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贞娘脸色发白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在娉婷院只得到了这么个答复,周贞娘有些郁郁。她自然是不甘的,听着沈珉的意思,便是沈淮只有等死这一条路了,她便想着去浮莲园问一问姚夫人。正在浮莲园门口踟蹰的时候,她忽然看到庄夫人从另一边扶着沈玉婵过来了。
乍一看到庄夫人,周贞娘忽然就想起来沈淮决定去战场的时候说过,这次去战场都是因为三弟认为是必胜的一战,所以他才准备与三弟一起去分享这个战功。可现在安西战败了,战功是别想了,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回事,会是这样的局面是为什么?全是因为沈湘说安西必胜啊!
想到这里,周贞娘快步上前了两步,不分青红皂白便劈头给了庄夫人一耳光,怒喝道:“你还我们大老爷的命来!”
庄夫人被打得猝不及防——她是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周贞娘,自然也没看到周贞娘这么冲了过来,甚至都没太听清楚周贞娘口里叫嚷的是什么。
她一手捂着脸,诧异地看向了周贞娘,忍着怒火问道:“大太太这是怎么了,动手打人做什么?”
这时候周贞娘已经被庄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们给拉扯开来,她也没再动手,只冷笑道:“你心里还不知道?若不是三弟撺掇着我们老爷去战场上,这会儿我们老爷还在家里面好好享福呢!哪怕就是一个工部小官,也不会因为打了败仗丢了命!”
庄夫人原就压着火气——这段时间来从沈湘下落不明开始,到现在安西战败,她心中多少怒火都在这一刻宣泄开来,她怒喝道:“若不是大哥想去拿这功劳,我们三郎怎么会带上大哥这么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废物?我们三郎走丢的时候,他做什么了?这还是亲兄弟呢!连弟弟的死活不顾!你还有脸说是我们三郎撺掇大哥去战场,实际上是大哥撺掇着我们三郎!我们三郎从西域回来,本就是要等着朝廷重新分派的,根本不用去争这什么安西的功劳,西域多少城池都是我们三郎打下来了,犯得着去安西吗?如果不是大哥丢了爵位,整日在我们三郎跟前说要建功立业,我们三郎怎么会去安西?周氏,你要点脸吧!”
周贞娘冷笑道:“你便颠倒黑白吧!谁不知道三弟从西域回来朝廷压根儿不打算再用他?他便是想去接了安西的兵权,否则他怎么会去贪这功劳?”
庄夫人嘲讽地笑道:“说得好像大哥是出淤泥而不染,去安西是我们三郎逼着去的!若是逼着去的,那时候二哥和珉哥儿去信让他回来,他怎么不回来了?说白了,还不是贪图战功!那会儿我们三郎走丢了他不好好找,这会儿战败了,要我说,就是活该!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庄宝娣是不怕的,死了还能拖上你们,我心里高兴得很!”
周贞娘听着这话,简直要发狂,正是张牙舞爪地又要去动手的时候,姚夫人从浮莲园里面出来了。
她们俩在外面这动静,浮莲园中很难不被惊动,姚夫人原是准备看沈玉媱从齐王府送来的信,信都还没拆开,就听到说外面周贞娘和庄夫人吵起来,于是便耐着性子从里面出来了。
姚夫人道:“现在朝廷都还没发话呢,你们吵什么?”
周贞娘看了一眼姚夫人,哭诉道:“二太太来得正好,我就说是三弟挑唆了我们老爷去安西,三弟妹竟然还不认!说要拖着我们一大家子一起去死!”
庄夫人嗤笑道:“大太太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现在大哥在安西,我们三郎也在安西,而且安西已经战败了,按照朝廷律例,战败了的将军不就是要死么,不死也是流放,大嫂想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