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中的三人大惊失色,匆忙起身出屋。
一大群头戴尖顶帽子的东厂番子,蜂拥而至。
十几名家丁试图上前阻拦。
被东厂番子用强弩当场射杀。
梁嘉和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王登科扶着墙壁,这才没有倒下。
“东厂的哪位大人带队?”
“为何公然闯入我范家杀人?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范永斗强作镇定,沉声问道。
“晋商杀一百五十七名百姓,眼睛都不眨一下。”
“现在居然讲起了王法,还真是咄咄怪事,让咱家今天长了见识!”
后方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人群分开。
王承恩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范永斗的心瞬时沉入到了谷底。
王承恩这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东厂提督亲自出马。
事情显然是已经到了最坏的那一步。
可这不科学啊!
皇帝除非是疯了,才会这么做。
“王公公,你这是甘愿充当妖道云逍子的马前卒了?”
“王公公自比魏忠贤如何?他是个什么下场,公公怕是忘了吧?”
范永斗自知这次难逃一劫。
不过在气势上,却是不能弱了。
王承恩‘呵’了一声,“范大掌柜不愧是被努尔哈赤称赞的人物,都到了这般田地了,还敢威胁咱家?”
范永斗心中一凛,“王公公的话,范某不懂。”
“那咱家就实话实说了吧!”
“你们八家晋商,在宣府以及老家的宅子,都被抄了!”
“你们通虏卖国、勾结朝臣的铁证,此时正放在万岁爷的御案上。”
“晋商,彻底完了!”
王承恩看范永斗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范永斗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拿下!”
王承恩大手一挥。
几个东厂番子冲上去,将三人捆绑成了粽子。
“不可能!”
“皇帝不可能有这本事,也没这个魄力,敢这么对咱们晋商!”
“是谁,到底是谁毁了咱们晋商?”
范永斗死死地盯着王承恩。
王承恩呵呵一笑,“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何必问咱家?”
“云逍子!”
范永斗咬牙切齿。
“要不是你们黑了心,用一百多百姓的性命,栽赃云仙长。”
“他又怎么会借着翻案的机会,把火引到晋商身上?”
“陛下又怎么会找到借口,让全城戒严,让你们和朝中的那帮蠹虫动弹不得。”
“宣府、大同那边,又怎么会那么轻松,将你们晋商的根都给挖了?”
“有了你们跟朝中大臣往来的书信,嘿嘿,一个都逃不掉!”
王承恩得意洋洋地说道。
这些关节,他也是才刚刚想透彻。
云仙长,简直是神人啊!
“一环套着一环,行事如此缜密……”
“云逍子不是人,妖,他是个妖道!”
范永斗失魂落魄,喃喃自语。
一直以为,云逍不过是一个撞了大运,被皇帝器重的道士。
现在看来,自己简直是可笑之极!
晋商有今天,不冤!
“卖国卖祖宗,扶植大臣,残害百姓,灭了你们九族,都是轻的。”
“一群败类!”
王承恩一口吐沫,吐在范永斗的脸上。
“云逍子……”
范永斗喷出一口鲜血,直挺挺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