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二郎的钱。”
钟老二给小儿子和女婿使个眼色,钟老三给大女婿和儿子使眼色,四人同时扑向二郎。二郎一脚一个,一拳一双。喜儿盯着钟老二的妻女和钟老三的妻女:“我看谁敢过来!?”
县令的小儿子找个村民问究竟怎么回事,哪能不叫母亲进家。
小公子问的不是旁人,是躲到后面的宁氏。二郎教金宝练剑读书写字,宁氏没花过一文钱,金宝如今快把安阳城中富家公子比下去了,她自然帮二郎说话。
宁氏从三家分家说起,一直说到小薇的前夫是钟老三的女婿,钟老二和钟老三算计变蛋方子不成搬去汉阴郡。
小公子这些年随父亲南迁北移也算见多识广,可他还是被两家人恶心的差点把早饭吐出来。小公子的好友皱眉:“不是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吗。怎么风水宝地也出刁民?”
宁氏:“他们以前就是长安的市井刁民。日子不如以前,又没什么本事,就更刁了。”
小公子:“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啊。”
喜儿也意识到这点,太阳升高,再堵着门,她和二郎都得中暑。喜儿朝院里喊:“有为,找旧衣服绑个火把。”
钟老二变脸:“你想干嘛?”
喜儿:“一把火烧死你们这群狗娘养的!”
小公子想说“不可!”手抬起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友人抓回去。小公子低声吼他:“郑喜儿一根筋!”
“沈二郎不傻。”小公子的友人示意他先静观其变。
有为做梦都想把他二叔和三叔一家烧死。
钟老三劝他二哥莫慌,郑喜儿傻,沈二郎不傻,他不会叫喜儿这么干。喜儿冷笑一声:“有为,加点蚕丝棉絮。”
“知道。”有为拿俩火把出来,喜儿接过去就烧棺。
钟老二和钟老三一看她真敢,慌忙上去阻拦。喜儿拿着火把往他们身上戳,二人的衣服烧着,吓得往外跑。然而东南西三个方向全是清河村村民,村民吓得慌忙往后退。
喜儿转向钟老二的妻女和钟老三的妻女,几个女人也吓得往后躲。喜儿好奇地问:“钟茉莉和她相公呢?”
梁秀才有心计但不多,会读书但文采不佳,长相不如二郎,也没有显赫的家世,过了明经科也没机会留在长安,被打发至汉阴郡官学整理书籍,偶尔还得打更上课。
梁秀才认为长安贵人没有识人之明,钟玲珑却认为“八字衙门向南开”,得花钱运作。恰好她有钱,梁秀才有才,所以这几年两家格外要好。
钟玲珑告诉钟茉莉,嫁出去的女儿无需送葬。钟茉莉和梁秀才正好嫌天气炎热,所以只是曹氏死那天去哭一场。
钟老三妻子很是得意:“我女婿公务繁忙,茉莉得在家照顾他。”
喜儿:“梁秀才这么厉害?几年不见官至汉阴郡太守?”
县里来的几位公子吓一跳,朝里面看去,钟老三的妻子气得脸通红,喜儿满眼笑意,几人才明白只怕那个梁秀才是个还不如安阳县衙刀笔吏的小官。
喜儿又问:“梁秀才几个孩子了?”
钟老三妻子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喜儿想起小薇同他成婚半年肚子没动静,嫁给陈冬日俩月就有好消息:“无儿无女?啧,梁秀才还是男人吗?”
“你几个孩子?”钟老三的大女儿问。
喜儿:“谁不知道二郎重病一场,能活过来我都恨不得日日吃斋念佛,还敢叫他生孩子?你想二郎早点死,我守寡吗?做梦!”
二郎好笑:“什么叫我生孩子?”
“这个时候你就别抠字眼了。”喜儿示意他看棺材,“快烧着了吧?”
钟老二和钟老三两家如梦初醒,跑过来看到棺材一角冒火星,慌忙推喜儿,喜儿扬起手中火把,两家人又吓得后退。
村正觉着差不多轮到他出场:“老二,老三,赶紧把你娘拉地里埋了。”
钟老三脱口骂:“不是你娘?没过头七就下葬。”
村正气得喘不过气。他大儿子孝顺疼,指着钟老三说:“再说一遍?!”
村正二儿媳妇虽然是个搅家精,她也知道公爹是全家主心骨。她先骂一通,接着说:“钟老二,你娘的户籍早迁走了。看在老大的面上我们叫你娘葬坟地里,别得寸进尺!”
村正的大儿子像是才想到这点:“不要逼我们把你们撵出去!”
前几日因二郎牵线,卖了几筐菜的人看到县令家的小公子想起二郎的好,就叫自家孩子去拿火把帮喜儿添一把火。
没人在意“死者为大”,格外在意这一点的村民也不敢帮腔。
一时间堪称同仇敌忾。
县令家的小公子摇头:“如果我这么招人恨,我都不好意思过来。”
钟老二和钟老三两家“双拳难敌四手”,不得不一点点往外退。村正叫二郎和钟文长拿铁锨帮忙挖坟,早点把人打发走。喜儿拦住二郎,左右看看,找到以前同曹氏交好的几个老妪的儿孙:“我怕老太婆气得棺材板压不住。你叫他们去。”
宁氏这才敢露头:“说得是。我们就不去了。”
钟老二怕喜儿可不怕儿媳妇:“你亲奶奶,你们不去谁去?”
宁氏对钟文长说:“相公忘了吗?爹娘给咱盖的房子才几年墙就倒了。”
钟文长怕被人戳脊梁骨,就想回家那铁锨。听闻此话他推到妻子身边:“我差点忘了。爹,我一直想跟你聊聊——”
“不想去不去!”钟老二心虚理亏,不想再提这事。
身为亲儿子的大伯都没露头,宁氏这个孙媳妇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左右挨骂有人作陪。她拉住钟文长:“爹不想看到你,别过去招人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