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舌头软软的,舔过她的手背,她忍不住就全身鸡皮疙瘩,用力将手抽了回来。
“你怎么了?”白文元看她脸色煞白,伸手去摸了摸,连额头都是凉的,“生病了?”
“没有。”常相思摇头,半晌道,“我就是,太难过了——”
白文元轻轻拍着她的肩背,安抚她。
出租车很快到大滩口,再往里就是小路,车进不去。付钱,两人下车,一湾曲水流过田野,满目青翠以及各色的花朵,空气中都充满了甜香。
“相思,就从这里往内走吗?”白文元指着水边蜿蜒的小路,“多漂亮的春天呀——”
常相思看着白文元指的方向,几日前,蔡炳坤还站在水边湿了衣衫,他捡起掉落在沙地上的身份证,不想被她发现而紧张。
春风温软,她站在路口就动不了了,冲在前面的白文元冲她招手,“相思,快点呀,我找不到路的。”
常相思一下就哭了出来,双手捂住脸,泪从指缝间滴落。
白文元忙跑回来,双手环抱着她,也不说话,只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摩挲着。他知道,常相思要为姑姑伤心也该是在入土的仪式上,在此处,她流的泪,是为别人。
“白文元,我很难过——”常相思想要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眼睛根本就失去了控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应该的,别憋着,伤心就哭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白文元知道,常相思以往只会为自己而哭,现在她在为了别的男人哭,嫉妒啃噬着他的心,可他不能有任何负面的表达,因为那只会将她推得更远。
☆、我们的心(二)
白文元的怀抱很温暖,常相思逐渐冷静下来,她推开他,擦干眼泪,道,“走吧!”
白文元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在乡间坎坷的路上,泥土下面隐藏不少的鹅卵石,这让他的伤腿负担很重,走了一段就满头大汗。常相思见他面色潮红,大口喘气,从包里摸出纸巾将路边的大岩石擦感觉,道,“坐着休息一会儿。”
他拉着她一起,岩石冰凉,他就让她依在他没受伤的腿上,常相思靠了一会,道,“不久前,蔡炳坤还和我们来这里钓鱼,因为他长得一表人才,好几个姑娘围着他说话。鱼钓起来,一不小心,就摔水里去了,哪,就那边——”
白文元顺着常相思的手指看过去,果然是刚才她站着哭的路下面的河滩,他双手环抱她的细腰,“后来呢!”
“我和蒋昌俊过去帮忙,把他拉了起来。衣服和鞋子全湿掉了,他就把钱包摸出来,里面重要的证件不能损坏。有一张身份掉地上了,我想帮他捡起来,他抢我前面去捡,两人就撞一起了,结果,是蒋昌俊拿起来递给他的。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想起来,他很紧张。”
“怎么了?”
“那是我的身份证。”常相思的怀里很温暖,她忍不住就靠上去,仿佛多年以前,在北方冰寒的冬夜里,她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一样,“我高考前去办的第一张身份证,我带着它去的蔡家沟。我们走的时候,太着急了,和行李一起丢在派出所了。我以为再找不回来的,没想到被他收起来了。”
“就是那天,我送他回医院洗澡换衣服,我去帮他买姜糖,结果在后门被两个男的哄住了。”常相思摇头,“我还以为,是你的仇家找过来了。”
“我冤枉的啊!”白文元脸贴着她柔软的颈项,“他当时没把身份证给你看,你后来怎么知道的呢?”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在我钱包的夹层里面了。你受伤的那天早晨,我去卫生院帮忙,给院里的人看我的证件,这才发现的。”常相思道,“后来我把它还给飞哥了,让飞哥还给他,一起入土了。”
“他刚开始是被老师带回医院的,刚毕业,让我带。他不叫我老师,也不叫我师姐,第一次见面就叫我相思,我觉得他挺没礼貌,不怎么喜欢。”常相思陷入了回忆中,“他那个长相,怪麻烦的,天天有护士和病人来办公室找他,他脾气也好,来的人就更多了。我就冲他说,蔡炳坤,咱们这是医生办公室,不是菜市场,不能一直人来人往,要注意影响。后来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