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农家乐吃饭时出了岔子。汉娜舀了勺豆拌饭,突然被辣得眼泪汪汪。卢勇把自己那碗推过去,却被她误喝了米酒汤圆。两碗下肚,姑娘的脸颊红过灶台上的干辣椒,趴在竹编餐桌上哼唧:“卢小勇,你背我去看夫妻树.”
山王坪的镇山之宝是两株纠缠百年的古银杏,树冠投下的光斑里挤满祈福的红绸带。汉娜踮脚往树枝系丝巾,发梢扫过卢勇喉结。管理员大爷举着喇叭喊:“那位女同志!禁止悬挂私人衣物!”卢勇憋着笑摸出十块钱,买了根正规许愿带递过去。
傍晚的露营基地飘起炊烟,汉娜蹲在烧烤架前研究怎么引燃果木炭。卢勇跟隔壁帐篷借打火机回来,发现她把自己熏成了小猫。“本姑娘研发了炭烤!”她举着焦黑的杰作凑过来,丝粘在卢勇嘴角,被晚霞镀了层金边。
星空露台电影开场前,汉娜裹着租来的军大衣往卢勇怀里钻。放映机光束里尘埃飞舞,她忽然小声说:“其实我包里带了暖宝宝。”卢勇低头找时,摸到她偷藏的拍立得合照——正是上午在太阳雨里狼狈躲藏的那张,背面画着歪扭的爱心。
回程摆渡车上,汉娜枕着卢勇肩膀睡得东倒西歪。
手机相册自动生成回忆视频,配乐正好是他们躲雨时哼过的《被风吹过的夏天》。
司机大爷从后视镜看见姑娘睫毛上的星光,悄悄关掉了车载音响。
山风穿过半开的车窗,把汉娜的碎发吹成温柔的波浪。
次日上午,神龙峡的晨雾还没散尽,汉娜就举着手机导航在酒店走廊转圈:“漂流十点开闸!速速起床!”
卢勇顶着一头乱发开门时,差点撞飞她手里的豆浆杯——杯身上印着昨天山王坪拍的丑照,吸管正插在他睡歪的嘴角位置。
景区观光车司机是个戴草帽的姑娘,车载音响放着《纤夫的爱》。汉娜跟着节奏晃脚,新买的系带凉鞋“啪嗒”掉在卢勇运动鞋上。“完蛋,这是山神给我的下马威。”她弯腰捡鞋时,发梢扫过后排大爷的痒痒挠,惹得人家连打三个喷嚏。
玻璃栈道入口处,汉娜扒着栏杆当雕像:“卢小勇,我要是掉下去.”话没说完就被旅行团大爷挤了个趔趄,防晒衫勾住了卢勇的相机背带。两人踉跄着跌进透明观景台,倒影在三百米深谷上空交迭成笨拙的比翼鸟。
峡谷风把汉娜的草帽吹成飞盘,卢勇追出二十米扑救成功,回头发现姑娘正举着自拍杆狂拍他撅屁股的英姿。“这张叫《论男友的多种用途》。”她晃着手机坏笑,发间别着的山王坪蝴蝶发夹在阳光下扑闪翅膀。
漂流码头排队的工夫,汉娜把防水袋里的零食摆成八卦阵。“能量棒放左边,话梅摆右边,等会儿翻船了你记得先抓甜的。”她严肃得像在布置战术,结果橡皮艇刚下水就被浪头拍了个180度旋转,两人尖叫着倒坐在对方腿上,防晒霜混着山泉水在脖颈间淌成小溪。
过虎跳滩时汉娜的凉鞋被激流卷走一只,卢勇划桨去追差点栽进漩涡。捞回来的银色凉鞋兜着三条小鱼苗,在汉娜脚边扑腾出细碎水。“这可是限量版生态鞋!”她赤着左脚踩在卢勇大腿上,脚趾甲油被阳光晒出果光泽。
正午的太阳把鹅卵石滩晒成铁板烧。汉娜蹲在浅滩翻石头找螃蟹,裙摆浸在水里漂成朵蓝莲。卢勇举着烤玉米过来时,她突然蹦起来往他领口塞了只指甲盖大的山螃蟹。“快看!我们的定情信物!”小螃蟹钳住卢勇锁骨不放,两人笑倒在烫屁股的岩石上。
吊桥在半山腰摇摇晃晃,汉娜攥着铁索挪小碎步。走到中间时突然刮过妖风,桥身晃得像是海盗船。卢勇摸出手机放《婚礼进行曲》,趁她分神猛晃铁链:“汉娜女士,无论贫穷还是”话没说完就被姑娘掐住后腰软肉,求饶声在山谷荡出三重回音。
古藤隧道里挂着成千上万的祈福木牌。汉娜踮脚找角度拍照时,运动手环突然弹开,精准砸中某块陈年木牌——上面赫然写着“2018年张伟李芳”。“快看!我砸出了爱情活化石!”她举着木牌当惊堂木,非要卢勇给这对陌生情侣写续集。
瀑布下的彩虹时隐时现,汉娜非要拍“手捧彩虹”的网红照。
卢勇举着手机调整角度,后背全湿透了也浑然不觉。
快门按下时她突然扭头,彩虹恰好穿过两人鼻尖相碰的缝隙,水雾里的偷吻被定格成朦胧的光晕。
下山时突遇阵雨,汉娜把防晒衫顶在两人头上当临时雨棚。
卢勇的球鞋踩在青苔上直打滑,干脆背起姑娘当人肉拐杖。
“你心跳声比雷还响!”汉娜贴着他耳根坏笑,指尖在他锁骨上画圈圈。
躲雨的松鼠抱着松果看他们路过,黑豆眼里映出两个湿漉漉的笑脸。(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