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件好事,但现在玉婳出了这么件事情……”说到这里,他抬眼看向了沈淮,有些苦恼地搓了搓手,道,“将心比心吧……若是表哥你的儿子,会让他娶这么个妻子吗?”
沈淮沉默了一会儿,道:“婚事既然已经定下,便没有反悔的道理。他们二人八字已合,都说是天作之合,这样一桩婚事,为何要拆散呢?”
周孝和苦笑道:“将来玉婳嫁入周家,还要出去交际,总不能一辈子都带在家里吧?一出去,大家都知道她在大慈恩寺里面发生过什么,也知道她在宫里面发过什么疯……我简直无法想象将来沈玉婳过门之后,周家人要怎么低着头夹着尾巴做人了。”
沈淮听着这话,冷笑了一声,道:“话虽如此,但既然婚事定了,就不能出尔反尔了。若是玉婳被退了婚,我们沈家的其他的女儿们该怎么办?”
周孝和被沈淮这样态度惹恼了,他倏地站了起来,道:“表哥,既然你这么说,这婚我是非退不可了——”
“就算是闹去京兆府,这婚事也退不了。”沈淮倒是不慌不忙了,“我们两家只差请期上门亲迎,若你硬是要闹大,最后驳的也还是周家的面子。“
周孝和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又放软了语气,道:“玉婳这样情形,还怎么嫁呢?不如我们两家各让一步,便让沈家来说解除婚约,如何?”
沈淮只摇头,道:“这婚事既然已定,就不要提解除的事了。”他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快些把沈玉婳嫁出去的——只要嫁出去,之前她闹出的那许多事情,都可以被揭过去。至于沈玉婳嫁人之后过得怎样,周家人会不会喜欢她,便不是他放在心上的事情了。
周孝和这一趟并没有任何收获,回家之后与袁氏说了,袁氏也无可奈何。
袁氏道:“若沈家这样强硬……恐怕也就真的只能委屈了元泰了。”
周孝和道:“也只能如此……”
袁氏道:“我明儿去一趟沈府,与小姑子哭一哭,既然我们要妥协,也得让他们多给点好处才是!至少让他们帮着给元泰求个恩典吧?元泰科举不中,沈府总得出个力气,给元泰捐个官也是可以的。”
既然打定了这样的主意,第二天袁氏就去了沈府见周贞娘了。
周贞娘已经从沈淮那里听说了周家想退亲的事情,看到袁氏过来,她也有些烦躁,但也不得不耐着性子请她进来。
袁氏开门见山道:“我们家元泰科举不中,现在想捐个官儿,还请小姑子帮个忙吧!否则他日大姐儿嫁给一个白身,说出去也不好听的。”
周贞娘倒是没想到袁氏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相对退亲来说,捐官倒显得不是什么大事了。
她道:“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让老爷去打听一二。”
袁氏听着这话,脸上就带了笑,道:“昨日我们老爷来说退亲的事情,回去与我一说,我还骂了我家老爷——我就说他不念旧情,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就算大姐儿千般不好,这时候也不能做落井下石的事情呀!”
周贞娘抿了抿嘴唇,倒是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袁氏道:“大姐儿在哪里呢?让她出来说说话也好!”
周贞娘道:“她在房里看书呢!倒是不好出来了,那天宫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也受了惊。”
袁氏一笑,也没多追问,只道:“那我便等着小姑子的好消息了!咱们家元泰一表人才,可是得捐个好听点的官才好呢!”
周贞娘应了下来,待到袁氏走了,便去书房找了沈淮。
沈淮听着周贞娘的话,脸色并不好看,只说会尽力,然后便不多说了。
这捐官的事情,他们都心知肚明,不过是周家摆出来的条件,既然硬是要让周家娶沈玉婳,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幸好捐个小官也不难——至少对现在的安乐侯府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