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月稳下心神后,定定地走下楼梯,霓裳扶住她,萧如月轻声说她无妨,她笑说皇帝能找到真心所喜之人,她还要谢谢尘音。
寇尘音纠结地揪手绢,瞧瞧这个朋友,又看看那个女友,愁眉不展:“我是瞧着她做得一手好女红,心灵手巧的,正好放进少府(处理皇后私人事务)里给萧箫做衣裳,不想却坏了事。”
“千万不要这么说,”萧如月摇首道“你也知我身子不好,眼下皇帝能另有人照顾,我真正欢喜还不及呢。”
寇尘音见她说得情真意切,微微放下心事,萧如月安抚好她,转首吩咐霓裳带曲有容去换衣,众女见萧如月的确未坏心情,又觉得这帝王宠爱本就这么回事,大抵都放开了,照常打牌聊天说些家常里短的事。
这天晚上,萧如月躺在床上已有睡意,无声无息地却有一只微凉的手探进她的睡袍领子里,吓得她顿时惊叫,立即在一张微凉的嘴里消音,唇齿狂乱地吮吸,好似狂风暴雨。
萧如月整个儿地清醒,却是挣脱不能,李明宪利索地脱掉自己尤带冰霜的外衣,又不停歇地撕碎她的睡衣,迫不及待地将她揉入怀里,就像要把她整个地吞入口中一样激狂。
“慢,慢点”
李明宪调整了姿势,一轻一重地挑动她的身体,让她因渴求而臣服于他。好半晌后,萧如月从疯狂的情事中缓过神,哑着声音问道:“那个女人你安排的?”
“有问题?”李明宪挑挑眉头,他还想再尽情一番,只是掌下女子的身体无力承受,他略有不满,不停地啃咬她的敏感点,提醒她赶快地把身体调养好。
萧如月挥开他做怪的手指头,冷笑道:“怎么敢?只想知道你李大少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东西?”
李明宪停下来,收起脸上戏谑的笑,冷眼直视,同样冷笑:“你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才会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哈,大少爷,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萧如月仰身坐起来“你以为我是你养的猫啊狗的,你说往东,我便得往东,你说向西,我就走西道”
“闹什么脾气,你还想要什么?名分,钱物,地位你统统都有了”
“滚,你给我滚!”
萧如月痛恨,李明宪冷然,两人的眼在半空中冷冷地交锋,最终不欢而散。待那人消失在窗口,萧如月愤怒地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部砸烂,她还想教训鬼卫宣泄怒火,却情知地宫鬼卫有哪个是那混账的对手,没有倒戈助纣为虐就很好了。
宝宝揉着迷蒙蒙的眼睛来到母亲的房间,问道:“妈妈,谁让你这么生气?告诉宝宝,我去打他”
萧如月略微整整外裳,抱起孩子,歉意地问道:“是妈妈吵醒了宝宝吗?”
“不是,太傅要宝宝早起练武,霓裳姑姑刚把我叫起来。”
萧如月有些心疼,却知练功这件事她无置喙之地,摸摸宝宝未睡饱的脸蛋,道:“今天妈妈送你去习武好不好?”
宝宝欣喜地用力点头,快步跑回房间去抱小剑准备出发,萧如月到更衣间换好衣服,在半黑的天色里,母子俩有说有笑地到乾坤园外,宝宝和母亲挥挥手,心情高昂地走进园子里。萧如月则在外面等候,微微打盹,不多会儿,寇尘音跑出来接她,好说歹说非要把人拽进园子里,说是都到门口怎么能不进去。
萧如月实在拗不过人,主要也是心里想看看宝宝练武的场景,克制下心头的厌恶,装着不在意的样子和寇尘音走进屋。寇尘音挽着她的手边走边说,容容在和管家安排今日的事,稍后便到,又说她有多欢喜。萧如月心不在焉地听着,眼睛在那些高高低低的丫环仆妇前头扫过,心里头不知不觉地就像压了什么,又烦躁,又沉甸甸。
“萧箫,脸色怎么这般难看,是不是病了?”寇尘音关切地问道,玉石路上曲有容领着三五个丫环走来,听到这话,担忧地看看萧如月的脸色,吩咐下人去把她新做的貂毛披风取来,又让人打开复丽楼迎贵客。
“昨夜未睡好罢了。”萧如月挤个笑脸道,让曲有容不必如此劳师动众,她轻车简装来此,不过陪孩子。话头顺利转到仨个孩子练武一事,曲有容说先吃些东西,稍后她们便去瞧瞧那些男人都教孩子做些什么。
“此意甚好。”寇音尘轻快地说道,她有点小孩子气的天真,冲萧如月不好意思地小心地说,李明章管教孩子甚严,她几次都想去演武场给李明峰送茶点,都叫人拦下,今儿个有(隐堂)堂主出面,她不怕了。
萧如月眼带异色,看向曲有容,后者不着痕迹地微点头,李明章对待后院妻妾孩子的态度严于其他三位兄弟,约莫是公孙红锦的影响在里头。仨女到曲有容那院里坐定,丫头布好饭食退下,萧如月随口找了个话题问道:“小峰没和你说什么吗?”
寇音尘扭捏说,李明章怕她影响孩子,一个月里头也就能见三五回。没说出口的是自从她无意参入东宫储君的事里头,李明章连孩子都不让她见了。寇尘音低着头,眼泪叭嗒地落入粥碗里,她便不说,萧如月也明白李家媳妇是如何地难做。
曲有容也没多说什么,她用牙筷夹蟹黄包放到两人前的小碟子,说这味道不错,等会儿给祯儿送些去。萧如月尝过七八种早点,挑出宝宝爱吃的,让人装在小食篮里,边挑边笑道:“不快些,我们可不等人。”
寇尘音缓过神,让人桌上热点全装进食篮,她的贴身丫环让她吃些东西先填肚子,连粥烫口也顾不上,吃得直呛喉,拣了两个蛋饺塞进嘴里,把嘴绑子塞得鼓鼓的说她吃好了,让旁边一干丫环仆妇瞧得目瞪口呆,这般粗俗哪里像平常温吞吞慢悠悠的二太太。