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指了指身后,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焦急,怏求道:“如玉!”
正如老太太贺氏所言,虽天子以孝治天下,孝是律法,是重刑之一,可孝从何来?孝从爱出,有实心实意的爱,才有实心实意的孝。无爱,那孝便是强披在人身上的枷锁,。
如玉回顾了一眼内室的帘子道:“你先去顶着,半夜我必来救你!”
张君算是信了,一步三回头,撩开帘子进去了。
如玉回到竹外轩,叫秋迎伺候着吃过了晚饭,支起画架细描着工笔。秋迎与丫丫两个猴在她身后,见她绘着一幅仕女像,那仕女发髻高耸,满头璎珞坠珠,与汉家女子不同的是,身上那件襦衣敞领,下面露着一截纤腰,洒花长裙。
她仿佛刻意为绘这衣饰,迟迟不肯勾勒仕女的眉眼。秋迎比丫丫更为焦急,凑过脸道:“少奶奶,你若找不着个姑娘来绘那眉眼,不如照着奴婢可好,您瞧,奴婢的眉眼儿,牙婆们都说俊俏了。”
这傻丫头,白生得一张好脸蛋,人是傻的不能再傻,笑嘻嘻道:“少奶奶绘好了,奴婢便天天看着,虽说不敢如此坦露自己的身子,看一眼过个瘾也是好的。”
如玉扫了她一眼,点头道:“果真俊俏无比。”
她取丝帕盖上画儿,显然没有替那美人画眉眼的打算,反而问丫丫:“你可跟那小蜀姑娘闲话过了,她可跟你说得些南宁府的趣事儿?”
这小丫丫来的时候病的奄奄一息,如玉歇了半月,她也吊好了一条命,仍还贼溜溜的细小,见谁都喊姐姐,因嘴甜手快,如今已经混熟了整座永国府。那小蜀正是姜璃珠带来的丫头,丫丫这两日与她玩的倒好,打听了许多南宁府的趣事儿。
丫丫道:“小蜀姐姐说,她们中秋来咱们府过节,虽说高兴,可心里也含着忧了。概因姜姑娘的母亲如今也正生着病,听闻走的时候症候便有些急,虽说在这府中,姜姑娘心里却也一直在牵挂着。”
这就难怪那姜璃珠的悲伤不想是强装的,只是自家母亲有病,却跑到亲戚家来侍区氏的疾,一天两天的还不肯走,小丫头怕是果真对张君动了心了。
如玉回头看看秋迎,见她悄悄揭帕子要看那仕女像,摸了她脸蛋一把,心叹道:瞧瞧,院子里的刚收拾了心肠,府外又来一个,关键人家野心还大着,是准备要做正头夫人了。
她收拾好颜料起身,许妈提碰上只食盒进来道:“既要往世子夫人房里去坐会儿,不如带些吃食,否则空着手儿去,总有些不太好。”
如玉望着那食盒却是一阵沉吟,断然摇头道:“虽是一府之中,两个院子,那院来的吃食,能拒你们就拒了。咱们院里也不能送吃的过去,不是我与大嫂生分,她双身子,秋季正是变季节的时候,万一吃了什么败腐之物,闹肚子可就不好了。”
要说如玉要如此谨慎,并不为忌惮周昭。周昭性清而冷,又十分淡泊,但私底下温柔随和,是个难得的好性儿。可她那庶妹周燕却极其难缠,她在瑞王府做手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