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深想到皇帝的密折,不会为何,他忽然感觉自己可能要离开这里了。
如果皇帝真的控制住了桑雨,控制住了下一任的可汗,那他确实没有必要在这里守边了,祖孙三代在军中的影响力都不弱,深受将士们的爱戴,皇帝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意呢。
屋内,陈婉婉正在给腹中的孩儿做小鞋,这几个月,她做了很多,还有青云没事也会跟着一起,翠云都给收拾到一个箱子里了。
赵深看着妻子做得精致小巧的小虎鞋,嘴角微微上扬,来了这边,陈婉婉没事干,于是他的衣服除了铠甲都是她做得。
开春后,妻子已经开始显怀了,孩子若是足月生,最迟八月中,也有可能八月初,他专门询问过接生嬷嬷,这个都是说不准的。
不过北地的夏日,也就短短的一个月罢了,也不热,夜里若是不关上窗户睡觉,可是会觉得冷的,不冷不热的天气最适合妻子坐月子,修养身子了。
“回来了。”
陈婉婉放下手中的丝线,拉着赵深的大手,灯下看美人,这一刻赵深看着的妻子的眼眸,明亮动人,他直接吻了上去。
“好了夫君,夜深了,快睡吧。”
胎像虽安稳,陈婉婉也不敢赌,还是等孩儿平安降生在说吧。
赵深倒也没有真的想,只是想亲亲妻子罢了。
距离北地不到五十里的一个客栈内,桑雨浑身发汗,面色苍白,很是难受,看着桌上的小绿瓶,他下意识的回避。
那狗皇帝,居然让人给他下药,这一路上为了戒断这个药,他吃了不少的苦,浑身难受,可就是戒不掉,每次到了最后感觉自己一口气上不来,不吃就要没命了。
私下里,他也不是没找过解药,可一点用都没有。
“这药你既然服下,那么这辈子都是要吃的,朕让你回去,等你坐上那可汗之位,但朕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放心,朕不会强人所难,让你直接带着你的子民俯首称臣的。”
“这药只有一年的量,朕给你一年的时间,你回去,若是坐不上那个位置,你就自生自灭吧。”
脑中突然浮现出皇帝的面容,桑雨气的双目通红,可他当时就跟那案板上的鱼肉一样,一个人在大牢里,只能任人切割,一开始他是不怕死的,可母妃皇兄他放心不下。
后来他想活着,假意臣服,有严刑拷打的缘故,最想的还是平安的回去,知道狗皇帝给自己下了药,出了京城后,他就尝试不在服用,可每次不过三天,他就感觉浑身难受。
每次都是失败,这次自是不例外,看来这药一时半会是戒不掉了。
他恨毒了皇帝,恨毒了赵深,可眼下他没有办法,看着桌上的药,若是坐上了可汗之位,怕是,怕是更离不开这个药了。
况且这一路上还有桑文对自己暗地的追杀,幸亏他跟皇帝合作,一路上的检查下来,可以说是畅通无阻,但被人盯着的感觉,更让他难受。
桑雨在床上打坐,不停地安慰自己,回去就好,回去去找巫医,看看这药到底是什么,对身体可有大的损害,就算戒不掉,若是能做出一样的也好,往后他也不用受制于京城的那个狗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