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绣鸣近两年的秀款非常火好吧!没想到是霖霖做的秀台布置啊!!好棒啊宝贝!】
【这么专业又优秀的事情为什么不发出去?】
【霖霖的爸爸不会就是尤际远吧?绣鸣势头很猛的,没想到霖霖还是个富家小公子!】
【靠靠,富二代还这么有能力,霖霖以后是绣鸣继承人啊,牛逼。】
【我粉的演员忽然变成了豪门继承人?好爽!】
【我搜到几个月前的绣鸣股东大会公告了,霖霖接受股权转让……】
白霖眯着眼笑得开怀,他就等着这一刻呢。
果然,下一秒群里爆发出无尽的质疑声。
【为什么转让股权的对方是尤眠啊?!同名同姓?】
【我靠……尤眠也姓尤,这是什么豪门绯闻,难怪霖霖不让我们往外传,合着还有这一层关系啊。】
【尤眠比霖霖大一岁吧,是霖宝的哥哥?】
白霖神色阴狠了一瞬,将早就打好腹稿的句子发了出去。
【大家不要乱猜啦。】
白霖发了个哭泣的表情包。
【我确实是尤家的独子,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近两年才真正的回到自己的家,尤眠也算是我名义上的哥哥,只是他不愿意让我这么叫而已。】
这一段话的信息量爆炸。
群里消息迅速传播。
【啊啊啊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脑袋要炸了!词条还轮不轮啊?】
【霖宝不要怕!快点继续说。】
【这个哭泣的表情包,我预感不太好,是不是尤眠欺负你呀?】
【意思是霖霖最近才找到亲生父母吗?好可怜啊,没想到霖霖的身世居然这么惨。】
白霖打字很快,【我之前一直在国外,大家都知道的,近两年才回到华江市,是因为我爸爸妈妈把我找回来了,之前他们一直以为尤眠是他们的孩子。[哭泣jpg]】
【!!!】
【我的天呀,我太震惊了,需要消化。】
【那尤眠不就是顶着霖霖的身份过了二十几年?!】
【我要气炸了,就这样的人现在怎么敢对霖霖摆脸色的。】
【我也一直想说没说,正片里尤眠好拽啊,不知道在拽什么,都不搭理霖霖的。】
【那他就是故意装不认识霖霖!】
【艹,都想哭了,霖霖好可怜,一个人在国外没有父亲母亲,好在现在回来了!】
【妈的无语死了,让霸占别人人生的那个家伙获得代价好吧?】
【那些锦衣玉食的生活都应该是霖霖的啊,凭什么被他占着那么多年,幸好现在霖霖回来了。】
几分钟后,尤眠和白霖的名字第一次被摆在一起,同时登上了热搜第一位。
白霖尤眠 真假少爷
【……and it isn039t a static syste】
【our r syste is spanng, flyg thought space at 134 iles per sendturng circles,as part of a vast llection of stars and star systes……】1
在回程的节目组商务车里,尤眠戴着耳骨式耳机靠坐在倒数第二排的窗边, 耳机里的纪录片说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平静缓和地讲解着宇宙奥秘, 银河系和星星。
尤眠没去看手机。
在纪录片的声音中, 他开始回想起月亮下的‘万物’,捉星星的盲人有着钢铁材质和流畅的线条。
双手环抱的姿势使然,钢铁手指陷进臂膀处, 掐出痛苦的凹陷。
每一寸,每一厘的线条都是他以百分之一百的专注力雕刻的。
【廉价。】
【根本就看不懂。】
【雕塑组第一就这种水平?无趣。】
【就像十几块钱能在地摊上买到的东西啊。】
尤眠轻蹙眉,努力专注地思考起‘万物’的形式。
哪里还能改进, 哪里还能再好一点。
是他钻了牛角尖,是作品本身的创作就出现了问题,还是只是观众评价的偏见?
无数嘈杂混乱的声响中,忽然——
“非常漂亮。”
恍惚间,一个沉冷的男声穿透了耳边的纪录片英语讲解, 重新回荡在尤眠的脑海里。
那是裴怀霁站在雕塑室门口, 踩着泥泞走进来时的坚定。
更是裴怀霁靠近月光下的‘万物’, 以绝对欣赏的姿态说出的那声漂亮。
男人滚烫的眸色越过时间光年距离,熠熠生辉地重新出现在尤眠的眼前。
尤眠出神的表情忽的变化, 他侧头去看窗外亮起的街灯下的路边摊。
无数行人在吆喝,无数游客在观光。
一张张被摆在地上的小毯子上摆放着各类琳琅满目的商品。
二手打折售卖的拍立得,只看过两次就要出手的旧书籍……
尤眠在光怪陆离的灯影下以飞快驶过街角的车速瞟见了一架被闲置在摊位角落的艺术铁塑。
铁塑的外观是像花儿一样的形状,向上竭力地生长着。
那是一个线条简单的旧台灯。
秦览沧桑的声音也再次在耳边响起:“艺术无论贵贱高低, 它可以被摆在雕塑馆里,美术馆里, 可以登上世界的舞台,那它为什么不可以摆在书架或者是床头柜上?”
“就算被土埋了,就算被摔碎了!摔成渣了!”
秦览严肃古板的双眉紧紧蹙起,铿锵有力地问道:“尤眠!它就是有价值的!它的价值,它的所有的一切依然存在!”
“你是一个雕塑者,你的手赋予了它的生命,千万,千万不要把它看成死物。”
匆匆光影下,尤眠恍然,大悟。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按住他的耳骨,耳机里的纪录片声被暂停下来。
尤眠一侧头,不期然地撞入裴怀霁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
男人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裴怀霁说:“听听我的声音,听听最近处的声音。”
“万物非常漂亮,它值得第一名的成绩,更值得所有人的夸赞。”
它本该获得最热烈的炫耀。
不要去在意虚无缥缈的匿名诋毁,在意我。
尤眠眨眨眼,眼角忽然微红。
裴怀霁抬手想触碰,却发现那抹红色转瞬就消失在尤眠的笑容里,仿佛错觉一般。
男生很酷地别过头嗯了一声,鼻腔里的声音闷闷的。
裴怀霁忽然有些失控,喉咙也微微干涩。
他想不计后果地让jl的公关团队立刻出面将那些被传播的谣言全部压下去,压到整个网络里再也找不到一条。
更想直接甩出最严正措辞的律师函,将那些藏匿在互联网背后的渣滓一个个揪出来,让他们接受律法的审判,给尤眠最诚恳的道歉。
这些能力被攥在裴怀霁的手里,可他却真的没办法动用。
因为尤眠笃定的眼神,拒绝的态度。
裴怀霁心甘情愿地忍耐出最大限度的包容,他信任尤眠,他钦慕尤眠,因此他也相信尤眠每一次的抉择。
既然尤眠选择了不去压制舆论,裴怀霁也只会照做。
尤眠闷闷的声音从窗边响起,“你看热搜了吗?”
裴怀霁沉默地坐在他身旁,没有隐瞒,承认地嗯了一声。
热搜词条彻底发酵起来的时候已经压不住了。
这种豪门八卦绯闻,节目组没有立场和资格下场,更遑论除了当事人之外的其他任何人下场。
回程小屋的路上裴怀霁就看到了已经坠上[爆]词的第一条热搜,眸色冰冷。
“我是尤际远领养的……”
不等尤眠继续说,裴怀霁便再一次按动了他的耳机,伴随着纪录片声音,裴怀霁沉声说:“不需要你揭开伤疤两次。”
尤眠怔愣半秒,意识到他回到小屋后面对其他嘉宾的疑问肯定是要把这件事做个解释的。
裴怀霁不争这几秒,他也不想让尤眠把这些事情说了再说。
尤眠主动摘下了耳机。
他侧头去看裴怀霁,低声问:“如果我真是个那么恶毒的人,占了别人二十多年的幸福人生,像个小偷,你还会……”
尤眠猛地卡壳住。
路旁昏黄的灯光快速掠过在裴怀霁高挺的鼻梁上,衬托得那双眼睛愈发冰凉。
还会什么?尤眠自己都没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