑色人影包围得水泄不通。

伊万惊恐地发现每个人影都手握一根缰绳,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形状。

“连羊都放不好!”不知哪个人影喊的,周遭人影一同附和、甩缰绳抽他。

“交给你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其中一个人影还愤怒地朝他吐口唾沫。

“该狠狠惩罚!”话落,所有人影同仇敌忾地挥舞缰绳,铺天盖地的缰绳抽向他。

霎时,鞭打的震响密集地追随着他。

伊万在狭小的马厩里惊慌地躲闪。

就这么点空间,被仇视的视线包围,哪里能逃得开呢?

艳红的鞭痕不断出现在伊万的背上、大腿小腿甚至是脸颊上,每一鞭的力道都是近乎抽裂肌肤,疼痛不断拖延他移动的速度。

铃铛随着他慌乱的步伐摇曳,那股可怕的痒意又卷土重来自乳尖扩散!

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伊万脑子里,吓得他差点绊一跤。

随着胸前两点的痒意不断升腾,故意让胸口挨两鞭的念头逐渐强烈。

鬼使神差地,他竟然在跑动中“不小心”松懈了护着胸前的手臂。

就这么“恰好地”有一条缰绳得知了他的诉求,下一刻剧痛降临在乳尖!

先是麻痹般、后是撕裂般的疼痛,瞬间就按下几乎从骨肉深处渗出来的痒,酣畅淋漓的舒爽与近乎破裂的剧痛在他的乳尖纠缠得不分彼此。

他竟然还想让另一边尚在瘙痒的魔爪底下受难的乳头体会一下、或者在同一位置复刻一次刚才那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再一次“无意”间露出想要被鞭打的胸口拥抱疼痛,伊万肆意极了。

直接扔掉被践踏得一无是处的皮囊,如野兽般直白袒露出内心的想法让他自在极了,反正作为一个罪人做出什么事情也不稀奇不是?

正好也无处可逃。

最后伊万甚至直直站着任缰绳抽打,五指托着、挤出敏感、嫩极了的胸乳迎接鞭挞,被打得浑身都在颤抖灵魂都要出窍了,铃铛清脆地响个不停。

“啪”鞭子狠毒地落在脆弱的脚趾上,逼得伊万忍不住尖叫着跳起来。

他就像个陀螺从马厩的一端抽到另一端,直至浑身上下都被鞭打的痕迹填满。

等马厩周围的人影惩罚完散开,伊万胸口的铃铛被打掉一只,只剩个铃铛钩,穿过乳尖的洞都扩大了一圈,足以窥见里头粉嫩的软肉。另一只缓缓悠悠松松地挂着,乳尖肿得堪比樱桃。

清晨的阳光恰到好处的温度,不过分的暖意刚好能驱散黎明堆积的寒气。

“我们的,主人,居然想到去教堂祈祷,你怎么看这件事?”黑影的言语毫不掩饰地讥讽,它站在阁楼的窗户边上,一个它非常喜欢的绝佳观察位,几乎整个庄园还有外面的农田、磨坊都尽收眼底。

管家瞥了它一眼,视线又转回到羊肠小道上一步三顿的人影上。

他曾提议过坐马车去,但倔强的主人十分坚决地拒绝了。从庄园能望到教堂洁白的十字架屋顶,瞧着不远,但仅靠双腿步行过去还是得费点时间。

“老神父就是个普通人,如果不是几十年前……”管家的眼神放空,陷入往日的回忆。

黑影嗤笑一声,接过他未尽的话:“老头子赶走了这片土地上所有他认为威胁到他的巫师,但凡回来一两个……呵,倒霉的也不会是我们。”

“那又有什么好担心的?”管家无所谓耸耸肩。

“我一点也不担心。”

黑影递过去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据说来了一个新神父,很年轻,但他递交的推荐信来自一位名声在外的神父,据说是个有真材实料的驱魔师……”

“看,他终于走到教堂了,就那个速度我差点怀疑他得走到天黑。”管家打断了黑影的话,很明显伊万的事情远比黑影谈的事情更吸引他,提起了几分兴致。

安静地目送伊万步入教堂,黑影有些不解:“他不知道他再也得不到上帝的仁慈了吗?”

“谁知道呢?仪式的那天晚上只有老爷子和他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管家以一种事不关己的口吻平铺直叙,“老爷子甚至没告诉他那个沉睡在池塘里的家伙,只有不知道才能那么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没有任何法力,他没有一点像个巫师。”黑影下了定论。

“不,你错了,他这种坏胚子才最适合当巫师。”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管家的声音变得非常愉悦,“如果不是老爷子被手中的权杖和昔日的荣光遮住了眼的话,我们的日子可远不如这般清闲。你爱盯就盯住他吧。”

“你要去哪?”赶在管家消失之前黑影问道。

“打牌。”尾音搭着风回来。

“赌鬼一个!没救了。”咒骂一句,黑影把视线转回到伊万身上。

远在百米之外的伊万不知道庄园里的事,他的目标明确地放在老神父身上——一个年逾六旬、身着肃穆教袍的老头,正跟农夫谈话。

老神父很明显是注意到他了,毕竟穿金戴银亮得晃眼想不注意都难。伊万朝他走去,下意识地抬手在胸前比划十字。

十字划到一半,灼烧般的剧痛从指尖传来。

“嘶……”疼得伊万立马收手,火燎般的痛感瞬间消失,诡异的是指尖完好无损,只有指头发烫的余温告诉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年轻人你是最近才来这里的吗?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你。”不知农夫何时离去,老神父来到他面前,苍老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响。

“啊对的,我是最近搬过来的,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里。”

“愿上帝保佑你,来这里还习惯吗?现在住在哪里?”老神父关切道。

“还成,住在磨坊旁边那个庄园里。我是那个贵族的曾孙,叫我伊万就可以。”谈话间伊万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不断瞟向手指。

无论确认多少遍指尖都是正常的,但他的感觉绝对不会错!但没有任何证明指头灼烧过实质的证据,跟别人说都很难信服。

“对失去亲人这件事请节哀,如果需要什么帮助都可以来这里找我。”老神父毫不吝啬地愿意提供帮助。

“愿上帝……”祝福你……本是顺口说的一句基督教徒普通的祝词,可舌头跟打结似的,剩下的话语根本说不出来!像个哑巴在说话,嘴唇动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脸都急得涨红了。

老神父也看出端倪:“可怜的孩子,发生什么了?!”

“我、我我也不知道!”在伊万惊慌地喊出这句话之后,他发现他又能正常说话了。诡异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在他身上,简直要把他逼疯。

“我身上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神父您有什么办法吗?”伊万一把握住老神父的手哀求。

老神父连忙安慰这个看上去即将崩溃的年轻人:“你慢慢说,别急,在这里我们很安全。”

伊万一五一十地讲了刚刚发生诡异的事情,还有噩梦里惩罚他的黑影。

“你家里估计是闹邪灵了。”老神父听完下了定论,斟酌了下措辞小心地跟他提起了另一件事:“据说你的曾祖父去世得很突然,是不是其中有什么关联?”

伊万愣住了。

曾祖父办葬礼期间的记忆现在回想就像隔了层迷雾,只依稀记了个大概,很多细节都不甚清晰,那会他大抵是沉迷收获横财的喜悦中,大多杂事都是管家在操办。

凭心而论,他也就见了曾祖父短短几次,恐怕他跟他幼时邻居玩伴的感情都比这深。等等,老神父在这这么久可能知道些什么,怎么着估计都比他两眼一抹黑好。

“您认识我曾祖父对吗?能跟我讲讲关于他的事情吗,这对我来说很重要。”伊万期盼地瞧着老神父。

可老神父摇了摇头:“抱歉,我对他知之甚少,你的曾祖父很有声望,但他从没进来过这间教堂,我也就没怎么跟他说过话。”

从没进过教堂……

伊万后背的汗毛都竖起了,难不成老头就是避免发生这些奇怪的事从不踏进教堂!?他进来了就发生了这些恐怖的事情?

“你身上有恶魔缠绕的痕迹。”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惊到了伊万。

扭头看去发现这个年轻的神父就坐在他俩不远处,刚才要不是他出声伊万都不会发现这里还坐了个人。

一身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深色袍子,脖子上挂着十字架,手里拿着圣经,长相十分正派,直白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伊万的身躯在看旁人所无法领会的东西。

这下轮到伊万惊讶了,不仅仅是因为年轻的神父一语中的道破他身上的玄机,而是他实在是觉得神父有点面熟,如果是他想的那人的话……

“你认得我吗,是你吗?以前可能住你家隔壁,我是伊万?”

年轻的神父看清楚伊万的长相后眼神明显在他脸上停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一番:“你?你怎么?”

拿着圣经的手指着他身上亮眼的珠宝配饰,眉头紧蹙,有些无法理解。

在异乡见到熟人的喜悦冲淡了些许潜藏在心底的不安,虽然很久没见了可能没那么熟了,但多聊聊总会熟起来的,伊万坚信。

“我来这继承了我曾祖父的庄园,还有很多的土地、奴仆!看!”伊万在他面前炫耀地转了个圈,以便神父能看清他身上价值不菲的各种首饰,“看这些漂亮的宝石,多美!”

年轻的神父沉默了,有些颇为艰难地开口:“说句老实话,并不好看。”

“你可真是一点品味都没有!”伊万嘟囔,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打击他偏好的东西。

有时候不得不说命运安排得过于巧妙了,他刚才倏忽一瞬想起儿时邻居家的玩伴,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当初不是被带进城市里进修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伊万印象里他从小就学得很快、特别是学习圣经,被路过他们那个小村庄的一个神父资助带走了。

“神爱世人,我们作为福音的传播者有职责去各地帮助上帝的子民们。”

伊万难以置信地盯着神父的神情,他实在难以理解这种正义和慷慨是怎么从血肉之躯上生长出来,神父的神态好像他就是能做到表里如一似的。

“我需要跟你回家一趟,估计这个恶魔就藏在你家里某个角落,它诱惑了你,也有可能是你被哪个巫师诅咒了。”年轻的神父还想到另一种可能,但得知道具体情况才能确定。

“你有把握解决它吗?”多年不见,伊万也很好奇自己儿时的玩伴变得有多厉害,居然能在这方面帮助他。

“不好说,得看过才知道。事不宜迟,快些出发吧。”神父从长椅上拎起了一个装得鼓鼓的袋子跟着伊万回去。

老神父目送两个年轻人离去的背影,默默为他俩祈祷。

阁楼上的黑影俯瞰愈来愈近的两人低语:“竟然带神父回来啊,就让我来看看你的心中藏了什么恶念。”

感应到主人即将回来,管家的形影闪现在黑影身侧,低头看了眼:“唔,有新的客人。”

云朵飘忽不定的行迹恰好遮挡了阳光的去处,庄园原本明媚的色调瞬间染上了层灰暗的阴影。

管家和黑影瞬间都感应到了点什么。

“又醒了一个。”管家的语调毫无波澜。

“我知道。打牌赢了吗?”

“输得有点多……好了,这个话题可以打住了。”

阁楼上的身影变成了三个,站在管家身侧的新面孔忙着和衣服上打结的一堆不知道是挂饰还是勾个团毛球较得起劲。

过于苍白的手指因用力而染上粉嫩的颜色,过长的棕发还时不时晃过来遮挡视线,不得不隔一阵就撩一下长发。

“需要帮忙吗?”管家出于教养问道,毕竟六只眼睛盯着半天都没解开。

“最近有什么乐子加我一个。”扯了半天也扯不明白,他干脆就放任这么挂着,不太自然地活动下脖颈,毕竟身体沉睡的时间有点久了,“老东西呢?气息都快没了,是不是要死了。”

一时寂静,间或听见不知哪里来的、细小的水珠落地的声音,空气不知不觉湿润了许多。

“他已经死了。”管家如是道。

“死了?!”他实在是难以置信,猛地扭过头盯着管家的神色,用力过猛甚至能听到颈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毕竟对于同类他向来没什么信任可言,况且老东西封印他的时候看着还生龙活虎,还能活很久的样子,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还死得这么无声无息。

一旁的黑影也默不作声地点头。

盯了半响,也许是被管家确凿无疑的神情所打动,更多的是他确实察觉不到再多那个死老头的气息,侧面证实了“他已经死了”这一事实。加之以他对老东西的了解,那个自私的小老头是绝对、而且是万万不可能离开这片他惨淡经营这么久的地界。

水珠凭空而生似的噼里啪啦从他的衣襟落下,一旦思及老东西死了就没有了报复对象,他就像突然失去目标的无头苍蝇般来回踱步打转,弄得满地都是水痕,嘴里神经质地嘀嘀咕咕,手指抓挠乱糟糟的长发,细碎的步子听得烦心不已。

黑影和管家在一旁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看上去快心碎的同类怎么好,说实话安慰这种事他们也干不来,还不如叫他们去诅咒别人来得驾轻就熟。

水声戛然而止,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着同湖水一样蓝的眼珠都不由瞪大,“那他死了我身上的契约怎么还在!”

黑影墨点似的眼珠在大片白色眼白里转了转,透着恶意的眼神瞟向窗外,“这就得下去问老东西了,死到临头才急急忙忙把藏得严严实实的血亲接了回来。”

既然契约被老东西的血亲所继承了,他顿时起了几分兴趣,走到窗边俯视观察路上还无知无觉的两人,“那就让我看看……这个继承人是个什么货色。”

哪怕见过不少“世面”,但年轻的神父还是被伊万继承庄园的奢华程度吓了一跳,虽然外表看上去其貌不扬,但内里的用料他一眼就能认出和城里那些贵族富商所用的区别宛若天壤。比起初见时更多了几分好奇,“伊万,你的曾祖父是做什么这么富裕的?”

伊万摇摇头,曾祖父也没提过以前做什么的。

曾祖父留给他的多是金银财宝、土地什么的,没什么真正营生的产业,但真要把产业交他手里估计要不了几年就能被他败光。

“你父母也不知道有这么个亲戚吗?”毕竟这实在是不合常理,神父以前就住他家隔壁,对伊万家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自己家,要是他家有这个背景也不至于家徒四壁,伊万也不至于很早就学一些不入流的谋生手段。

小伊万永远都是村里小孩里最有钱的那个,哪怕他父母压根不会给他一分钱,甚至在他父亲知道他有钱还会抢走他的钱买伏特加。

小神父那会已经初显拥有神父这一职业的特质,着迷于研读圣经,终日流连在教堂和书本之间,如果不是别的小孩叫他去问问伊万不同寻常的钱包,他才发现他未曾注意过小伊万赚的钱是怎么来的。

勘破伊万的小伎俩实在过分轻易——时刻注意他的眼神就对了,他要做点什么手脚前眼神就滴溜溜地转,被抓个正着伊万也不恼,竟洋洋自得得朝他解释“高超”牌技。

瞧得小神父直皱眉,幼小的稚童捧着圣经学教皇站在高处——条件所限只能搬了把板凳来站,一板一眼地试图跟小伊万讲明白这样是不对的。

小伊万仰着脸听了半天,眼神一会落在卷了页的圣经上、一会飘向小神父因说话太急红彤彤的脸蛋上,最后丢了一句我饿了去找点东西吃就拍拍屁股走了。

小神父突然就顿悟了,在最基本的温饱面前大道理就是空话,圣经里深刻的哲理劝不动脑子未开化的芸芸众生。

自此他再也没打算去说教伊万,反倒以更严苛的标准来要求自身,身体力行地去行善去普化去帮助陷入困境的人,更何况他认识的伊万本性还不坏。

“看那边,见过哪个贵族家里有这么大的湖吗?里面的水还是从河流挖了条沟引进来的。”伊万得意地指着庄园的一角,有小屋、灌木丛、凉棚、小码头上还停了艘小船,可以想象庄园建造时费了不少心思。

神父点点头,目光转向伊万,记忆里稚嫩的脸庞与面前这张脸逐渐重合。

很神奇的是五官感觉没什么变化,就是变大了些、脸颊瘦了些、下巴明显了些,褪去了孩童的稚嫩像个大人,而且可以谈得上是个好看的大人,但成年后的长相和孩童时的外貌相比几乎是天差地别,除了身上那股天真又张扬的稚气没怎么变过。

等他俩走到门前时,管家已经恭候多时,路过管家的时候,神父下意识地多瞧了管家几眼。

管家朝客人行礼致意,从穿着到仪态挑不出任何毛病。

伊万早已急不可耐地领着神父去他的衣帽间,他挑了很久才从曾祖父的宝库中挑到仆人们都没有多余的双手可以接了,把如此多的珍宝专门放一间屋子以供他赏玩。

眼见伊万抓起五彩缤纷的宝石戒指就要往手上套,神父不得不出言打断:“我来此是来解决你被恶魔缠身的问题的,如果下次有时间,我很乐意陪你一起欣赏这些珠宝,但现在还是先关注一下目前最要紧的事情比较好。”

“噢噢,看我、太久没见你,一下被喜悦冲昏头了。”伊万懊恼地把手上的戒指放回原位,带着神父去卧室,得把那本黑底白字的黑页书给神父瞧瞧。

木质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伊万忽地停住,在嘎吱声中夹杂着别样的声音,细小又轻微,他差点都被欺瞒过去了:“神父,你有听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声音吗?”

神父也驻足倾听,但他什么都没听到,只能摇摇头。

这种房屋的样式里的楼梯不怎么透光,窗户开得又高又窄,从伊万的角度看去,神父大部分身体都隐没在黑暗里面,捉摸不透的黑暗、每看一眼似乎都觉得里面暗藏的阴影在挑衅跃动。

伊万别开眼:“可能是哪个笨手笨脚的仆人吧。”

神父疑惑地回头扫了一圈,默不作声地跟上。

去卧室前必先经过书房,他现在睡的一直都是客房,曾祖父就在前不久才死在主卧,出于某些不可言说对这位过世老人的害怕,伊万连主卧都绕道走,使得他回自己的房间需要绕点远路,本来是不需要经过书房的。

他又听到了那个别样的声音!很近!就在书房!

一个箭步冲进去,留神父一人摸不着头脑站在原地。

声音很快就消失了,伊万循着刚刚抓住的蛛丝马迹不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声音的源头,找到的那一瞬间阴冷的感觉从脚底瞬息就攀升至天灵盖,一声尖叫冲破他的喉咙。

神父紧随而至,看清地上放的是什么东西后,转头目光不可置信地在伊万和地上的筐之间游移。

地上的筐通体黑色,细看能看见雕刻出的暗色花纹,像是以某种神秘的语言书写、镌刻其上,但这些在筐的封条和盖子都落在一旁的面前不值一提。

伊万呆在原地,惊恐地盯着筐,膝盖僵直,完全不敢上前。

只能由在场的另一个理智尚在的人上前去看看筐里都有什么,神父埋头检查,细致到对着阳光查看,不放过里面任何一点空隙。

再三检查的结论都是——这个筐空无一物,但凡筐的外表没那么特别,也没注意到地上破破烂烂的封条的话,这可能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筐罢了。

筐的分量和外表截然相反的轻,放到地上就膝盖的高度。

“请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神父严肃地看着伊万,现在他的脸色比刚才红润了不少,缓和了许多,听见他的声音眼神随之转了过来。

“千万不要撒谎,告诉我,这个筐是你的吗?”神父在“你的”两字上咬了重音。

伊万交握着的双手紧了紧,垂下眼睛,缓慢点了点头。

“那给你这个筐的人带你进行了仪式吗?”神父还需要再确认一番。

伊万眼神飘忽,似是挖掘回忆,半响再度点头。

神父大抵知道伊万身上发生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了,深深的无力感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六神无主的儿时玩伴,最后只能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哀叹:“上帝啊,能不能施以援手救救这个可怜的孩子。”

“这个可怜的蠢货,现在才大概知道死老头做了什么。”阁楼上的长发身影毫不留情地嘲讽。

“我们的老主人还特地找被他赶到、最后被困在森林里的巫师,借,了点东西,才找到的继承人。”管家补充道。

“他父亲是谁?”老东西当初到处留情,都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他的种。

“反正肯定不是被你拉进水里的冤死鬼就是了。”

若有所思地把又浓又密的长发编成辫子,“可是按道理来说他不应该没感觉到我的存在……”

“……希望你稍微控制一下情绪,不然身为管家的我会很难办。”管家有些头疼地看着流得满地的水,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属于他的田地、连绵的森林和灰压压的乌云被马车越甩越远,伊万把目光转向相反的方向,城墙从地面上远远的一条线逐渐拔高。

他的声音混在马蹄还有车轮碾过石子里,“我的邀请函呢?”

管家刚掏出邀请函的一角就被伊万制止:“你给我好好收着。”

“好的主人。”管家第五次好脾气地回道,第五次妥帖地收好邀请函,尽管在他看来他的主人应该再多给他些信任才是。

他想想还是补充道:“您大可以放心,在我的手上没人能抢得走。”特地在“人”的字眼上咬重发音。

伊万跟患了多动症似的,一会松下腰带一会扯下领口,第一次进城对窗外什么都充满了好奇,恨不得整个人探出窗瞧个够。

管家倒是稳稳坐在马车里面,时不时提醒伊万小心别把衣服扯坏了,收到邀请函才急忙准备这种专门为上流宴会所准备的服装,坏了也没有备用的替换。

他的前主人已经很久没参加宴会,加上没接小少爷回来前庄子里也没有谁需要准备这类只为展现光鲜亮丽的衣服,才临时找裁缝定制的。

邀请函自三日前收到,是公爵夫人邀请的,说是想认识下老爷子的继承人,顺带还提到她漂亮的女儿想和附近的青年才俊交个朋友。

看到这准确来说是管家念到这,伊万拿到手对着请柬看了半天,无奈大字不识只好把管家叫过来念伊万不禁有些意动,如果有某个贵族小姐看上他……这是一个跻身上流名门的绝佳机会!

害,晦气!要不是老爷子走得太快以至于都没交代点人脉给他。

他也询问过管家,跟了老爷子这么些年,倒也说得出几个跟老爷子交好的人名,可惜都死得差不多了。伊万目前唯一的人脉稀少得只有神父一个,但他也无法解决伊万现在遇到的困难,在五天前进城寻求他老师的帮助。

怀揣着步入上流圈层的心思,还有对自己外表的自信,能引得公爵女儿神魂颠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需要打扮得像个“上流贵族”先混入他们。

总之他现在来到了宴会上,手上抓着一只盛着酒的高脚杯,远处熙熙攘攘觥筹交错。

来的路上伊万就在想怎么介绍自己,想了十多条自我介绍,不禁有些苦恼,要么觉得不够气派,要么就是平淡无奇给人留不住印象。

最挫败的是,他的名字和他那位有勋爵在身的曾祖父没有任何关系据说是为了他父亲的安全着想,姓没有随曾祖父而是随的父亲的寄养家庭,总不能自报家门的时候报个跟门外流浪汉没什么区别的姓名吧?

想着想着有点口干,两三口就是一杯,管家在一旁默默给酒满上。

“嘿,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了伊万个始料未及,都没发现旁边多了个人,伊万迅速调整惊吓表情转头却见对方脸上也挂着惊讶。

对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管家,咽了口唾沫才找回他自己的声音:“天哪,你的脸、是怎么……保持这么好的!我还记得我小时候见过你,你那时什么样你现在就是什么样。”

“过奖了,是您过去的记忆美化了我。”管家谦虚的表情让伊万有些不自在,多保养保养几年后他的外貌应该也不会走样,那至于夸张成这样吗?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还跟着那位还是出来自己……”他这时才转过头,注意到管家旁边的伊万后嘴巴忽然合拢。

管家适时出声介绍:“这位是我现在服侍的主人,伊万。是,那位,的后人。”

“幸会幸会,我是安……”

伊万脑袋“嗡”地一下怒火就窜上了脑门,谁准你替主人开口介绍的!

他精心准备的自我介绍就这么被管家一句话轻飘飘地作废了!

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对方本来应该一来就注意到他的,和他说话才对,却忽视他,一直对着他的管家说那种虚伪的话,憋屈引爆的愤怒一下就占据了他的脑海。

跟他讲话的贵族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场面话。

宴会传来的歌声拉回了他的理智,伊万勉强压下心下不忿,和对方礼节性地交谈几句,几杯酒下肚连晚风都变得柔和。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他得支走管家,不能被管家吸引走本应该是对他的关注。

“你去别的地方,等宴会结束再来接我。”见管家挺拔的背影渐渐淡出视线范围,伊万大出一口恶气。忽然他就理解了老爷子对管家的靠近感到的愤怒,甚至是冒犯了。

有这么个聪明、能言善道、还会揣测心思自作主张的仆人,很难不感到冒犯。

伊万端着酒杯回到宴会中心,发挥他在赌场学到的好口才,很快就交换到了一大堆人名还包括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

记得头都大了。

没多久就想念管家了,要是管家在身边还多个脑子一起记,能问一句那是谁谁谁,导致他只能和他记得的先聊着。

但聊也聊得不大痛快,男人们爱聊当兵的事还有和钱挂钩的生意,他一没当过兵二又没经手过生意,完全插不上话。

尽讲些他听不懂的,假如管家在的话还能问问,管家简直是个百科全书问什么都能答得上来。

只能兴致缺缺在一旁听着时不时啜口酒,装作很懂的模样朝周围几人点头附和一声。

没一会就装烦了,生怕再呆久点他们就把话题引他身上这不就得露馅!

视线一转刚好有个高大的华服男子四处张望,英挺的身姿加上不凡的周身气度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伊万扮作一副见到熟人上前去打招呼便顺势走开,但万万没想到他旁边留了层胡茬的男的也跟了上来。

华服男子正好扭头看向他俩的方向注意到他俩,眼睛一亮也不知对的谁亮。

伊万内心大叫不好,不会他和旁边这男的认识吧?总不可能是看他吧?

步伐微顿转眼落后了胡茬男两步,眼角余光发现胡茬男一脸喜色,果然这俩才是熟人!

那华服男子似乎有些身份,周遭的目光三三两两汇聚过来宴会都安静了许多,伊万就是半途想拐道都难。

硬着头皮走到跟前,胡茬男比他先几步到了华服男子面前,却是先行了个不同寻常的礼。

这华服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伊万内心忐忑,他之前也没系统学过礼仪,管家也不在身边提点只能有样学样学胡茬男行礼。

行到一半却发现周围的目光变得奇怪,正纳闷这礼还要不要继续时被华服男子抓住手臂制止了,握住他的手孔武有力戴着几枚鸽子蛋大小的水晶戒指。

头顶传来一声闷笑,华服男子含着笑意小声解释:“你又不在我麾下任事,怎么学我表弟行礼?”

伊万脸皮腾一下红了,尴尬地恨不得原地消失。

好在华服男子没计较,三言两语与围过来的贵族把话题移到酒上面。

趁没人注意,伊万躲进人群里灌两口酒冷静下,辛辣的刺激沿着喉咙向下延伸。

周围贵族们都围向他,亲切地喊他尼古拉,各个都是他亲戚似的到他面前都先提一嘴是他母亲家族或是父亲家族的旁支姻亲,连小姐们都羞答答走到附近悄悄看他。

伊万把空酒杯随便一放,桌上的甜点还没来得及上下一茬新鲜的,没意思极了。

转身准备去别处找点乐趣时,视线不经意隔着人群看到了尼古拉朝他举杯。

真是朝他的么?还是朝的别人?偏偏人这么多他就会看着他?

路上猛然想起他还没向尼古拉自我介绍一番,又是一阵懊恼。白丢了次人,还没来得及变通,事后人家估计也就记得他是个不懂礼仪的冒失鬼。

不知不觉越走越偏,来到池塘边,找了个长椅躺了上去。

喝了些酒脸皮还有点烧,闭上眼风也温柔地不像话,慢慢地就睡着了。

伊万却不知道他睡着后,一道身影一步步自池塘走了出来朝他走去。

身影走近了才认得出,那是一个棕色长发、一身黛蓝色长袍、打扮和宴会格格不入的男人,走到伊万前面停住,浓密的长发遮挡住男人低头打量神色。

瞧了半响不得不感慨一句隔代继承原来是真的,跟老头年轻时像极了。看起来却乖巧多了,居然在外面都能放心睡着。

睡颜格外地放松、天真无邪,若不是之前从黑影那里了解到这张面庞的主人都做过什么,怕是真要被上好的皮相给骗了。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他朝伊万伸出他苍白的手指,似是微醺的面庞在诱惑他去触碰。

却在即将触摸到脸颊时停下,本应在别处的管家无声出现在他背后。

“沃佳,或许该提醒你一下,签下契约的,仆从,是没办法杀主人的。”管家的声线依旧温和,似在讲述和他无关的事情。

沃佳懒懒侧目,管家的姿态看似放松,但如果他刚刚真的下杀手,管家绝对会对他起杀意。

“我不会杀他,但我也不会让他好过,老东西欠我的……我会一一从他身上讨回。”

管家松了口气,他虽不怕沃佳,但沃佳的手段诡谲无比防不胜防,幸好不用千日防他趁机杀人,语气也轻快了许多。

“你随意。”说得随便,但脚跟还扎在原地,端看沃佳怎么个报复法。

当着他的面,沃佳把手放在伊万的肚子上方,肚子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起来。

伊万哪怕在睡梦中也感觉到了不适,发出难受的呓语,手下意识去摸鼓到外套都撑到极限的肚子。

沃佳,生于水的精怪,善控水。

就这?召水撑满他的膀胱,这算什么报复?管家挑眉。

许是管家兴味的眼神存在感过于强烈,沃佳说道:“如果你配合下,就会更加有趣。”

“愿闻其详。”

外界的事情伊万一概不知,他手里捧着花环正和众多少女站在桥上许愿占卜。

花环是个雀斑少女给他的,教他如果许愿的花环漂到对岸说明你的未婚夫在河对岸的村子,留在这边就说明未婚夫就在附近村庄,但如果花环沉下去……她没再说下去了,在胸前点起了十字。

伊万抱着花环却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但犹豫不决时往往还是会选择从众才不显得自己是个异类。

于是他也学着身边的姑娘们低头祈祷,他喜欢什么样的未婚夫呢?

高大、俊朗、健壮、富有、大方等等形容词一个接一个在脑海里冒出。

带着祈愿祝福的花环被抛到水里,不知道背后谁撞了一下伊万。

桥边湿滑,伊万脚下一滑就砸进水里。

来不及呼喊就见大大小小的气泡从眼前窜过,河水从身上的各种孔洞入侵,透心的凉意将他浸没。

扭曲的视野隐约能看到人们都聚过来指指点点,却没人下水。

为什么没有人下来救我!

挣扎中四肢都在抽筋,耗尽所有的力气后只剩手直直地向上举着,胸肺被冰冷的河水填满。

阳光被黑暗一点点擦去,伊万眼睁睁离白光越来越远。

忽地一呛,伊万惊得坐起,面前的池塘让他想起他还在宴会上。

身边递过来一杯沁人心脾的茶水,是管家。

伊万下意识就接过来喝,头脑还有些混沌,只记得做过一个梦,全然忘记了梦中经历。

扭头正想与管家说点什么,却冷不丁看见他周身一圈暗芒,再眨眼却是看不真切了,险些以为自己眼花了。

醒来天色已经暗了,远处宴会中心莺歌燕舞还正热闹,伊万庆幸自己没睡死过去险些错过舞会。

喝完手里的茶水起身后,伊万的尿意才后知后觉冒了出来,一摸肚子胀得都把合身的衣服撑变形了,这还得了!连忙离开池塘想找个上厕所的地方。

刚走到庭院外就看见有侍从候在那,伊万也顾不得什么贵族老爷做派端着不动先指使下仆去问,急急忙忙上前。

那侍从似是知道他要问什么,顺势接过他手中空的茶杯伸手给他指了个方向,示意般看了他身后的管家一眼。

伊万朝管家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跟来。

管家有些为难:“为您准备的衣服只有身上这套,得小心些,弄脏的话暂时难以找到替换。”

伊万随意点点头权当自己知道了,头也不回跟着侍从走了。

侍从带着他往楼上走,越走越僻静,直到走进一条无人的长廊。

空荡荡的走廊只隐约能听见点乐声,喧嚣的人声几不可闻,暗处的阴凉一下袭了上身打了个寒颤,踏在地毯上一丝脚步声也无,伊万开始后悔没让管家跟上来。

走在前面的侍从一路上也不言不语,面无表情像个沉默的傀儡,越往里走伊万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再也忍受不了死一般的寂静大声质问:“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想去厕所!”

“您跟着我来就是。”侍从回头看着他,姿态强硬,好似由不得伊万不答应。

隔着略为宽松的下仆衣服都能看出底下硬朗的肌肉线条,体型、体力他都比不过面前的侍从,伊万直觉不能再跟着他走但理智又让他的脚原地生了根。

他们两人站在原地谁也没动。

忽然,走廊尽头的门开了,尼古拉没穿那身华丽的袍子只穿着常服从里面出来。

见了尼古拉侍从尊敬地行了个礼称了声殿下,尼古拉挥手让他退下亲自朝伊万伸手邀请:“进来喝一杯?”

殿下!

伊万这才窥见尼古拉的身份,心下绽开了花,只有皇位继承人才有资格当得起一声殿下!巴结上了这位可比认识外面那些大小地主贵族们来得更加实在!

满心美滋滋地跟在殿下身后进了房间,连原本想要去上厕所都抛到了脑后。

进了房间才发现不只他连白天的胡茬男也在,正靠着丝绒靠垫晃着手里的酒杯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依稀察觉到瞧他的目光和白天大不相同,眯着眼从下到上打量,看得他皮肤上都要生虱子。

伊万记得关于他家的小道消息,只不过是借着母亲家族那边的势才趾高气昂,父亲早就把家产败得差不多,今天来宴会想来也是想讨个嫁妆丰盛的小姐回去。

顶着目光注视,伊万装作不经意地调整袖口的祖母绿扣子,再顺手把口袋里怀表的金链捋出来,“低调”地朝他炫耀下家底。

胡茬男别开了视线伊万便自以为对方认清了他俩能给殿下提供财力的差距,斗胜的斗鸡般挺起了胸膛。

背对他俩倒酒的尼古拉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暗中交锋。

等尼古拉转过身来伊万又切换成毕恭毕敬的模样,双手捧着酒杯哈腰接过,并补上了先前打好腹稿的自我介绍。

尼古拉侧耳倾听,他站在伊万面前足足高了他一个头多,微倾着头眼神也自然地落在伊万脸上,十足的专注。

这还是伊万第一次享受被上位贵族尊重的感觉,内心不禁飘飘然起来。

“表哥你跟他聊这么多做什么?磨磨唧唧到什么时候。”

胡茬男却在他和尼古拉相谈甚欢的时候插进来打断,伊万看他的眼神更加不耐。

“你不觉得听他说话很有意思么。”明明是无礼至极的语气尼古拉却毫不在意,伊万忽然发现他俩的关系要比他想象的还要更亲密。

“哈!这只小耗子还会一边朝你献媚一边冲我摆脸色呢。”说着胡茬男两步走到伊万面前一把拽下他袖口的祖母绿扣子。

“你!”伊万的气力根本比不过当过兵的胡茬男,反抗时胡乱打到胡茬男还被反扇了一巴掌。

伊万捂着脸不敢置信,贵族少爷们不都是很在乎礼仪的吗?怎么一上来就这么粗鲁?还抢他东西。

尼古拉在一旁看着也不制止,任胡茬男夺走祖母绿扣子献到他面前。

胡茬男扭头朝伊万森冷一笑:“你不是很能打听我的事吗?怎么连我表哥的事都没打听个清楚就敢戴着祖母绿,嘿!还是块极品祖母绿宝石到他面前晃。”

伊万内心咯噔一下,后背一寒,原来自己做了什么他们都知道。

尼古拉轻轻叹了口气,手上把玩着刚刚还属于伊万的祖母绿:“很遗憾,尽管这块祖母绿这么漂亮,甚至有可能就是那块祖母绿上切割下来的,但为了维持祖父的颜面也只能……”

说完竟是猛地一扔,祖母绿飞弹出去,一声脆响散成几块碎块。

“不——”伊万伸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极品祖母绿砸到墙上。

有点小聪明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自己前不久才在他面前丢了次脸,尼古拉那时连他叫什么、是谁都不知道。

连那群裙带相连的贵族亲戚和小姐们都不见,却单独会见他一个第一次参加宴会名不见经传的小贵族?

眼下权势不如人还势单力薄,面对两个明显比自己强壮的男性,吃的亏也只能先认了。

“对不起殿下,我不知道关于祖母绿的事……”

“很久以前有个巫师以卑鄙的手段赢了与祖父的打赌,赌注就是祖父爱不释手的一块极品、翠绿至极的祖母绿,后来祖父一看到祖母绿就想到那块被坑走的极品,看一次摔一次。于是再也没人在我们家人面前戴祖母绿。”尼古拉的眼神直指伊万一派阴骘。

伊万的腿不听使唤地后退两步,实际上恨不得拔腿就跑。

胡茬男却抓住了他的手臂不让他再退,贪婪地盯着伊万的口袋,一把抓住金链揪出口袋里的怀表。迫不及待就翻开了表盖,怪叫一声:“原来你喜欢男人!”

“你胡说什么!”伊万明明记得表盖里面的图案是手画的花纹,他到底是怎么从那堆花纹中得出这个推断的!

胡茬男不给他辩驳的机会,抓着他的胳膊就往房间里拖。

直接把他推倒在里面床上,摁住他的肩膀就开始扒伊万身上的衣服,一边狠狠质问。

“说!你是哪里来的小偷,怎么混进来的!浑身上下也就几颗扣子和一块金表能看,还敢自称贵族,哪来的穷酸乡巴佬!”

伊万挣扎不动,气得浑身发抖、连嗓音又尖又颤:“我才不是乡巴佬!我曾祖父是……”急得连曾祖父的姓名都报了出来。

“哈哈哈,怎么就你曾祖父是贵族,你父亲、你祖父呢?”一边还扭头问尼古拉,“他说的那谁你听过吗?”说完胡茬男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没有听过,不过都把都入土的老古董搬出来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尼古拉不紧不慢地往自己的酒杯里倒酒。

胡茬男随手把伊万的外套丢到床下:“啧,绣工一般般啊,也就我擦脚布的水平。”

“你放开我!”伊万气得眼睛都红了,试图给胡茬男两巴掌。

无奈两人体能差距太大了,胡茬男一下就扣住了他的手,把伊万最里面的衬衫扯下来拧成一股绑住了他的手腕。

伊万此时上身赤裸,露出光洁的皮肤,胡茬男的手转向了他的裤腰。

已经不止是羞辱了,伊万隐隐觉得走向不太妙,联想到胡茬男刚刚说的原来你喜欢男人,一个恐怖的想法出现在他心头。

他的裤子随之被扒下来扔到地上,接着胡茬男脱自己的裤子,宽厚的大掌在他身上游走。

果然想对自己做那种事!伊万惊得脸色发白,话都急得颠三倒四:“不要,下去……别找我!你该去找妓女!你走开!”

胡茬男握着他的金表让表链在他眼前一甩一甩:“你说说这金表哪来的?”

“我曾祖父的!”咬牙说完伊万就被翻了过去屁股上挨了重重一巴掌。

伊万尖叫一声,挨巴掌的地方火烧般的疼。

眼前视角一转,看不到人让他无比惊慌,双腿踢蹬挣扎得就像案板上的鱼。

“还嘴硬,搬出个老东西你是能吓唬谁?!”话落屁股上又挨了两巴掌,打得两团白嫩上绽开艳红的颜色、抖个不停。

“说你偷的谁的金表!”大掌摁在后腰,轻易就摁下了所有挣扎,伊万的肚子在手和床中间压得变形。

伊万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尿水在肚子里来回横撞,险些尿出来。

“我没偷!”他扯着嗓子辩解,他伊万——偷过赌场筹码、偷过路人钱包、偷过母亲的嫁妆项链都不曾被抓到,但金表偏偏就是自己继承得来、原原本本属于自己的却被污蔑是偷的。

多可笑,被逼着承认自己的东西是偷来的。

狂风骤雨般的巴掌抽到屁股上,直扇得伊万扭着身子往前爬,屁股连着大腿根上的肌肉都瑟缩不已。

“真的是我的金表,求求你放过我,我快尿出来了。”伊万苦苦哀求道,大腿夹得跟紧闭的蚌壳一样。

他从醒来就没上过厕所,本来想去上的没想到被侍从带到了这里,屁股被打得下身一紧连肚子里忽略的尿意都翻腾了起来,才惊觉肚子胀得要命,继续打下去可能会真的憋不住。

两团白面似的臀瓣忽地被捉住,被亵玩揉捏还被恶意地掰向两边被迫露出身后的小穴。

“还坚持说金表是你的?”伊万被面朝下摁着根本看不见身后满是恶意的眼神,还不知道即将面临什么。

“是!”伊万难得地坚持,那是他的!不是偷的!难得拿出了他身上平时并不具备的骨气。

“嘿,我看你能嘴硬到何时。”说完胡茬男朝他的屁眼吐了口唾沫。

伊万浑身都僵住了,气得唇舌都抖得说不出话来,身为男性的尊严第一次被如此恶劣的践踏。

然后是一根手指戳到瑟缩的小穴上,十足戏弄地沾着唾沫在小穴上打着圈时不时还戳一下褶皱中心,偏偏又不进去。

“不要!不要进来!”伊万慌得大喊,但手指完全不听他指挥,骨气没坚持多久就朝现实低了头:“我偷的!是我偷的!求你不要进来!”

“后面有人进去过吗?”一根指节挤了进去。

“不要!求你出去!出去!”伊万嘶声大叫,所有的挣扎却撼动不了身上人分毫。

“问你话呢!”胡茬男心中虽早有答案但耐心不多,第二根手指接着就塞了进去。

“表弟别那么粗鲁。”尼古拉旁观到现在才拿着酒杯走了过来。

伊万眼睛一亮,他刚刚怎么就没有朝殿下求助呢,之前既然肯替自己解围一次那这次应该也会帮他吧。这样想着张口就朝尼古拉求救:“殿下救救我!”

背后传来一声嗤笑,却见尼古拉手一斜,杯子里的酒全数倒在伊万的屁股上。

伊万人都傻了。

冰凉的酒液顺着臀缝流淌,淋了酒的屁股透着别样诱人的水光,还散发着迷人的酒香。

“你当他是什么好人?就只许有我一个坏人?”恰在此时胡茬男摸到了肠道里的前列腺,两指隔着软肉就朝那压了下去。

异样的刺激给了伊万不小的惊吓,浑身都弹了下。

紧接着第一次被开拓的小穴就被两指撑开,酒液汩汩倒入。

“别……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我真要尿床上了!”无论伊万怎么哀求都无法阻止身后的恶行。

冰凉的酒液逆向灌入本该是用于排泄的通道。

一只大手托着阴囊就把他的屁股拉了起来,酒液流进了肠道的深处。

两人对着伊万身下已经勃起、随着身体一抖一抖的阴茎评头论足:“颜色还挺嫩的。”

“不会前后都是处子吧?”

“他刚刚好像说他想尿尿。”

“那还是绑起来吧。”

于是,金表回到了伊万身上,不过是以链子绑在鸡巴上的方式。

伊万用力绷紧腰腹想把肚子里面的酒挤出去,太恶心了,把酒倒进屁眼里。

殊不知身后两人目光火热地盯着酒液凝成线从一缩一缩的穴眼如新生的温泉般冒出,在白嫩的肌肤上蜿蜒而下绘出迤逦的图案。

两人极有默契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开始这场饕餮盛宴,两人体型都高大胯下的凶器也发育得格外好。

尼古拉抓着腰扶着自己的肉棒就顶了进去,恐怖的撕裂感吓得伊万张嘴尖叫,大张的嘴却被胡茬男抓准机会拧着头发把他巨大的鸡儿塞了进去。

伊万瞪大了双眼,前后都在遭受非人的虐待,整个人像熏挂的肉肠被串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耸动了起来,嘴里鼻尖都填满了男性气息,身后顶撞屁股的力道大到膝盖都哆嗦得撑不住身体。

更叫他头皮一紧的是屁股里的鸡巴一下下捣在饱满的膀胱上,尼古拉倒是爽了,鸡巴像泡在温泉里。

他就惨了,肚子里满满当当生怕下一秒肚皮就要被顶出个豁口。

满肚子尿水被撞得又疼又酸软,自己的鸡儿也热乎乎的,想尿却尿不出来。

粗大的鸡巴强硬地撑开不曾开拓的喉咙顶进窄小的喉道,胡茬男爽得浑身都舒畅开了,扣着伊万的后脑勺就往自己下腹摁,直撑得俊秀的面容扭曲走样,恨不得整根连同底下的阴囊都塞进去,嘴上也不饶人。

“有你这口迷人的小穴还找什么妓女?”

“哈,天生就是做男娼的料。”

我不是男娼……我才不是,伊万拼命摇着头企图摆脱口中的肉棒反驳也试图摆脱毫无来由扣他脑门的污名,却只能发出微弱的鼻音。

身子却被夹在中间无助地被冲撞夹击,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惊恐地盯着眼前扭曲的阴毛即将戳到鼻尖。

“不做男娼的话倒是可惜,我甚至愿意赏他点好的。”尼古拉应和着节奏龟头往水球般柔软的膀胱上凿,凿一下修长白皙的青年就抖一下,后面的小嘴也拧一下。

浇着酒液的屁股上叠着艳丽的巴掌印,尼古拉本来嫌已经被碰过了,但总搁眼前晃还会跟着他肉棒的进出抖得可怜又可爱,情不自禁就伸手捏住了。

跟豆腐块似的,五指轻轻就陷进去,凉凉滑滑的手感。掐捏着屁股,里面的肉就活了,会吸又会扭。

伊万吓得往前窜,不料正中胡茬男下怀塞了个满嘴呼吸一滞,又急忙往后躲,却把自己串在肉棒上逃脱不得。

饱满的肚子坠成水滴般圆润的球拉得腰都塌着,随波逐流地前后摇晃,链子还严实封住了唯一的出口,解脱不得。

肚子发着热,阵阵抽搐,久憋的苦闷绷得腰腹酸酸胀胀,奇异的热流从脚底涌到头顶,皮肉浪潮般起伏。

眼泪大颗大颗从脸颊滑落,肉体撞击的声音还有男人的粗喘声、调笑声环绕在耳边。

两个体力旺盛的成年男人把他当成泄欲的男娼,翻来覆去在他体内射了一次又一次,昏过去又肏醒了过来。

最后伊万都精神恍惚了,他就像被翻过来的青蛙敞着圆润的肚皮,金链勒进发紫的肉棒,金表随意地放在他腿间沾满了星星点点,白色的精液从合不拢的双腿中间汩汩流出,在身下积了一滩,洇了些进床单。

直到嘴里再没有东西堵着,嘶哑的声音还在喃喃:“我不是男娼,我不是男娼……”

远处可以看见房间窗户的一颗树上诡异地站着两道身影。

“他们在做什么?”沃佳很疑惑,见伊万在男人身下又哭又抖的,但男人们的表情明显是在做快活的事。

“他们在交配。”管家面无波澜地回答,若不是沃佳发问,他险些都要忘记沃佳被镇压时也不过二十岁左右,但被老主人管得严实竟然连人类最爱做的这码事都不知道。

沃佳看他们在床上翻来滚去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打算之后找伊万做做那种事看看里面是怎么个事:“所以表盖里面是什么?”

“不过是一点障眼法,会让人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

“但伊万?”却不像是看到了什么渴望的东西。

“他已经有了能看穿黑暗的眼睛,但并不完全。”

“也是,不然早看出你的本相哪还敢对你吆来喝去。”沃佳顿了顿,想到那颗祖母绿,伊万身上的东西全部由管家经手:“祖母绿是你设计的?”

“本想碰碰运气,没想到他的后人来了,如果他不是那般没用我也不至于签下这么严苛的契约条款。”管家与沃佳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非人的劣根,也是他们的本性。

深夜宴会的宾客们喝得醉醺醺已然散得差不多了,应酬了一晚公爵夫人坐在沙发里也是疲惫至极。

跟随她多年的老仆凑到她耳边回报宴会各处的情况,听到那个房间碎裂的祖母绿时夫人倏然睁开眼睛:“那位男爵的后代真的没表现出一点特别的地方?”

老仆摇了摇头,目露怜惜,她进去时那孩子被虐玩得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夫人面有戚戚,接着吩咐她:“你去给深林里的那位送些礼物,再把我那套素白的裙子拿出来,明早去墓园看下姐姐。”

老仆准备下去,房间突然闯进两道人影。

“姑妈!有刺客!”来人风风火火直冲夫人,竟是胡茬男,尼古拉紧随其后。

公爵夫人吓了一跳,朝外看去,只这大嗓门吵吵闹闹也没别人追进来,心下定了定:“发生什么了慢慢说。”

“有个看不清脸的人走向我们突然就呼吸不了!肺里面跟灌了水似的,我和表哥差点死了!”胡茬男脸都吓白了,说话间惊慌张望生怕那人就在身边。

“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马上派人去搜!”夫人立刻把奴仆们喊去搜人。

尼古拉心有余悸,思衬半响还是觉得古怪,对方只是迎面走来他就不能呼吸,不似人力能做到,还是跟夫人讲了。

夫人皱着眉:“还记得那人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

“他一来水汽就变浓。”

“和你们呆一屋的男孩有提他祖父的事吗?”夫人心下有些不安,水汽、不能呼吸,让她想起了一个已经销声匿迹很久的“人”。

“姑妈问这个做什么?”

“你回答我就是了。”夫人语气拔高。

“没,倒是提过他曾祖父是贵族,好像是叫……”倒是尼古拉还有印象。

“你们连夜坐马车回去吧,我多派些人保护你们,这边的事我会解决。”公爵夫人不容反驳就下了定论将两人安排走了,喊住老仆。

“给深林里的那位的礼物翻四倍,他们不是有仇吗?那位消息这么灵,让那位去解决。”

老仆面色为难:“那位不要宝石、钱币,只要吃的,上次送的只收了一对珍珠耳环。”

“这还用我教你,投其所好就行了。”

老仆点头称是,马上点了几个健壮的奴仆带着东西去了深林。

夜深了,神父本来和伊万约好了坐他的马车一起回去,但一直没等来人影,猜他可能玩得上头只好搭别人的车先回去。

第二天去伊万的庄园找他,管家却说他谁也不想见。

门只开了一人的宽度,管家手扶着门边,将内里挡得严严实实,一副拒人千里的姿态。

不正常,神父心想,他不待见我,一如他可能连上帝也不待见。

他没有多问转头就走,硬来他不占理,二来他还不确定管家到底是不是人,先不轻举妄动。

神父走了段距离再折回来绕着墙走,打算找个方便的地方翻进去看看伊万的情况。

而且他想,伊万怎么会拒绝见他呢?

伊万确实不会拒绝他,因为他又陷入了梦乡。

一只乌鸦从大开的窗户飞进来落在书桌上,豆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瞅瞅躺在床上的青年又瞅瞅摆在书桌上唯一的一本黑色的书。

床上青年露出被子的手、脖子上都布满紫红的掐痕,蹙着眉紧闭着眼,似是梦中遇到不美满的事情。呼吸深沉而绵长,身上罩着梦魇的气息,天大的动静都弄不醒他。

乌鸦扇两下翅膀蹦到被子上凑近看沉睡的青年。

谁知伊万呼吸忽然急促,竟然踢蹬起被子来。

一个翻卷,被面又滑溜,乌鸦爪下一滑,一下被翻到地上。

乌鸦胡乱扑棱着翅膀,落到地上就变成了人,黑眼黑发身量修长矫健。

揉着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正想骂一句害人精又怕自己乌鸦嘴,忽地听见开门声,怔在原地只来得及抬头去看。

“原来进来只小乌鸦。”管家推开门,一眼看穿他的真身:“你进来是想做什么。”

如果忽略锁在他身上的杀机,语气温和得就像问你吃了什么一样平常。

假如他现在还是乌鸦的形态,羽毛都炸开了。

他咬咬牙,面对比自己强太多的存在说谎轻易就会被看穿,还不如直接说实话。

“我来拿回男爵‘借’走的纺锤。”

男爵,也就是管家的前主人,为找回血亲伊万,确实向一个巫师“借”了法器纺锤。

“怎么派你个小家伙来拿?”管家多少知道被赶走的那位巫师的能耐,只派面前这个年轻又莽撞的小乌鸦来实在是不够看,如果遇上的不是他而是沃佳的话,一个照面就没了。

“别瞧不起……”在压迫的眼神下小乌鸦硬着头皮声音越说越低:“未来的森林守护神。”

管家笑出了声,他见过真正的森林守护神,还跟他们打过牌喝过酒,小乌鸦还啥也不是居然敢呛声,也是天真得可爱,问他:“你叫什么?”

“帕维尔。”

虽然是恶魔,但管家本性并不嗜虐嗜杀,相反他善于学习人类那套,很快就有了决断:“纺锤在我手上,你不用到处去找了,想要回去的话……”

“你想要怎样?”帕维尔急忙道,然后手中就接了瓶膏药。

管家指了指床上的青年:“你先给他上药,全身都要上,动作仔细点,要是有人来问你是谁,你就说是我请的护工。”

帕维尔还没反应过来又被管家呵斥:“快去,要是他生病了我算你头上。”

“是是是。”帕维尔连忙走向床上还在沉睡的青年。

确认管家真的走了,帕维尔小心地用法术试探青年。

果然!他身上有恶魔的禁制,牵扯几股强大的力量,有禁制在他完全不可能杀了他。

为了他的法器纺锤,忍了!

帕维尔一掀被子,露出底下布满性爱虐痕的身躯。

挖了些膏药出来,浓浓的草药味在室内散开。帕维尔从腿开始涂,脚腕和腿根的痕迹最深,他也是第一次给人上药手上不知轻重。

碰一下伊万就躲,没涂多少就被蹭到床单上了,摁住腿再抹,上过药的地方滑不溜秋淤青也没法揉开,手上的药只涂得上一半接着蹭掉一半。

帕维尔忙得额头都出了层薄汗才上完四肢的药,随手扯被子一角擦汗。

灵光一闪,那该死的恶魔连纺锤的影都没给他看!而且临走时恶魔也没讲清楚是不是上完药就会还给他,只是“先”干活,纯纯画大饼。

忽然茅塞顿开,他干嘛这么认真费力?而且最低要求只是不生病,法术也能做到。

便宜都知道没好货,他这种免费使唤的更是没有好东西!

反正也没人监督,帕维尔心安理得地偷起懒,慢慢地涂药的手法也变了味。

帕维尔咽了口唾沫,怪不了他。

手下被玩弄过的身躯上的紫红淤痕就像雪地上绽放的鲜花,在风霜摧残后还保有坚韧的生命力。但花蕊依旧脆弱得不堪一折,一碰就受了惊吓般颤抖不止。

尤其是腰间的掌印,几乎可以想象驰骋在他身上的男人像握着缰绳骑着青年,牢牢地扣着他。

圆润屁股上留的痕迹一层叠一层,最引人遐想的是深入臀缝的红痕。

掰开臀肉一看,小穴都是肿的。前面他也看过,阴茎上有一圈勒痕。

从下到上直看得他“啧啧啧”,眼中却无一丝怜悯,满是戏谑。

脸上到脖颈都有巴掌印和掐痕,被粗鲁对待到一点脸面都没留。

帕维尔舔了舔嘴唇,好处他吃定了,今天他非得教狂妄的恶魔免费没有好东西的道理。

用捻草绳的手法捻胸前豆大的红蕊,青年的薄唇微启发出细碎的呻吟。

也不知梦到了什么,伊万的腿一直在踢蹬扭来扭去。

帕维尔强硬地分开他的双腿露出藏在腿间肿得发红的小穴,手指就着膏药插了进去。

里面又湿又热,没搅几下膏药就化成了液体,手指一抽出来,液体就被肿胀的肛口紧紧锁住。

他有个极妙的点子,低头往自己早就性奋到勃起的肉棒上涂膏药。

反正后穴早就肿了扩张也是浪费时间,帕维尔猴急地把自己的肉棒塞进嫩红的小穴里。

伊万哪怕被梦魇魇住也能察觉疼痛般发出嘶哑的哀鸣,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却夹得帕维尔发出舒爽的呻吟,药膏很快就在他大力冲撞下化成水液,有肿胀的肛口把关,抽插间一点水液都漏不出来。

反倒是穴里面又水又热,发肿的柔韧中带硬地挤压着肉棒。

就像个紧致的水囊从各个方向裹着帕维尔的肉棒,爽得他差点没忍住交代了。

挨过肏的身体也很知趣地随他的深入浅出发出高低相和的诱人音调、轻轻颤抖,面色染上滋润的酡红。

后穴也适时地收缩,完完全全是身体真实的反应!没有任何清醒理智的干扰!这是一副沉溺性爱的身体。

帕维尔心下火热,更加卖力地肏弄这幅沉眠中的身体,像摆弄玩偶上发条一样。

就是可惜他睡着了,没能看到他眼里的情欲艳色,这副姣好的面容醒着肏绝对带劲。

视线下滑,完好的肌肤白玉般引诱他去安抚,帕维尔鬼使神差地伸手覆上臀尖色彩对撞的深色掌印上。

忽地耳边传来一声厉喝:“你在做什么!”

伊万对现实的一切无知无觉,在梦里被一只小手拉着跑,视野低得就像个六岁小孩,等等什么叫像?而且为什么觉得这个高度是六岁?

停下来他才看清小手的主人,是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女孩,小声告诉他:“总算赶上了,等会你在我前面进谷仓。”

“闭着眼睛走进去,”女孩闭上眼演示,“如果踩在谷子上感觉很温暖、像是温柔的抚摸,就说明未来的夫家会对你很好。要是感觉像被鞭打,那么你未来的夫家就会对你很严厉。”

很快就轮到了伊万,带他来的女孩微笑着祝福他:“上帝会祝福你的。”

伊万稀里糊涂地学着她们闭眼的样子赤脚走了进去。

进了谷仓像是步入了另一个世界,屏蔽了所有喧嚣,空旷的谷仓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和衣料磨蹭声。

脚底直接与大地接触,连细微的小石子磨蹭的感觉都分外鲜明。

空气温暖带着谷穗独有的气味,走了十几步才踩上谷穗,刺刺地扎脚底,还在能忍受的范围。

但越往深处走越多细密的刺痛落在小腿上,伊万心底一凉,完了,未来的丈夫会对他很严厉!

忽地,什么东西摸上小腿,像是人手的形状,伊万腿有点软,强撑着往前走。

应该没事的,伊万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步子跨得更大,离出口还有多远?

看不见的恶意却更加放肆,鞭子的破空声回响在谷仓里,悉数落在伊万的腿和屁股上。

忍不住扭着身子躲,但紧随而至的是细细密密的抽打追着小腿打,甚至感觉到胸口被什么揪住的怪异!

浑身都发疼,忍不住瑟缩发抖,过分的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抓住了他的臀瓣狠狠掰开!

什么变态看他屁眼!

没撑住几步伊万就难以忍受红着脸迈开步子跑起来。

也不管占卜的禁忌,径直睁开了眼,周身一片昏暗,却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

声音不大清晰,隐隐听出其中一道是他父亲的声音,伊万只抓住了未婚夫、聘礼、巫师等字眼。

身体靠着的物体还挺有弹性的,伊万没想太多,只想去看看他们在说什么。

寻到一道透光的裂隙急忙凑上去看。

隐约看到一道穿着长袍的身影,秀丽的长发掩着身形。

那会是他的未婚夫吗?

棕色秀发泛着柔顺的光泽,几乎可以想象头发的主人该有多俊美。

伊万眼角余光忽地注意到光线闪动,扭头发现是一面镜子,借着微弱的光能看到他身后罩着一道幽灵般的影子!

他紧张地看了眼外面,说话的身影背对着他,再看镜子。

幽灵的脸转瞬就紧贴着他的脸,耳厮鬓磨,伸出长舌在舔他!

脸上立刻感应到实体般的触感,湿滑、森凉得像蛇,幽灵的脸转向镜子。

被发现了反而挑衅地更黏着伊万的背,舌头舔向他眼睛。

伊万被无形的东西困住,数不清的手抚摸他的全身,口舌也僵硬着,上下都动弹不得。

外面的交谈声没停,他只能绝望地看着镜子里的幽灵愈加过分。

下一刻,伊万不禁无声尖叫。

他的腿被蛮力掰开,有什么粗壮的硬物直撞进身体,几乎将他撕裂。

但冰凉诡异的抚慰却让他的下身站了起来。

此时却偏偏听清了外面说的一句,好,今晚等你们请的巫师来提亲。

伊万恍惚中绝望地想着,眼泪不知不觉流了满脸,你们知道你们的新娘正在被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欺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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