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母本能朝东看一眼:“金宝外祖父前面葛村的,跟前村一样全村都是姓葛的。兄弟三个,大的二十五,老二二十三,老三跟小薇同岁十九,那边的意思看上哪个是哪个。”
沈伊人差点呛着:“三兄弟都没成家?”
韩母点头:“老大原先定了,好像女方嫌他家穷,底下还有俩妹妹,一个今年及笄,一个十二三岁,就算有婆婆帮衬嫁过去也得跟当母亲的一样操心,还是因为别的啊,日子都定好了又退亲了。具体我不清楚,你得找人打听打听。”
沈伊人摇头:“他们家确实人多,小薇要是跟他们家成了,以后来往一家就能坐一桌。”
韩母:“就说他到你们家就跟嫁过来一样,逢年过节回去一趟。好比喜儿,前村离咱们村这么近,她爹娘哥嫂也没怎么来过。逢年过节也不可能一家都过来。”
沈伊人:“不行。喜儿家没他们家穷也没少帮娘家。喜儿爹娘过日子糊涂点,但人家很有分寸,铁柱在咱们村上学,只要我们不提,人家从来不叫铁柱在我们家吃。家里只剩喜儿二嫂一人,人家都带着孩子来接他。”停顿一下,“你想想,他在我们家吃肉喝汤,父母兄妹吃糠咽菜,他能忍心吗?”
韩母琢磨片刻:“是这样。我再找人问问还有没有合适的。”
沈伊人:“小薇其实不想招上门女婿。咱们村招女婿的那几家因为无后。小薇怕被说娘家舒坦不想外嫁,要是有合适的,小薇嫁过去也行。”
韩母不明白:“这有什么好说的?我娘家有房有钱还有地,我也不想给人当儿媳。”
沈伊人无奈地笑笑:“我跟她爹不会教,把她教的心思太重。换成喜儿,你明儿就可以去葛家村说亲。”
韩母想想喜儿的脾气:“对!公公婆婆敢上门打秋风,来一个喜儿打一个,来两个敢打一双。女婿敢跟她提,我在你家吃肉喝汤,我爹娘吃糠咽菜,喜儿敢直接回一句,没本事赚钱怪我啊。”
沈伊人不禁笑出声:“是呀。喜儿还有可能问,你也想吃糠咽菜吗。”
韩母:“你问问小薇,她敢这么说也行。”
沈伊人摇头:“喜儿脑子转得快,不是学就能学会的。喜儿缺心眼,从来不管别人怎么想。小薇不行,她说得出做不到。”
韩母代入自己也无法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他们家如果跟钟老二一样偏心,你看?”
“三兄弟都没成家,当父母的偏心能偏哪儿去?”沈伊人摇头,“要不再等等?妹妹嫁了,两个兄长或者弟弟娶了,只剩他一个,我们这时跟他结亲,就像——”
韩母:“雪中送炭。”
沈伊人点头:“就像金宝爹娘。要不是因为那房子,年前肯定得去汉阴郡送年礼。”
韩母明白:“其实这样的人家还不少。要不怎么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头老太的命根子。”
沈伊人听到脚步声给韩母使个眼色,韩母生硬的转移话题:“你家的黄瓜挺好吃的。”
园子里的菜没浇空间水,小薇觉着没有以前在院里种的好吃,闻言走过来:“用井水冰一下才好吃。”
韩母微微点头表示知道:“怎么不在外面乘凉?”
“该做饭了。”小薇示意她看看棚下阴影。
韩母算一下:“未时了吗?”
“差不多。”小薇问她娘中午吃什么。
沈伊人摇头表示她不当家。小薇移到大门边喊舅母。喜儿想一下:“摘几个黄瓜,再摘几根豆角,黄瓜切丝,豆角焯水煮熟拌面条。”
小薇后悔多嘴:“你和面?”
“不得闲。”喜儿嫌热。
小薇:“干嘛去?”
“去地里找野鸡。”喜儿叫有为找草帽,叫金宝拿网兜。
随后喜儿戴上草帽,一手拿着斧头,一手拎着带有网兜的竹竿下地,身后还跟着俩少年。
村正见他大孙子很想去,给他使个眼色。少年摇头表示不敢。韩得明见状问:“我跟你一起去?”
很想去山边玩的少年见状就找长辈,看到长辈点头,立刻跟上去。
喜儿听到脚步声回头看看,无奈地收回视线。
有为好奇地问:“他们也来抓野鸡找鸡蛋啊?”
“管他呢。”喜儿叮嘱俩小的不许乱跑。
金宝很想往山上去,但他怕喜儿揍他,到山边就找个阴凉地等喜儿。
清河村这两年日子不错,会打猎的人也很少上山,因为山上除了有野猪还有毒蛇,十分谨慎也有可能中毒受伤。喜儿也不常上山,这就导致一两个月不来,野鸡野兔子就忘记危险。
韩得明抓一把土坷垃随手一扔,惊起好几只野鸡。韩得明惊叫:“野鸡!”
喜儿看过去,野鸡一溜烟钻进草丛里消失不见。韩得明领着一群少年跑过去,哪还有野鸡的影子。韩得明气得咬着牙放狠话:“不要让我再看到它!”
有为过来提醒他准备弓箭。韩得明呼吸停顿一下,假装没听见。
喜儿揉一把外甥的小脑袋:“弓箭不用钱买?”
金宝点头:“我舅会做。”
喜儿很是意外:“你大舅这么厉害?”
“我小舅啊。”
喜儿只见过金宝大舅,潜意识认为他说的是他大舅:“自己做的贵吗?”
钟金宝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娘知道。”
韩得明忍不住叫喜儿回去问问宁氏。韩得明刚才从西跑到东早把山边的野鸡野兔子吓跑了。喜儿带着俩小的也不能上山,犹豫片刻决定原路回家。
这几日没什么活,下午酉时左右,宁氏拎着一小篮鸡蛋和一筐在喜儿园子里种的菜回娘家。
喜儿园子里还有很多荒地,宁氏今年种了很多菜。沈伊人帮她算过,单单干豆角就能晒百斤。沈伊人问她怎么吃,她说自己留二十斤冬天煮面汤,剩下的都给她父母送去。宁氏解释以前跟相公和儿子在娘家住那么久,她爹娘没找她要一文钱,嫂子和兄长也没抱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