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她进来。”
姜栖悦将翻阅的账本往旁一放,抬头喊人。
片刻,一位身穿淡绿比甲,约莫二十岁的姑娘踏上台阶,快步走进来。
不同红杏跳脱发憨,绿柳身上有股沉静气息,一进门就给人一种稳妥的感觉。
“绿柳拜见小姐。”
踏入房中,绿柳低眉跪地,朝姜栖悦行了个跪拜大礼。
“无需多礼,你今日过来,可是将永城侯府赏花宴名单带了出来?”
见她面色并无不妥,姜栖悦轻声询问。
红杏也好奇朝绿柳看去。
绿柳点点头,起身从怀中掏出一个烫金帖子,恭敬送到姜栖悦面前。
姜栖悦打开一看,入目一行行全是京城官员家中嫡女。
“小姐,这是我买通楚辞幼身旁一个二等婢女拿到的名帖。
据说,楚辞幼为这次赏花宴,费了不少功夫。
送去各府的请帖,都是以永城候侯爷夫人名义落款。
名单上十之八九的小姐,都已回帖,言明会去参宴。”
绿柳早些年喉咙受过伤,说话时,声音如刀刮沙砾并不好听。
姜栖悦却不在意,淡淡嗯了声,将请帖看完。
楚辞幼宴请名单中,除了柠如期是从二品家中嫡女,其余官眷小姐,全是三品以下官员亲眷。
思索着不妥,姜栖悦粉指轻点桌面,已然清楚,楚辞幼这次宴会目标是谁。
宴请三品以下官眷作陪,又三番四次往柠巡抚家中递请帖,她这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柠巡抚、三皇子……
姜栖悦眯眼望了眼请帖上墨色小楷,抽出一张薄纸飞快写好一封信。
“红杏,你将这封信送去柠巡抚府上,交到柠七小姐。
势必亲自交到她手中,不能让任何人代劳。”
叮嘱一句,姜栖悦将一只白玉瓶一起交给红杏:
“见到柠七小姐后,将这瓶药一起给她。告诉她,遇事不决,可服此药。”
“是,小姐。”红杏早已习惯自家小姐偶尔打哑谜,行完礼,飞快退出房去办事。
“绿柳,这次回府,就别出去了。留在府中跟红杏一道伺候我吧。”
等红杏离开,姜栖悦转头看向桌前女子,低声吩咐。
绿柳面露犹豫:
“小姐,奴婢是不洁之身,留在小姐身旁伺候,恐会污了小姐名声。
当年,承蒙小姐大恩,奴婢才得以保全残躯,苟颜存活。
小姐还是让奴婢留在府外,为您处置那些腌臜事吧。”
姜栖悦沉脸不悦,娇美脸蛋上罕见生怒:
“你没有不洁,小姐我也不在乎外面风言风语。
就这样决定,等赏花宴这件事完,你就回来跟红杏一道伺候我。
府外那些事,交予另外人做就行。”
“小姐……”绿柳神色激动,上前两步还想开口,被姜栖悦一口打断。
“若没其他事你先回去,将手中事务跟旁人交接一下,长则一月,短则半月,就回府伺候。”
不跟绿柳再说,姜栖悦挥手将人赶走。
“是,小姐。奴婢告退。”
见姜栖悦主意已定,绿柳眼含热泪,跟姜栖悦跪别,转身退出房间。
房中恢复平静,姜栖悦按压着额角,将刚才未看完的账本拿出来继续看。
这一看,就直至烛火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